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某人终于在她脖颈间厮磨够了,周双才低低开口,“许乘,对不起。”
后者一下抬起头来,“对不起什么?”
他以为她为现在没能在一起的事道歉。
于是大方说,“我又不是不能等,你只要最后别突然来句拒绝我就行。”
可周双道歉的另有其事,“前段时间那样对你,你是不是难过得要死?”
许乘微愣。
很快顺杆往上爬地撇嘴开演,“嗯,心都碎了,你还故意嫌弃地对我皱眉,你都不知道我那会心都要碎成渣渣,太难受了周双,所以现在我得抱亿分钟才能让伤口愈合。”
他说着,手不安分地嵌到她后背,半条胳膊便将她细腰牢牢圈住。
“我猜你也难过得要死,我也让你抱亿分钟。”最后他总结,“咱俩加起来得抱两亿分钟。”
开始周双以为他说一分钟,听到最后才反应过来是亿分钟。
她下意识笑,“那不得抱着等死?”
两亿分钟那都多少年了,还不是抱到死?
“...”
许乘一阵无语。
“周又又,你果然是浪漫过敏。”
他这么一说,周双觉得自己确实是。
她没忍住笑得更欢,直笑得胸膛阵阵起伏。
身上那件长袖衬衫本就宽松,纽扣也没系全,因为躺着,领口些微歪向一侧,大片左肩袒露。
许乘不经意低头看了眼,脑子有点发热。
没多久,周双笑容僵住,脸色一变,咬牙推他,“许乘!你给我滚开!”
因为他趴在她上方,身子相贴,她分明感受到他生理上的反应。
男生体重,加上周双胳膊活动范围受限,那一推没怎么推动他。
倒是许乘还算识趣,立马起身滑坐到地上,背对她靠着床沿。
他耳朵红成一片,“抱歉,不是故意的。”
话落又很实诚说,“但我承认错误,我没能管住它。”
周双已经不知该说什么。
她拉过枕头闷住自己涨红的脸。
后来她到桌子上抽了本物理习题册丢给他,有些凶地下达任务,“一个小时一张卷子,练速度,写不完午饭也别吃了,吃卷子吧。”
许乘脑子里蓦地闪过她当初讲的那句“辅导关系到此结束”,于是特欠地调侃,“不是说辅导结束?”
周双冷眼睨过来,“你写不写?”
某人秒怂,“写,写写写。”
他站起身,想到桌子那边做题。
周双瞥见他仍旧鼓鼓的裤子,丢过来一支笔,“坐回去。”
“就在那写。”她不容商量的语气。
许乘委屈,但不敢言。
最后只得乖乖坐回地上。
过了会,他还是想再争取争取,于是装可怜,“在这写也不是不行,但你好歹给我张凳子吧?坐地上挺凉的。”
周双低头翻开自己准备做的习题册,半眼不瞧他,“凳子我砸了,现在就剩一张,我得坐,况且地板凉挺好,正好你冷静冷静。”
“砸了?”无端端砸凳子干嘛,许乘不解。
“不然你以为昨晚抡人的凳子腿哪来的?”
许乘:“...”合着是因为救他。
别说,做题确实能让人冷静。
没写几道题,许乘又成了一个健健康康半点废料没有的好少年。
他手肘撑在床上,支着脑袋望向周双背影,“周又又,我现在已经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了,能起来了吗?”
起不起来其实无所谓,主要是想待她身边。
周双手下那道题正解到一半,闻言头也没转,“你记性不好?不是讲了没有多余的椅子。”
许乘想了想,不修边幅地扬唇,“要不我坐你腿上答题?”
周双冷嗤,回头睨他,“我再手把手教你写字要不要?”
某人抿着笑,“我觉得可。”
周双板起脸,朝他扔了本草稿纸。
正正砸中他额头。
“哎、”许乘教育她,“一会把本子给摔烂了,浪费可耻啊我跟你说。”
周双冷笑,“没事,烂了我塞你嘴里,绝对不浪费。”
许乘捋平草稿纸上的褶皱,装得像个老医师,一本正经给她建议,“你这种情况得及时治疗,不然以后很有可能会发展成家暴。”
周双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以后是家暴还是对陌生人的故意伤害,还不一定。”
许乘一愣。
靠,意思是未来不一定当家人,还有可能当陌生人?
成功被戳中软肋后,他吓唬她,“周又又你别讲这种话刺激我,我怕我一会忍不住做出些伤天害理的事,例如强个吻什么的。”
周双半秒不迟疑,“那我就报警抓你。”
“你舍不得。”
“有种你就试,你看我舍不舍得。”
许乘不语。
过了会,他撇嘴,语气里带点可怜巴巴,“你舍不得。”
周双:“?”
周双:“...”
周双真是服了他,“拌嘴就拌嘴,别他妈卖萌装委屈。”
“你不吃这套?”许乘:“那我再撒个娇?”
“...”周双:“要点脸许乘。”
某人笑声细碎,他还真就不要这个脸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后,弯腰将习题册放到桌面,低沉声音落在她耳边,“周老师,这题不会,教教我?”
被他双臂圈起来的周双:“...”
-
下午,许乘拽着周双早早回了师附。
他要把她桌椅搬回到自己身旁。
“好事乘双”的同桌身份必须锁死!
陈凡约了张子序打球,结果张子序才到校门,就突然被鸽,他只好骂骂咧咧地回课室。
一进班门,瞧见不久前才闹得鸡飞狗跳的两位大佬,如今正凑在一起“卿卿我我”,他大为震惊,“你俩...和好啦?”
那晚他带人赶到战区,结果晚了一步。
后来他联系两人,两人都说没事,但也没说和好了啊。
“周又又,我这道不会,这道也不会。”许乘刚转着笔虚心请教,就听见身后飘来的疑问。
他回头,扯起笑,“我俩一直都挺好。”
“...”张子序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脸说这话,无情戳他痛处,“得了吧,前些天也不知谁一副凄凉堕落的失恋样。”
许乘更加不要脸:“不是我。”
周双:“...”啊对对对,是我。
张子序嫌弃地骂许乘脸皮厚,骂完想起什么,猛地坐到他前桌位置,整一个严肃认真脸,“不过乘哥,老实说,我那习题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题?”
“卧槽!不是你?!难道真他妈见鬼了?!”
张子序拍着桌子激动,“就你搁酒吧醉生梦死那晚,我白天回到家,发现我新买的习题被写了几页,吓个半死。”
周双:“...”
许乘气笑,“怎么用词呢,什么叫醉生梦死,这词怪让人误会的。”
张子序:“那就换一下,痛不欲生?肝肠寸断?万念俱灰?”
“...”许乘:“难为你了,会的词全都给用上。”
张子序不想讲其他,睁着大眼睛求证,“真不是你写的?”
虽然那天是醉了,但后半夜醒来的时候,许乘还是有些清醒的。
他有印象,是他做的。
当时想小拽姐想得厉害。
脑子一抽,便发疯写了几页题。
“不是我。”许乘否认,故意吓唬张子序。
“不会吧你别吓我,我瞧着像你的字。”怪就怪在他乘哥都醉成那样了,哪里有功夫去做题,张子序信了他的鬼话,“那包厢不会真有脏东西吧?关键被写的那四页,还他妈全答对了。”
“全对?”许乘挑挑眉,一听全对,立马改口,“是我写的。”
他望向周双,笑嘻嘻地重申,“周又又,我全对,醉了也全对。”
他眉眼得意地扬起,简直满脸写着快夸我。
张子序:“?”
全程无语脸的周双:“...”
妈的,一个傻子,一个幼稚鬼。
她到底是怎么认识这两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