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把这些陈年旧事翻出来了,那我就借此机会表个态。”
洛南一的话语掷地有声,说这话的时候,她望向了席位上的司墨裴。
男人神情冷漠,好像被包围在寒冰之中。
洛南一的心不由得乱了一瞬,但她很快整理好情绪,继续开口:“我洛南一与纪夏白先生不会有任何交集。”
【司总,已经吩咐下去叫停了,最多再等两分钟。】
收到肖熠回复的消息,司墨裴抬眸看了眼坦荡荡的少女。
退一步是妥协,进一步便是毁天灭地。
男人指尖微滞,眼中如有暗芒。
几秒后,他终是沉声说了句“让他们收手。”
洛南一的话语对纪夏白而言无异于公开处刑。
纪夏白握紧拳,不可置信地盯着舞台上的人影,“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始终认为洛南一莫名转换的态度是在通过另一种方式吸引自己的注意,何况刚刚播放的两句语音完全符合她曾经的行事作风。
这就是洛南一自己想对他说的话!
怎么会是被有心人翻出的陈年旧事?!
因为过于震惊,纪夏白下意识站起了身,而这一幕正巧被两旁的屏幕捕捉了下来。
“哎,那是不是纪夏白?”有人指着屏幕中戴着帽子、墨镜与口罩的男子问出了声。
“我去,还真是!”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我怎么看不懂了?”
“平心而论,我觉得他们是在闹分手。”
“别造谣,纪夏白单身OK?”
观众席中满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眼见自己被认出,纪夏白拉低帽檐,赶在被包围前冲出了大门。
话音刚落,少女轻灵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为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我要带来的曲子名为《推陈》,”洛南一灿然一笑,一边说一边走到钢琴边,“所以很抱歉,放出这两句音频的人,你的做法其实是帮我将这首乐曲的完成度提高到了百分之百。”
推陈——推翻陈旧,方才洛南一顺势做的一切何尝不是在推翻她和纪夏白先前的一切联系?
众人的谈论声逐渐低去,他们仰头望着镇定的少女,忽然间觉得站在台上的是一位能够掌控大局的女皇。
此刻这位女皇正以琴为剑,绝处逢生。
洛南一不愧是天才,她的演奏和林纤柔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毫无疑问,若说林纤柔展现的乐曲是一份针对当代听众喜好而做出的极其成功的商品,那么洛南一的曲子早已超脱了商业范畴。
《推陈》充满共鸣,是理应被指出不足的半份乐谱,是所有人都能创造的未知旋律……
黑白琴键迸发出的乐声好似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行云流水般从少女的指尖倾斜而出,直直坠进听众们的心间。
程钦闭目听着曲子,再睁眼时,他的目光无比灼热,“假以时日,洛南一必定能拿到我们错失好几年的奖杯。”
何元白等人也是一样的感受,但这回,大家都没有像上次那般为了抢这个徒弟变得剑拔弩张。
“推陈方能出新,”何元白兀自发出了一声感叹,“她的手法上既有其他大师们的影子,又有自己的特色,这孩子是把这几天的意见全都熔合锻造了啊……”
“我真想年轻个几十岁,亲眼见证一下小南一会走到什么高度。”
“我也想。”
“唉,岁月不饶人,但是有生之年能见到这样一个鬼才,我死而无憾喽!”
听着周围大师们的夸赞,赖恕森如坐针毡。
忽然,他脑中闪过什么。
九班的班主任柳灵没什么背景吧?
谁敢信校长会亲自打电话阻止一个学生参加校级比赛?
只有像柳灵这样的班主任才可能去和学生沟通不是吗?
倘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那就给点钱让柳灵顶罪好了。
赖恕森缓缓扬起嘴角,跟着夸赞起了洛南一这个学生,将自己爱才惜才的校长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曲结束,观众席内响起的掌声比前几次还要长,还要热烈。
评委们更是出奇地一致,全都打出了满分。
因此,赛程未完,洛南一已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
紧接着,工作人员开始朝台上搬运复杂的架子鼓。
就在他们紧锣密鼓地布置之时,一位染着棕色头发的少年走上了舞台。
他戴着红色刻字发带,身穿黑色牛仔外套,桀骜不驯的表情尽显痞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