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雨还在不停的下,外面路上到处是水洼,路边的树沟里,已经满满当当积满了浑浊的雨水。
云今坐在正屋门口,打着哈欠,看院子里的绵绵细发呆。星河在厨房里,张罗早饭。
星河烧了开水,煮了四个鸡蛋,又烙了三张饼,做好后云今把早餐端到正屋的桌上,两人坐在桌前,喝着开水吃着早餐。
大黄卧在桌下,云今给大黄扔了一个鸡蛋,撕了一块饼,大黄吃的很欢。
雨渐渐停了,风吹动着云慢慢向北飘去。过了一会儿,太阳出来了,显露出湛蓝的天空,虽然有阳光,天气还是有点微凉,云今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外衣套上。
今天地里有活也没法干,砍柴更是不可能了。闲来无事,云今想出门走走,去村子周边转一转,云今转去后院喂鸡羊,叫上星河,去了村子后边。
野猪湾往下,西面是一片小小的树林,再往后是一大片农田,野猪湾的农田跟杏花村的农田连成一片,再走三里路就能到杏花村。
云今拉着星河,小心翼翼的走在泥泞的小路上,路面大大小小的水洼,倒映着蓝天白云,树木,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光。
“路有点不好走。”星河抱怨道,“干嘛非要现在出来!等太阳晒一会,路面干了再出来溜达,也是一样的。”
“我怕滑倒!”星河拉着云今的胳膊,恐惧不安。
云今看星河不敢走,只好放弃了向前走,在原地待着,看看地里的农作物,现在地里满是雨水,小一点的蔬菜都被泡在雨水里。
“那一片是什么?”星河指着一片绿色的农作物问道。
“高粱,那片要到十月份才能收割,现在苗都还小,”云今戳了戳星河,笑道:
“你知道高粱主要用来做什么吗?”
“不知道。”
“酿酒啊!有时候人也吃,不过不好吃,口感不好。”
二人在路边,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
太阳的炙热,把地面没有水洼的地方已经基本烤干。
站了一会两人觉得日头有点烈了,晒的脸颊有点发烫,于是决定往回走,走了没几步。迎面走来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崭新的红色喜服,头发束起,插着一根银簪子,头上扎着一朵大红色的大丽花,脸上擦着粉,嘴巴被涂的红红的,甩着宽大的袖子,东张西望,左顾右盼。
云今星河两人觉得奇怪,但是没有吭声,星河拉着云今的胳膊,继续走,就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转头看了那人一眼,这下可不得了了。那男子突然转过头来,一把拉住云今的袖子,指着云今,激动的大叫道:“你勾引我!你勾引我!你竟然敢勾引我!”
云今一脸懵逼,使劲掰着那人的手,想要挣脱束缚,不料那男人紧紧攥着云今的手腕,不撒手。星河着急,上前帮忙,掐了一把男人的手背,男人吃痛,松开了云今,两人吓得连忙往前走,想甩开那个男人,但是那男人又疾步追了上来,跑到云今前面指着云今大骂道:“你竟敢勾引我,还想逃跑,你要畏罪潜逃!你看我长得好看,你竟然勾引我,你勾引我!”
云今被这个老男人吓到了,刚才有点害怕,现在她觉被气到了,这个老男人他说他长得好看,云今勾引他,这个不能忍,她啥时候标准这么低了。
“我他娘的勾引你,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你家没镜子,你还不会撒尿吗?瞎了你的钛合金狗眼,你去撒泡尿照照,实在不行你去水坑里照照,看看你那张老脸,那皱纹多的像一条沙皮狗,这么大岁数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我还勾引你,我他妈看到你的样子没吐就算是看的起你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别人埋你都费劲……”云今指着老男人的鼻子破口大骂,那架势,那手势,完全继承了她奶奶在街上与人对骂的“优美”姿势。
“你自以为是,卑鄙无耻、恬不知耻、厚颜无耻。你他娘的是癞蛤蟆带花,猪八戒照镜子,茅房里唱曲子,你不是纯臭美,你是王母娘娘请病假,神经病!”
云今炮语连珠,疯狂输出,中间都不带喘气的,老男人几次想插嘴,都没吃插上,气得他紧紧的攥着拳头,怒视着云今。
星河被云今这道疯狂的反击惊到了,他没想到云今骂人这么厉害,站在云今身后止不住的大笑。
那男人眼看不是云今的对手,又转换了思路,指着星河,骂道:“你这贱人,不要脸的东西,勾引我娘们!你以为你长着张好看的脸就能无法无天了。狐狸精!你会遭报应,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敢勾引我的女人,你……”
没等男人说完,云今又骂上了,“脑袋被驴踢坏了是吧!就你像这张老脸都掉渣,还会有女人要吗?嘴红的跟吃了死老鼠一样,一开口驴都能吓死,赶紧滚回家搂你妈去……”
这时村里的张淳,正好从老丈人家回来,远远的看见云今夫妇跟一个红衣男人吵架,心里嘀咕着发生了什么事,走近一看,穿红衣的老男人,不正是老丈人村里的那个疯子吗!连忙上前拉住云今,说道:
“云今,怎么跟他吵架,他是我老丈人那个村的疯子,何必跟一个疯子吵。”
那老男人一听张淳这么说,一把抱住张淳,喊道:“是不是你勾引我,是不是你,你勾引我,你要对我负责!”
张淳被老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大叫,“神经病!放开我。”
张淳使劲挣开老男人的怀抱,一把把男人推到路边的水坑里去了。
男人挣扎着从水坑里爬起来,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一脸狼狈。
“良儿——良儿——”远处有人在喊。
“大爷,在这儿呢!”张淳大声回应道。
“叔,回去吧!大爷来找你了,赶紧回家去!”
男人变得目光呆滞,嘴里碎碎叨叨的念着,“你勾引我,勾引我。”往杏花村的方向走去,对面的老人走得急,脚步颤颤巍巍,一边走一边喊:“良儿,良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会儿,老人迎上男人,牵着男人的手走了。
“唉!”张淳叹了口气,对云今说道:“说来也是个可怜人!”
“他是怎么疯的?”云今好奇。
“我是听我老丈人说的,年轻那会,那人跟另一个村的女的好上了,那女的是个书生,两人约定女人考上举人之后就成亲,结果呢,那女的中举之后娶了另外一个,男的去讨要说法,女的却说,是他勾引的她,她并不喜欢那男的,从那以后男的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