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交的男朋友,比她年长八岁,叫陈浩森,是一家投行的VP。
徐妙竹得知的时候,曾一度以为她被对方连哄带骗加洗脑了。
周双同样震惊了一下,但也没过多在意那人的年龄,只问他人品怎么样。
按苏禾自己的说法,陈浩森斯斯文文,成熟稳重,属于温柔暖心那款类型。
两人的相识还挺戏剧性的。
她寒假的时候找了份实习,入职当天就有个男人冲她笑说“好巧”。
苏禾愣了下,才想起来这人她见过。
去年十一小长假看电影那次,她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回来路上差点被人将可乐撞身上,是这个男人拉了她一把。
后来回到影厅,苏禾才发现这人就坐她旁边。
不过两人并没有就此打破陌生人的界限。
那之后没几天,苏禾在一家餐馆又碰见这个男人,当时男人跟一群人来的,看样子像是部门聚餐。
后来那桌子人玩起游戏,男人估计输了选了大冒险。
在众多同事的怂恿下,男人出了门,没多久带回来一支红玫瑰,径直走到苏禾跟前,将红玫瑰送给了她。
苏禾抬头看他一眼,毕竟才过去没几天,而他的长相也有那么几分辨认性,当时她是认出他了的。
但也知道他们在玩游戏,索性将花收下,微微点头道了声谢。
不过吃完饭走的时候,她没有将那朵花带走。
那会觉得,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可进了那家投行成为同事后,苏禾开始将那两次碰面定义为缘分。
整个公司,苏禾也就跟陈浩森认识。
陌生环境,人总是下意识和相识的人走得近一点。
而陈浩森偏偏是那种热心肠且没什么领导架子的人,也懂照顾人。
不管是业务上还是生活上,他都给了苏禾不少帮助。
两人便是在这样的来往下暗生情愫。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便确定了恋爱关系。
三月的第一天,苏禾把陈浩森带过来跟室友一块吃了顿饭。
他们在西餐厅里言笑晏晏。
而有的人却在对面楼的酒吧里一杯接一杯,最后吐到生理性掉泪。
苏禾原计划是实习到开学的,后来因为陈浩森,便继续留在了这家投行,只在周末上班。
三月中旬那个周末,是周双和许乘这学期的第三回见面。
这学期,周双开始频繁进出实验室。
许乘也忙着游走在学生会和社团之间,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去了解一下考研的事情,以及向外公取经学做生意。
还在南城的时候,他就少跟许临山来往,如今在帝都上学,更是一年见不着几回,正好,也不怎么想见。
许临山虽然没再对周双耍什么手段,但也没同意他俩在一块。
去年暑假那会听说周双和邹承德见了面,还相谈甚欢,第二天许临山就去了他这位岳父家,试图说服对方一同反对这段感情。
最后许临山是被邹承德气哄哄地赶出门的。
老爷子只骂了八个字,“封建思想!无稽之谈!”
不对,还有一句,老爷子将人推出门后,站在门口冷脸说,“今天我这里不做饭,你自己回家吃吧,还有,最近没什么事,就不要来气我了。”
许乘从他舅那听闻这件事的时候,开心地载周双去海边兜了半天风。
苏禾亲戚开的那家酒吧,年前来了位不错的调酒师,每款特调都好看又好喝。
关键酒吧离周双和许乘住的小区不远,所以他俩偶尔也会过来坐坐。
这次见面也不例外。
在酒吧里碰见白景维,周双倒是没多讶异,只是意外他的风轻云淡。
卡座里,他独坐一张沙发。
对面坐着四位身姿妖娆的美女。
他发尾散乱,衬衫扣子开了两颗,夹烟的手捧起酒杯一饮而尽,烟雾下微微笑着的眉眼精致勾人。
放下酒杯,他出声问对面的美女们喜欢好男人还是坏男人。
第一位美女说坏男人。
白景维笑着丢给她三张红色纸钞。
第二位美女见状,也立马说喜欢坏男人,于是没有意外地也得到三百。
第三位美女犹豫了一下,想赌一把,“我喜欢好男人。”
可她得到的却照样是三百。
于是第四位美女说好男人坏男人她都爱。
她也得到三张红色纸钞。
白景维给自己倒上半杯洋酒,喝光后又重新问了相同的问题。
可无论对面的美女答什么,他都给钱。
就好像是为了娱乐而娱乐。
然而侧座的两位兄弟,只觉得白大少疯了。
而且还是疯了整整一月。
如今校里头很多人都在传,传他这段日子在外头浪得无边。
三四轮的问答下来,白景维估计是腻了,摆摆手,兴致缺缺地笑着让对面的美女们滚。
美女们拿了钱,生怕他反悔,恨不得滚快几步。
周双和许乘这会已经在旁边卡座喝上了酒。
白景维偏头看见他俩,举杯笑着打了个招呼。
他瞧着一脸的没心没肺,就好像世上所有的变化都与他无关,他只负责当那声色场里最高傲的玩世公子。
周双突然问许乘,“你当初也这样吗?”
身旁的人明显顿了下,而后才笑说,“我跟他情况不一样。”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只有周双明白。
离开酒吧之前,周双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途中被白景维拦住。
他低眉垂眼,张嘴问的第一个问题,声音是哑的。
周双突然想起当初跟人打架后在巷子里拦住她的许乘,此时跟前的人,和当初的许乘有点像,却又不太像。
两人聊了没几句。
周双看见立在不远处的许乘,又收回目光看了眼白景维。
都说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可她还是忍不住留给他几句,“胆小鬼的爱情,总是比别人难一些,你不争取,自会有人排到你前面,怪不了谁。”
她说完,越过他走向许乘。
白景维在原地站了会,突然轻笑,无力自语,“你又怎知胆小鬼没争取过。”
“是她没有心。”
当初说喜欢坏男人的是她,最后跟老实人在一起的也是她。
如今他一身污名,想要的却依旧没有。
谁想要爱情啊,爱情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可从小衣食无忧的他,还偏偏就贪这块破饼。
白景维转身盯着两人走远的背影,他看着许乘搭在周双肩上的手,脸上笑容羡慕又苦涩。
同样深爱,有人得偿所愿,有人只能默默看着心上人去牵他人的手。
他颓废自嘲地扯了声笑,靠到墙上点了一支烟。
烟圈从嘴里吐出,白色烟雾将他迷离的双眼遮住,显得多情又落魄。
人人眼中向来什么都不在乎的天之骄子,此时破败得像条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