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让人绝望的,不是起手就输,而是自以为距离胜利很接近,却怎么也迈不过一步之遥。
陈福就是这样。
他起手就听上了,可就是不胡牌。
最后还被如棠用小屁胡赢了,这种略胜一丢丢的方式,不可谓不气人。
“我是你爹!你不能乱来!”陈福把两只手背在身后,忌惮的看着如棠。
“赌场无父女,白纸黑色红手印。”如棠抓过桌上陈福写的那张纸,在他面前晃了晃。
“就为了贪图一时之快,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你从没有尽过一天父亲该尽的责任,家里的地你不种,亲戚们欺负我娘,你不管,你赌钱输了就回家打我娘,你甚至还把她的腿打断了。”
如棠细数陈福的罪状,每说一句,她的眼神就冷了一分。
“你现在想起你是我爹了,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你但凡尽到一点当爹的义务,我们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陈福就是典型的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的蠢人,他明明娶到了能干贤惠的妻子,生了村里最有出息的女娃,可他却不懂得珍惜。
宁愿沉迷赌博,也不愿意回归家庭。
在陈福的心里,家就是个死物,戳在那不会长腿跑了,无论他在外面玩得多花多过分,只要他想回头,郝梅和如棠都会在原地等着他。
殊不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会有人永远停留在原地等他。
“如棠,好闺女,爹知道错了,把字据还给爹吧?”陈福苦苦哀求。
如棠的苦口婆心,他半个字都没听进去,还惦记着自己的利益。
“虽然你跟我娘离婚后,你的死活跟我都没关系了,不过,如果不给你个教训的话,以后你还是会惹出乱子来,耀阳哥,拿刀子来。”
如棠对于耀阳伸出手,陈福听到她真的要动刀,吓出一身白毛汗。
于耀阳转身出去,没一会,真就拎着把西瓜刀进来,明晃晃的刀片在昏暗的灯泡下反射着森森寒光。
周四见真动刀了,忙上前想劝,于耀阳一个眼神过去,他的俩小弟站起来,一左一右的架着周四。
“四叔,该给的抽水一点不会少你的,不该管的事儿别管。”军儿笑嘻嘻地说,顺势拖着周四出去,门一关,屋里传来了陈福杀猪一般的嚎叫。
“啊!!!”
周四吓得一缩脖子。
“如棠她不会真的剁了她爹的手指头吧?”
“这谁知道呢。”军儿耸肩。
打了一晚上的牌,他算是看明白了。
大嫂才是真正的狠人啊,一看就是办大事的。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会跟大哥一起走下去吧。
门开了,如棠从里面出来,她的步伐不大,甚至可以说是优雅的,如同女王登基似的,缓步而出。
于耀阳把西瓜刀横在肩上,摆了个酷酷的造型,跟在女王大人身边,像是忠实的保镖。
众人好奇地往屋里看。
只见陈福倒在地上,疼得左右翻腾。
没有见到满地血渍的恐怖画面,陈福的十根手指头完好无损。
“还好,如棠手下留情了。”周四长舒一口气,他可不想在自家的屋里闹出大事啊。
“留个屁……于耀阳把我的腿打断了,啊,好疼!”陈福捂着腿撕心裂肺的喊,仔细看,他的裤裆还是湿的。
如棠举刀吓唬他,他没出息的尿裤子了。
如棠并没有砍,是于耀阳,踹断了陈福的腿。
陈福是怎么打郝梅的,于耀阳就怎么对他,非常公平。
“明天早上,我们的人会背着你去广播站,不要想着逃跑,否则,我把你剩下两条腿也打断了。”
于耀阳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幽幽的,像是地狱的勾魂使者,每一个字都让陈福不寒而栗。
“阳哥这说啥呢,不是已经断了一条吗,咋还有两条腿?”其中的一个小弟不解的问军儿。
军儿是个聪明人,想了几秒,明白了。
视线缓缓的挪到陈福吓尿的裤裆。
喏,多出来的那个,不就在那?
小弟也明白了,吓得夹着腿,唉呀妈呀,听着都疼啊。
解决完陈福的事,如棠心情大好。
抬头看,漫天的星斗,甚是好看。
后世汽车多,城市里已经很难看到如此璀璨的星空了,她忍不住停下,抬头看。
于耀阳跟在她身边,看她停下了,也跟着停下。
“这有啥好看的?”于耀阳没啥浪漫细胞,这乌漆麻黑的天看了二十多年,早就腻了。
“心里藏着小星星,生活才能亮晶晶。我穿过千山万水,却找不到比你还亮的星星。”如棠浪漫又不失含蓄的说道。
这已经相当于表白了。
然而,对于没啥浪漫细胞的男人来说,这些文绉绉的表白实在是晦涩难懂,他更喜欢用自己的方式来形容此刻。
“既然你想,那就整吧。”他一边说,一边试图脱衣服。
“???”沉浸在浪漫里的如棠一头问号,整啥啊?
他这思维,会不会有些太过跳跃了?
“你不是喜欢星星吗?那咱俩就在星空下来一发,反正这会也没人,月黑风高夜,生娃备孕天!”于耀阳说着就要把她往边上的苞米地里拽。
这要是怀上了,他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媳妇,你说咱要是在这有了娃,男孩就叫于星,女的就叫于米,咋样?”
星星底下的苞米地生的娃,还有比这更浪漫更实用的名字吗?
“你饶了孩子吧!”如棠无力,这男人的智商为啥忽高忽低啊!
明明在牌桌上,还是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社会大哥,怎么没人的时候,跟个无时不刻想要那啥的泰迪似的?
最后当然是没在苞米地里整,于耀阳只是嘴上贱兮兮,心里还是挺疼媳妇的。
这乌漆麻黑的,万一有个蛇啊虫啥的,咬着他媳妇细皮嫩肉的小身板,心疼的不还是他么。
作为一个把媳妇放在心上的好男人,当然是…….回家整啊。
具体怎么整的,自不必细说,只看如棠转过天睡到九点还没醒,就能猜到过程是有多激烈。
如果不是村里的大喇叭把如棠吵醒了,她还能继续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