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乔今天也换上了一身新衣服,他挑出了自己包袱里最好的一件。
早早起来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帖帖,才来照顾陈盼月梳头。
他站在陈盼月身后,拿着木梳从头顶一下一下梳着她长长的头发。
乌黑柔软的长发在手中滑过,他的心泛起一丝又一丝的波澜。
时间过的真快啊。
不久前她还是个小姑娘,没有自己的膝盖高。
突然离开了家。
突然变成了一个大姑娘回来,刚待了几天,现在要娶亲了。
哪怕九年前,她是一个半大的小姑娘,他也认她是自己唯一的妻主。
而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妻主。
大乔帮陈盼月梳好了头发,帮她绾了一个双螺,这是前两天妻主特意教他的。
大乔拿起桌上的两枚珠钗分别插进头发里,绑了两个红色发带垂在头发里,又帮陈盼月戴上了一对红宝石耳坠。
“妻主,你看我绾的头发行不行?”
陈盼月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笑道。
“不错,大乔。”
发型完整,造型漂亮,没有鼓起的发包,也没有剩余的头发没扎进去。
珠钗插的位置也对称。
人生第一次结婚,陈盼月感觉莫名兴奋。
她就想着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大凰朝的女人都是不怎么打扮的。
从不画眉,往脸上涂抹什么,哪怕是基础护肤,保湿的水。
成亲也不在头上佩戴首饰,也不弄发型,基本都是扎成丸子头,或者随便披散在后面。
身为现代人,她可不在乎这些,她就是要好看。
白松从外面走进来,着急地问:“头发梳好了没有?”
“等会得赶紧去接亲,花轿,锣鼓队伍已经到了。”
大乔说:“妻主还得画眉,得等一会。”
看见陈盼月身为女子,还这么爱美,白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在家稀奇古怪的表现,他已经习惯了。
他瞧见陈盼月脚上还没有穿新鞋,转身四处寻找,见到放在床上的一双红面鞋。
赶紧拿过来,蹲到陈盼月跟前,把她脚上两只旧鞋脱下来,给她两只都穿上。
白松性格比较着急。
他转过头对大乔说:“你去把新被子都铺平整,所有一切都要红的。看看蜡烛,喜字什么都好着没有?”
“哪里有缺的,赶紧重新贴上。”
“昨天被桃桃撕下来两张,我给揍了一顿。”
大乔连忙点头:“是,家主。”
大乔刚走出去,九月和小乔从外面进来了,他们手里都端着托盘。
小乔端着一碗米粥,一碟馒头和一碟小青菜。
他把食物放在桌面上,对陈盼月说:“妻主,夫人让你吃完饭再去接亲。”
“拜堂,敬酒得忙好一阵,可不能饿着肚子。”
“好。”
陈盼月说着,对镜子拿起青黛,给自己继续描画出长长的眉,下弯的弧度显出温婉亲人,又带着野生眉毛的自然。
九月把一碟花生,一碟瓜子,一碟苹果,一碟点心,分别放在圆桌中央,对白松说:
“爹,娘让你出去,说亲戚都来了,她一个人招呼不过来。”
白松生气昨晚陈大拿没在他屋:“不是有苏如意吗?”
“她还叫我干什么?”
九月再次道:“爹,娘真的很忙啊。”
白松拉垮着脸:“你三姐这里必须得有人,我走了,不就她一个人了吗?”
“那我去告诉我娘。”
九月跑出去了。
没一会,六月带着咳嗽的弟弟妹妹来到门口,寻求白松的帮忙。
“爹,妹妹的头发我梳不好,她不让我梳头发。”
白松转过头,看见桃桃还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上。伊伊丢了一只鞋,一下子火了。
对着六月声音不禁大起来:“不是说了,让你带着他们待在屋里,外面冷,风寒还没有好。”
“让你梳个头发,都梳不好!”
“你倒是先给妹妹弟弟把鞋穿好啊!”
六月听到爹爹大声吼她,一下子委屈起来,小嘴一瘪,似是要哭。
“哭什么哭!你三姐今天成亲,你还哭!”
白松尖锐的声音,让六月立刻咬紧了嘴唇,硬是让眼泪没掉出来。
白松问六月:“小山呢?让他梳头发去。”
六月说:“小山哥在厨房忙着。”
白松不忍看两个幼儿受冻,不禁抱怨起来。
“平时家里这么多人,怎么到正事上,都不见了。”
“你去把二姐夫叫过来伺候你三姐,不要让他在院子里砍柴了。”
“好,爹。”
六月跑了出去。
白松弯下腰抱起了桃桃,对陈盼月抱歉地说:“三月,我先给桃桃把鞋穿上,马上过来。”
陈盼月道:“好,爹,你去忙吧。”
“我这也没什么忙的了,马上就好。”
白松抱起桃桃,带着伊伊赶紧回屋给两个孩子穿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