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队长就叫人帮忙去四叔公家里抬来棺材,又亲自陪着一起上山,看着陆庆有下葬了。
李桂芬并没有去山上,只是呆呆的坐在房间里,姜满月不放心,也只能在家里陪着她。
陆凛和陆钧安回来以后,姜满月就跟陆凛说起了想接李桂芬去云州一起生活的事情。
爸爸已经不在了,陆凛当然不会让妈妈一个人留在老家,他正想着要怎么跟姜满月说把李桂芬一起带回云州,她就先开口了。
陆凛有点感动,捏了捏姜满月的手,“满月,你真是我的知心人。”
姜满月对他笑笑,“爸不在了,我们接妈过去一起住也是应该的,让妈多带带两个小的,也就没那么多时间去胡思乱想了。”
陆凛点点头,他也赞同姜满月的想法,让李桂芬多带带孙子,忙碌起来,她的悲伤情绪也会消散的快一些。
因为这次是临时请假回来探病,他们也不能在家逗留太长时间,就买了后天的车票,准备明天收拾好东西,带着李桂芬一起回云州去。
在得知马上就要离开之后,李桂芬看着家里的一砖一瓦,默默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又把陆庆有的东西收在了一个大箱子里锁好,终于忍不住坐在房间里失声痛哭。
姜满月和陆凛去把家里的鸡都抓了,送给了姜家,又拜托苗向华照顾着家里的自留地,正好姜家人多,多块自留地,能多种些菜填嘴巴。
到了出发那天,李桂芬又在家里到处走了一遍,什么话也没说,提着行李跟在陆凛和姜满月身后离开了。
因为李桂芬情绪不太好,姜满月就让陆钧安牵着她,自己和陆凛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提着行李。
幸好他们这次回来,也没收拾什么东西,两个行李袋也能提得过来。
一家四口人带着两个孩子登上了火车,李桂芬看着窗外直发呆。
上次她坐火车去云州还是跟陆庆有一起去的,这回,她身边再也没有那个她口中的死老头子了,他真变成死掉的老头子了。
姜满月看出了李桂芬的失落,只好借口自己累了,让李桂芬帮忙看一下孩子,希望孩子能逗她开心。
在火车上,姜满月和陆凛在能让李桂芬照顾孩子的时候,都交给她照顾,李桂芬知道他们俩的好意,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
等到了家,姜满月也没让李桂芬闲着,直接把两个孩子完全交给了她,自己和陆凛则是忙活着给李桂芬收拾房间。
李桂芬就这么在大院住下了,每天不是忙着带两个孙子玩,就是帮忙去买菜接陆钧安放学,过得很充实,日子长了,也就对失去老伴的痛苦渐渐释怀了。
*
一转眼,时间来到夏天,双胞胎也已经要满周岁了。
李桂芬和姜满月商量着,虽然现在不让搞什么抓周仪式,但还是想在家里偷偷搞一个。
姜满月想想觉得也没什么,他们又不让别人来看,就自己弄几个东西让孩子去抓,不管抓到什么,就当是个乐子就好了。
“行,妈,就在家弄一个吧,我们偷偷弄,不叫别人来看。”
姜满月同意了,李桂芬很高兴,兴冲冲的要去准备抓周用的东西了。
李桂芬准备的东西很简单,一支笔,一个硬币,一把木头做的小手枪,一本书,一副手套,还有一个锅铲子。
“这些就够了,你看啊,笔代表作家,硬币代表做买卖挣钱的,手枪代表军人,书代表老师,手套代表工人,锅铲子代表厨师,基本上全了。”
李桂芬能想到的,目前比较靠谱的一些职业都在上面了。
虽然现在是做不了生意,但李桂芬觉得孩子还小,万一过二十年就能做了呢,所以还是把硬币放了上去。
现在不让搞仪式,就也不在乎是哪天抓周了,随便挑了一个下午,婆媳俩直接把东西放在了床上,然后就把钧和放上了床。
钧和看到床上有东西了,直接爬了过去,伸手就抓过了一支笔。
“哟,这是要当作家呀?”
就在李桂芬说钧和抓了支笔,以后可能是要当作家的时候,钧和又把笔给扔了。
“呀,怎么又扔了呢?作家也挺好的嘛!”
钧和掉头又抓起了硬币,正要往嘴里塞,被姜满月给拦下了。
这硬币洗是洗干净了,但硬币不大,万一他直接给吞了就麻烦了。
见妈妈阻止自己不让吃,钧和立刻对硬币失去了兴趣,又去摸索其他的东西了。
李桂芬看了半天,着急了,“这孩子,到底是要抓个啥呀?”
钧和抓起了木头手枪,乐呵呵的抱在怀里直流口水,再也不撒手了。
李桂芬乐了,“随他爸了,要当兵啊!”
姜满月抱起还在流口水的钧和,给他把口水擦干净,又把他怀里的木枪重新放在了床上。
李桂芬把钧平放下去,让钧平试试能抓个什么东西上来。
钧平目标明确,上去直接就抓了木枪,坚定的拿在手里,死活不撒手了。
“妈呀,这两个孩子都要当兵啊?咱家这是军人之家了?”
姜满月笑了,“妈,这也不一定准,没准他们以后就想干别的了呢。”
李桂芬一本正经的说道,“也准的,阿凛小时候抓周,抓到的就是一个解放帽,抓得可紧了。”
姜满月摸了摸怀里儿子的头,“要是真准了,那就当兵呗,继承他爸的优良传统,咱家也光荣啊。”
就在婆媳两个说话的时候,陆凛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消息。
他要调往京市军区了,家属也要一起搬过去,以后就不住在这个大院了。
姜满月“啊”了一声,“我们要搬去京市?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陆凛点点头,“是,虽然不知道在京市待多久,但以后应该不会再回云州了,要调也是再调到别的军区去。”
李桂芬心里有些发颤,京市那可是首都,他们过去能行吗?
姜满月则是有些不舍得大院里的邻居,也舍不得住了这么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