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州迈步上楼。
楼道漆黑,一丝光亮也看不见。
银河湾夜里的时候,长廊一般会留着灯,开一整夜。可这回真是稀奇,这还是他第一回到这里,黑的连一盏灯都没有。
到达二楼别墅门前。
傅瑾州指腹摩挲着冷白腕骨间的黑色冷檀香佛珠手串,墨色深邃的眸底在黑夜中不由自主有些紧绷和不安……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运筹帷幄沉稳自如的总统阁下犯了难。
今晚,小姑娘一定很生气。
这次,他该怎么哄她……
男人站在门前,脑中思考了无数种小姑娘看到他时的反应,以及哄小姑娘的方案……
大不了。
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他做好心理准备,伸手推门。
嗯。
反锁了。
傅瑾州:“……”
许久。
男人眸底掠过一丝无奈,转身,前往佣人客房,叩了叩管弦的门。
过了两分钟。
门才打开。
管弦是披了件大衣才起身的,开门后,见到他,先是上上下下的看了他西装革履整整齐齐的装束一眼,然后眼底惊诧又不可置信的问道:“先生,您这是……刚回来?”
墨息浅淡,傅瑾州‘嗯’了声。
管弦又问:“那您找我……”
傅瑾州喉间轻咳了声,脸色挺不自在的说:“把卧室的备用钥匙给我。”
管弦:“……”
哦。
原来是夫人没给先生留门。
管弦的目光让傅瑾州略有些羞惭。
管弦找钥匙找的很快,递到傅瑾州手里。
傅瑾州拿着钥匙,去开门。
进门后,男人生怕吵醒她,轻手轻脚的进门。
门内光线很暗,静到针落可闻。床上有一块小小的凸起,还隐隐约约能听到床上小姑娘的呼吸声。
这时候。
床上的小姑娘像是察觉什么,忽然动了一下……
傅瑾州脚步顿时僵住。
几秒后。
女孩重新呼吸平稳。
傅瑾州才松了口气,然后做贼似的上床,一点一点的拉扯过被褥,钻进了被窝……
……
第二天一早。
雨过天晴。
和煦的阳光从银杏树叶的缝隙里穿透进屋内,成了点点晶莹的光斑,世界清清凉凉,别有淡香。
远方的天际,还高挂着一抹彩虹。
宁蘅清醒后,起床,机械性的洗漱,行尸走肉般的看了眼手机的时间,然后扶着螺旋式楼提的扶手,下楼。
还没走到楼下。
就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从厨房端着一碗羹汤到餐桌前放下,然后又拿起旁边的沙拉酱,在另一边盘子中的爱心型的鸡蛋上画了个笑脸。
似乎很满意,他的薄唇勾勒出一抹的弧度。
他身上穿着一身闲适松散的家居服,下身还围着一条围裙,朝阳如雾,在他侧脸洒下朦胧温柔的光圈。
有些不真实。
察觉到她下楼,男人扬起下颌,清隽温润的眉眼含着一抹宠溺又温柔的笑意:“宝贝起来啦?还不过来吃早餐?”
宁蘅怔住……
这一幕。
在她眼底竟然恍然如梦。
就像是……
梦的乌托邦。
见她许久没回神,傅瑾州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轻笑声:“宝贝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啊,再不过来,老公就要过去抱你了……”
宁蘅握紧扶手,掐紧了指尖,直到昨天被掐出血迹的指尖再次传来疼痛感,她才缓缓回神。
然后迈步下楼。
走到楼下。
傅瑾州解开围裙,放到一边,双手摁着小姑娘的肩膀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将一盘山药肉末粥放到她面前。
“宝贝快尝尝,这可是老公起早贪黑专程给你煮的。”
宁蘅垂眸,迟钝了几秒。
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傅瑾州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温柔的问:“怎么样?”
女孩儿抿了抿唇,半天,也没有出声。
傅瑾州依旧温柔的看着她,又将一盘青椒虾仁放到她面前,温脉的问道:“这个呢?”
他将一块虾仁放到她的唇边。
女孩儿张唇,咽了下去。
许久。
傅瑾州得到的依然是沉默。
空气似乎流淌着一抹不同寻常的气氛。
“没关系。”傅瑾州沉吟两秒,俯下身,捧着她的小脸,给了她一个早安吻,低低笑着说:“老公今天还做了很多你喜欢的菜,你想用哪个,就用哪个。要是你都不喜欢,老公就重新做……”
“一直做到宝贝满意为止。”
“老公今天哪儿也不去,就陪着宝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