黑脸抹了把脸上的水,暗骂了一句,然后飞身下来。
“小姑奶奶,怕了你了!”
李杳勾起唇角,淡淡一笑。顺手解开小野人身上的收缩网。
“各位野人大大,它完好无缺,你们就别计较了!”
虽然刮破了些皮,但没死不是吗?
李杳试图说理。
可那些野人又怎么会听她的,尤其是为头的那个野人满脸煞气。
长胳膊一挥,像蒲扇一样的手就扑了过来。
黑脸反应迅速,抓起小姑奶奶腾空飞起,落在不远处。
又被身后的两个野人一起围击。
“我真的很好奇,你要怎么逃出它们的魔爪!”
他还抽空问了句。
带着人左飞右飞,勉强逃过野人一掌一掌地攻击。
可始终无法逃出野人的包围圈。
“吼吼!”
震耳的叫声,狂怒地宣泄。
苏氏的心都无法闭合了。她站在雨里,声嘶力竭。
每一声野人叫都撕扯着她的血肉。
“杳儿!”
“明玉!先避下雨吧!杳儿肯定吉人天相!”劝话的阮氏也哽了喉。
苏氏推开她,又往河边走了几步,“我闺女太傻了,她才六岁就给你们断后!
她要是死了,你们谁能心安!”
声声控诉,不少人垂下了头。
朱武抽了自己一巴掌,他真该死!怎么会以为杳儿有办法回来了?
此刻他捏着手中的绳索,懊恼不已。
“我游过去!”
他往身上开始锁扣。
“不!”阮氏拉住了他。原本就湍急的河流,此刻暴雨如注。每一滴落在河面上的雨水,变成泡后马上就炸了。
苏氏哭了许久,终于落寞地看着河面平静了。
她回头扫了一圈,她闺女舍命救下的人。
“你们都欠我闺女的!”
然后领着一家大小,退到离河边一百多米的位置。
“搭棚子!”
她一声吩咐。
木讷了许久的王正提起了柴刀,其他男娃有一个算一个,纷纷动起了手。
李阅炎缓缓醒来,“杳儿!”
苏氏并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哼,杳儿还在对岸。”
李阅炎瞬间坐直身子,掀开身上湿哒哒的衣裳。
苏氏冰冷道,“怎么,你想过去救她?”
“你能救她吗?
你凭什么救得了她?”
李阅炎不是没听懂妻子的冷言冷语,他跑到了河边,“杳儿!”
才唤一声,径直跳入水中。
水浪一蹦三尺高,突然的动作吓坏了众人。
朱武等人赶忙营救。
苏氏过来看了一眼,让他清醒清醒一点也好。她自是知道丈夫的水性,不至于马上淹死。
那李阅炎似乎也命不该绝。
几个浪过来,竟把他打了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这是何必了?”黄叔跑来扶起他。
“杳儿执意留下,又把你迷昏,便是要保全你。”
“杳儿能找人牵这么长的绳索,自然是有本事的。
你们也是关心则乱!”
黄叔这通劝,点醒了他们夫妇。他一个外人且能看明白,他们怎么就乱了了。
李杳被带着左飞右飞,早就晕头转向,更别说回答黑脸的问题了。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我快废了。”黑脸不得不再次提醒她。
“呕!!”
李杳吐了口,终于舒坦了点。
刚要摸胸口顺气,就见伸过来的长手差点抓破她的脸。
“你就不能往上飞吗?”李杳低吼一声。
黑脸只恨没有多余的手,拍打自己的脸。
他左躲右躲,终是落在野人圈里。
但他忘了这丛片的参天大树,这些野人一时也上不去。
在李杳说出这话后,他脚尖一抵,往上飞去。
李杳趁机扔下两颗烟雾弹。
瞬间一片浓烟,脚底什么也看不见了。
黑脸暗道神奇,又想起那回阻挡高家的兵里,那个小个子的鬼脸同样使了这一招。
原本了然,但这会亲身经历,就更加确定了。
李杳很是无奈,若不是这黑脸在,她早就逃了。
两人落在树尖尴尬的互笑了一下。
一个比一个笑得丑。
事已至此,李杳也懒得再瞒,“你能飞过去哦,那我先走了!”
黑色脸色突变。
走?这树尖尖怎么走?
你怕是要上天。
若是求我带你过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求啊!
李杳打了个响指,一只巨大的黑鸟冒着雨水飞来,李杳抓住它的巨爪,往手上绑了圈布绳。
黑脸瞠目结舌。
又想起刚刚这巨鸟,貌视还出现抓走了一个野人扔在河里。
这会他恍然大悟,发现是自己在,影响了姑奶奶发挥。
“要不要带你一程?”
李杳朝他眨了下眼。
“不,不必!”黑脸结结巴巴。
李杳也不勉强,在他震惊的目光中,随黑鸟上了天。
“看,那是什么?”
密麻的雨中,飞来一只巨鸟,它脚下抓着一个小人。
红色的衣裳在这灰蒙色的天气里,很是打眼。
苏氏眺目,惊乎,“杳儿!”
“是杳儿!”不知是谁同样惊乎。
“是她,有神鸟救了它!”王正大吼一嗓子。
“神鸟!”有人嘟啷。
王正又喊道,“老天开眼,竟派神鸟救了杳儿回来。一定是杳儿感动了神明!”
“对,杳儿有神明护佑!”朱五娘反应迅速,接了一句。
紧接着相熟的几户人家立刻品出其意,纷纷附和。
李杳让黑鸟落在离他们五百米开外的地方,解了手上的绑带。
把黑鸟收进了空问,“感谢你,威武大将军!”
黑鸟带着威武二字雄赳赳气昂昂回了空间。
惹得公鸡十分羡慕。
它是一个眼神也没给公鸡。
李杳往大伙走去,没走多远就被人迎上了。
“杳儿!”李阅炎搂住湿哒哒的她,“你吓死爹了!”
李杳轻轻笑了笑,看着同来的其他人个个眼里热切。
心里十分熨帖。
这算不算收买了人心?
算吧!她觉得。至少现在她不必走路了!
回到大家的包围圈里,又是一阵欢呼雀跃。
苏氏紧紧抱为闺女,“快,娘带你洗个热水澡,换身衣裳。”
她有许多话,有千言万语,最后都化成了这句简单的关心。
“哞……哞!”
牛叫声。
李杳一个激灵。他们又把牛忘了!
闻着牛声,她往河边走去。
“哞!”
这声叫十分哀怨。
老牛:¥@%#¥-*
浑水里,老牛正艰难地游着,背上还有千斤重的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