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征见正主来了,冷笑一声。
“范天德我还没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踱步来到化作麻六的摩多身边。
霍然,猛然踢出一记鞭腿。
“嗯哼。”
摩多闷哼一声,仿佛能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
范天德没有去看伤痕累累的摩多。
一股冰凉的清酒入喉,范天德边鼓掌边说道:“打得好!斐征兄费心,替我管教这不成器的下属!”
斐征拉长了脸,一脸不屑的说道“你少给我来这套!我正要找你算账,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范天德一脸的无辜,“余弟我何罪之有?需要斐征兄亲自来找我。”
斐征踩着趴在地上的摩多,说道:“此人可是你指使前来?”
范天德认真的点头称是。
“既然如此,此人企图擅闯公主营帐就是你指使的吧!”
范天德一脸无辜的说道:“这麻六确实是我派来,只因我本今日与公主有约,奈何不胜酒力,才派此人前来,何来擅闯一说?”
斐征眉头紧蹙,语气强硬的说道:“哦?此人在公主帐前出言不逊,在场守卫可以作证!”
躺在地上的摩多,尽显无赖本色。
他颤颤巍巍的说道。
“小的…小的一时喝醉了酒,小的…小的不敢了!求少帅饶命!”
范天德随即凑到斐征的跟前,小声说道:“斐征兄,我这下人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是我管教不周,可否请斐征兄高台贵手,饶他一条狗命。”
斐征闻言冷哼一声,刚想拒绝。
范天德连忙向檀笑使了个眼神,立刻将斐征向一边拉去。
“斐征兄借一步说话。”
斐征心中大惊,自己五品武夫的修为竟然挣脱不得!
范天德笑眯眯的将斐征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斐征兄,难道不明白小弟我为何出现在此处?”
“你为何在此?我看你就是图谋不轨!”
“非也非也,我说的是斐征兄你可知晓,我为何出现在这队伍之中?”
面对斐征的怒火,范天德神神秘秘的回答道。
“嗯?”说到此事,斐征其实心中早有疑问。
这范天德乃兵部尚书范闲之子。
而范闲范老头素来同父帅可不对付。
见斐征目色迟疑,范天德说道:“想来斐征兄肯定也知道,此次公主出嫁之事牵连甚广。”
斐征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范天德继续说道:“我朝为官,唯科举一条青云之路。只有一条例外,便是立功获得陛下特批。”
“小弟愚笨不才,科举之路只怕困难,想要走上仕途,唯有陛下特批一条路可选。”
“你想做官?”斐征狐疑的看着眼前的风流男子。
太安城内谁不知道,他范公子是有名的纨绔子弟,溜鸡斗狗,吟诗作对,听说有好几位花魁都是他的红颜知已。
这范天德想走仕途?
感受到斐征怀疑的目光,范天德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不想做官,可我爹想啊。”
说起那位兵部尚书范闲范大人,先帝在时便是父帅的老对头。
虽然父帅斐山虎乃大启之帅,统帅三军。但名义上还是归兵部所管。
这位范大人大到军费军饷,小到编制,处处为难父亲。
对此斐征早已满腹牢骚。
由始至终,父只谈谈说了一句。
“范大人乃治世之能臣,朝廷之栋梁。”
范天德故作神秘的说道:“我能出现在此,自然是大帅的意思。”
“哦?”斐征瞬间明白了什么。
随即心中一喜。
范天德趁热打铁道:“先帝刚去不久,这朝廷上下可人心惶惶。母强子弱,可算不得什么好兆头。”
斐征闻言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问道:“那范兄的意思是?”
“斐征兄的父亲虽是一国之帅,但也同样是手握重兵的将领。如今那对母子还多有倚靠,可他们未必没那防范之心,这才找到家父,有了这次合作。”
斐征听到这才算恍然大悟,怪不得叔叔能忍受这纨绔子弟在营中夜夜笙歌。
想到这里,他看向范天德的目光柔和不少。
范天德满脸疑问的说道:“怎么?斐征兄不知此事?斐山豹将军没说明?”
“自…自然知晓。”
说到此事斐征好一阵尴尬,那日牢房之后,叔叔见着自己就来气,好几天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所以后面几次行动不顺利,斐征也不敢太过张扬。
范天德一脸为难,“既然如此,斐征兄如此聪明之人,何来在此为难于我。”
斐征立马板正了脸,“你同公主之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公主对我有意。”
“这个荡妇!”
斐征双拳紧握,心中满是恨意。
没想到檀笑看起来如同一朵高洁的莲花,实际上竟然是和纨绔子弟勾勾搭搭的荡妇!
范天德见斐征一脸怒火中烧的样子,连忙劝道。
“明日公主就将远嫁,斐征兄何苦为了个女人伤了和气。眼下大帅与家父一切尽在不言中。”
斐征闻言,神情闪烁。
范天德见斐征有所动摇,伸手勾住斐征的肩膀,亲热的说道。
“往后说不定我俩兄弟有的是合作机会,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
被范天德勾住,斐征也不挣扎。
顷刻间,斐征已有决断,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哈哈哈!范兄所言极是,我们做大事之人,怎能因儿女情长这点小事所虑。”
范天德收起笑容,抱拳正色道:“斐征兄深明大义,不亏是我大启未来的元帅。”
斐征象征性的摇了摇头,“范兄谬赞,我怎么敢与父帅相提并论。”
“那斐征兄你看?我们这?”
斐征回头对后方的士兵吩咐道:“一场误会,将范兄的手下放了。”
范天德向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人慌慌张张的将受伤的摩多扶了下去。
斐征庆幸自己方才没有下死手,不然眼前这状况可不好收场。
范天德见摩多已救出来,随即潇洒离去:“公主殿下,斐征兄,小弟我先告退。”
离开时,他有意无意的瞥向帐前,目中流露出思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