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待?”南窈听到这话感觉大脑一阵轰鸣,她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消化掉这个词,抓着洛诚的手才堪堪站稳。
“洛夫人您先别激动,我只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测,”家庭医生看到南窈苍白的脸色赶忙说道,“洛小姐的身上并无创伤,许是精神压力太大了也说不定。”
“这样吧,我先给她开点药,实在不行我就去联系我以前的导师,他在这方面研究颇深。”
“好,好。”南窈连说了两个好。
她走上前给洛南一擦了擦汗,而后紧紧握住她的手。
“洛诚!还不快查!”
南窈的声音难得这么冷。
洛诚看着女儿难受的模样心里也是煎熬万分,他微一点头,沉默着退出了房门。
……
此时此刻,洛南一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黑暗之中,无论往哪个方向行进都是徒劳。
她知道自己可能还在梦境里,但掐了掐手臂,眼前的场景没发生任何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终于出现一抹亮光。
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尤为耀眼。
然而,当洛南一来到那抹亮光附近,才发现前方不是别的,正是之前囚禁她的那间暗室!
“糟了。”
她停住脚,刚想后退,却感到一股巨力狠狠袭来并不达目的不罢休似的拉扯着她。
而铁链也在洛南一被拉进暗室的瞬间攀附到了她的身上。
链条碰撞的声音干扰着少女的神智,灵魂深处被虐待过的战栗感被悄然唤醒。
一时间,她竟有些分不清现在是前世还是今生,是梦境还是现实。
耳边又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洛南一抬眸望去,来人正执着那根熟悉的皮鞭。
这次林纤柔没有用面罩遮掩自己,她露出了本来的样子,一脸玩味。
姿态依然是那般居高临下。
“洛南一啊洛南一,你还是输了。”
随着林纤柔话语落下的还有重重的皮鞭。
洛南一的身上很快就出现了血痕。
她……在哪儿?
重活一世,还是没能改变结局吗?
咽下涌上喉头的血,洛南一忍着皮肉绽开的剧痛,她瞪向林纤柔,“我爸妈呢?还有司墨裴呢?”
“当然是,都死了啊。”
林纤柔揉了揉泛酸的手,转而拿起一柄小刀。
手起刀落。
洛南一的双手立刻变得鲜血淋漓。
——
NY集团办公室。
肖熠看自家司总已经端坐在办公桌上好几十分钟了。
“司总……”
“还不快将人接上来?”
司墨裴这才扫了肖熠一眼,说完,又皱了皱眉,“别动,我去。”
“你就在这将空调的温度调高点。”
话落,他又轻触白玉茶盏,“这茶水也有些凉。”
向来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却乱了阵脚,在细节处不断推敲,生怕让心尖上的人受了委屈。
“司总,”肖熠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洛小姐还没到。”
“那就继续等。”司墨裴止住起身的动作,用指尖轻叩着木桌,一下,两下……
他早已习惯等待,眼下不过是多等一会儿罢了。
见状,肖熠默默闭上嘴,他调了调空调的温度,并重新泡好一杯茶。
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待久了的肖熠甚至莫名有了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就在他思考着要不要主动联系洛南一时,却听到司总收到了一份电子邮件。
平静的氛围就是被这封邮件打破的。
发件人并不陌生——和洛南一形影不离的林纤柔。
里面除了文字还附上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
洛南一双目紧闭,像是遇见了极其可怕的事情那样蜷缩在了床的一侧。
少女脸色惨白,整个人脆弱地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
司墨裴从没见过这样的洛南一,他紧盯着画面,双手颤抖。
心脏好像被无数根利刃不断来回穿刺着。
然而,更令他心脏抽疼的是林纤柔接下来的文字。
“司墨裴,就算你有权有势,作为南一的朋友,我也不会怕你!”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怎么跟你接触后,她就成了这个样子?”
变成这样,是因为他?
直觉告诉他接下去的绝对不是好话,但司墨裴还是强迫自己看了下去——
“医生说她精神压力过大,大抵是忍着厌恶跟你接触的缘故。”
“你知道原本昨天的演奏会上南一是打算干什么的吗?她打算跟纪夏白表白。”
“但前一天他们之间发生了点口角,不然你以为我们南一为什么突然对你改变态度?”
“只是没想到仅仅是与你接触就让她如此煎熬。”
“司墨裴,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们只想南一好好的,求你离她远一点。”
……
“肖熠。”
“什么事,司总?”
“查查洛家今天发生的事,还有洛家医生的诊断。”
司墨裴眸光骇人,修长手指上的青筋压制着绝望。
他从不轻信别人,即便这个人是与洛南一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好友。
肖熠颔首,连忙走出了办公室,没敢再多看司总一眼。
大抵是因为昨夜的电话,肖熠总觉得洛南一不像是会轻易爽约的人,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本想自发调查一番,但怕惹得司总不快,也就没有行动。
这会儿既然得了指示,那便不用顾虑了。
十分钟后……
司墨裴拿着资料,眼睫震颤着,终于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林纤柔说的没错,洛南一的确是在和他接触后变成这样的。
可笑他还挣扎着以为还有一丝希望,原来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巧合。
那时的笑,那时的轻语,那时的悸动……
都不过是为了别人施舍给他的而已。
可是怎么办,他本可以甘之如饴。
但甘之如饴的前提是洛南一不受到伤害。
假若洛南一给他的这份施舍是建立在她自己的痛苦之上,那他宁愿不要这生命中的唯一一份甜。
肖熠站在男人身旁,只觉得现在的空调虽然调高了温度,但房间内的温度却往下降着,压抑万分。
压抑到他将能想到的笑话全想了一遍,也没缓过来。
“司总,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肖熠越说声音越轻,他知道洛小姐对司总无感。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更何况作为当事人的司墨裴?
“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