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影晃啊晃。
薛知棠眼神迷蒙,微醺的眸底带着水雾,还混着几分醉意,缓缓抬手,轻抚上他的面颊。
似乎是晃的太厉害。
她怎么也触碰不到。
就在这时。
那只大手忽然攥住她的手腕,然后缓慢将她的手,轻放到他的侧脸。
那只柔荑抚上他的面颊。
刺棱棱的。
那一瞬间。
她眸底的水雾似乎泛滥的更深了。
而站在君慕风身后的秘书长看到这一幕简直瞠目结舌,震惊到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这……”
君慕风冷冷睨他一眼,用下颌示意。
秘书不敢多留,麻溜的滚了。
走之前,又看了那边辣眼睛的一幕,还在心底扼腕叹息。
这这这……传出去,简直是晚节不保啊!
最可怜的还是人那小姑娘。
今晚被老禽兽盯上了……
唉,造孽!
……
君慕风今晚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
S国外交部的人在这里跟他谈了些事,谈完了下楼,属实是没想到碰见了她。
简直是意外之喜。
毕竟。
自从那天在墓园去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再也没看见她了。
可他……
却像是着了魔一样,心底,梦里,心心念念的全是她。
想去找她。
却又找不到理由。
她丈夫刚死,他在这时候趁人之危,未免太不够君子。甚至有可能,引起她的厌恶。
君慕风看着女人明艳的脸,还有那双盈盈含情的眼。
“嗯,是我。”
他如是说。
薛知棠眼帘轻阖,倏地唇角扯出一抹轻笑,“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出现,我一定杀了你……”
君慕风怔住。
他挑眉,一时觉得有趣:“嗯?我怎么开罪你了?”
薛知棠忽而用力拍了拍他的脸,“你猜啊。”
君慕风含笑说:“猜不到。”
“嗤……”
薛知棠觉得没趣,放开他,刚要拿起酒,君慕风又握住她的手,嗓音有些深:“再喝,你就醉了。”
薛知棠轻声笑了声,拂开他。
“醉和不醉,又有什么区别。”
她仰头饮尽一杯威士忌。
君慕风看着她的侧脸,酒吧明明朔朔的光线下,女人的面容显得格外勾人。
那双红唇上沾了些酒渍。
犹如繁星点点。
惹人怜惜。
他忽然伸手,轻抬她的下颌,拇指指腹在她唇角的水渍上擦拭而过,嗓音含着说不出的哑:“你是在……为你那个亡夫伤心?”
薛知棠似乎是真的有些醉了。
她沉默了半晌,冷艳的眉梢轻挑,才语气醉醺醺的说道:“你说是,那就是吧。”
话音刚落。
君慕风的手倏然用了点力,薛知棠‘唔’了声,想推开他,君慕风眉间一凛,大掌掐着她的腰肢,将她拢入怀中。
“夫人。”他垂眸看着她,一只大手摩挲着女人在淡蓝色光线下,美到惊心动魄的脸颊,唇角含着几分半真半假的笑意:“斯人已逝,你值得更好的。”
薛知棠便是醉了,这时候也有些清醒了。
意识到被轻薄,美人颦眉:“放开。”
“不放。”
“放……”
话音未落。
腾空感袭来,君慕风蓦地将她打横抱起来,然后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借着酒吧微弱的光线。
薛知棠半阖着微醉的眉眼,凝睇着男人的面容,神情一时有些恍惚。
这张脸。
好像跟记忆里的那张脸重合起来。
在很多很多年前,也是在这里,也是在这家酒吧,这样的夜晚,也是这张脸,像这样抱着她,走过这里狭长而短暂的道,一路向前。
穿越过形形色色的舞场。
无视这里众多的人。
离去。
……
但是。
大概唯一不同的是。
这一次,他并没有带着他前往附近最近的酒店。
而是将她带上了车。
上车后。
车身匀速的行驶,薛知棠本就喝多了酒,再加上车速有些快,车厢内的汽油味有些重,薛知棠眼皮很重,整个人昏昏沉沉。
她靠在副驾,轻阖上眼帘,慢慢睡着了。
君慕风专注的开车。
时不时,侧眸看她两眼。
他缓慢降低了车速。
约莫半小时后。
车身在京郊的一处僻静的别墅前停下。
虽是夜晚。
但是别墅里依然还亮着灯。
这里,是他前几天来S国后,刚刚买下的私人别墅,就连闻笙都不知道……
至于他为什么要买。
他也不知道。
兴许。
也是一时兴起吧。
他下车,绕到车身的另一侧,打开副驾驶的门,将座位上的女人抱了出来,然后阔步朝着别墅内走去。
上了二楼。
左手边第二间房,是主卧。
推门。
进入。
他将女人放到主卧的大床,卧室内光线很昏暗,只隐隐约约的,从落地窗前能透进来些许明月的微光。
君慕风的手,轻抚她的面颊。
君慕风这一生向来不近女色,可是不知为何,这张脸,怎么看,也看不腻。
恍如魂牵梦萦。
他的指腹轻轻磨蹭着她的眼尾,摩挲了许久,然后缓缓向下。
琼鼻。
唇畔。
脖颈。
锁骨。
再往下。
君慕风的眸子在黑暗中深了又深……
那双眸底就这样在黑暗中闪烁了很久。
最后。
他缓缓伸出手,一颗一颗,解开女人胸前黑色薄纱质地裙的纽扣……
……
夜色很沉。
天边的上弦月慢慢的躲进云层里,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太阳才缓缓露出脸颊,渲染出一大片的火红色霞光。
而后。
天色破晓。
光芒万丈。
薛知棠就是在这时候清醒的。
她睁开眼。
浑身的酸累感格外清晰,她拧起眉头,坐起身,下床。
穿上衣服。
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后。
她出门,下楼。
楼下。
君慕风将刚刚做好的几个小菜端到桌上,听到脚步声,抬眼,见到她后,挑眉一笑:“醒了?下来吃点儿?”
薛知棠看着他的脸。
昨天的一切记忆,瞬间回笼。
她眉眼轻眯,眸底掠过阴狠之色,然后缓缓走到他面前,抬手——
那一瞬间。
君慕风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指甲里的东西,昨天晚上我给你洗澡的时候,已经帮你清理干净了。”
他挑眉,笑得邪气:“怎么,你想杀我?”
薛知棠垂眸。
意识到。
指甲上,好像的确已经没有特制的花香了。
她抬眼,重新看向他,却听见眼前的人勾起唇角,慢悠悠说道:“杀我不如嫁我。”
“做我的妻子,可比做宁夫人要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