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蘅心跳陡然加快几秒。
她掐紧指尖,眸底闪过一丝慌乱。
男人却忽然淡笑:“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说完。
他拉着她的手,大步走出卧室门,在二楼长廊东边第三间门前停下。
“进去看看。”
宁蘅微怔,几秒后,迈步进了门。
门内。
房间很宽阔。
巨大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架低调华贵的钢琴。
宁蘅走到钢琴边,指尖轻抚过黑白琴键。
心中震撼无比。
这架钢琴她曾在报纸上看到过,它的名字叫Mellesse.
传闻,它曾经受过佛罗伦萨大教堂的洗礼,甚至……有传闻路易十五曾用它演奏过,堪称皇家级古董。
她忽然想起,她刚回宁家的那天。转角处,不小心看到了宁萱的那台斯坦威钢琴。
宁萱是上流圈赫赫有名的才女,第一名媛。
钢琴舞蹈,样样精通。
那架斯坦威,亦是名贵优雅。
当时她心生好奇,拭了几个音。
可那时候,薛知棠站在她背后,冷冷的告诉她:“不要乱碰萱萱的东西。”
宁辰闻声到这儿,附和着讥笑:“你一个乡巴佬,会弹什么?赶紧把你的手从钢琴上拿开!我告诉你,我姐姐那架钢琴可值好几百万!你什么都不懂,可别碰坏了!”
她回家的第一天,便是如此莫大的羞辱。
他们走后。
她蹲下身,在角落里偷偷哭了很久。
那之后。
她再没碰过那架钢琴一次。
可是面前的这架钢琴,比宁萱的那架贵重上万倍不止。
傅瑾州低低的问:“喜欢吗?”
“……喜欢。”宁蘅回眸,看向他,水眸底潋滟起笑容,真诚的说:“谢谢你。”
“嗯。”傅瑾州唇角微勾:“喜欢就好。”
“给我弹一首吧。”
“好。”
她曾经在学校内独自学习过钢琴,也加入过学校的音乐社团,许是因为自卑,她其实拼了命的学了很多东西。
钢琴曲,自然也不在话下。
很快。
一首《水边的阿迪丽娜》,流泻与她的指尖。
遥远的一个名叫塞浦路斯的国度里,有一位国王,名叫格马利翁。
国王爱雕塑如命。
那一天。
他命人,在石像上雕刻了一个美丽的少女。
后来,他日日夜夜对着神明祈祷。
祈祷少女能够出现在他的眼前,陪他渡尽苦厄,造福万民,并和他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终有一天。
爱神终于终于听到了他的祈祷,然后施法赐予了石像生命。
从此。
国王的祈愿,终于成真。
傅瑾州静静的站在一旁,墨色深邃的看着她。
女孩儿长发舒卷,坐在钢琴家前,发丝舞动,裙摆轻轻曳动的时候,美的像一幅画。
此刻,她是如此真实、如此近距离的在他眼前。
而他,就如同这首曲声中的格马利翁一样。
——美梦成真。
一曲毕。
傅瑾州深深看了她一眼,迈开步伐,终于朝她走来。
宁蘅看到那隐晦的眼神,心尖不可遏制的紧张狂跳起来。
男人走到她面前,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大步出门,向卧室走去。
宁蘅的小手不安的攥着他胸膛的衣襟。
到卧室后,他将她轻放到床上。
他深眸凝睇着她。
“沈慕白碰过你吗?”
他忽然抬起头,黑眸注视她的眼睛。
“我……”
她还没来及说话,男人蓦地俯下身吻了下她的嘴唇,他的深眸锁着她,嗓音有些嘶哑:“嗯?”
“有吗?”
他低哑的声线锲而不舍的追问:“有没有?”
他嗓音循循善诱,不得答案,便不罢休。
“没……没有。”
宁蘅掐紧指尖,语调微颤,侧过了脸。
“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可以吗?”
傅瑾州眸色顿了一下。
几秒后。
“好,依你。”
宁蘅顿时如蒙大赦。
……
傅瑾州似乎在餐桌前看着平板忙工作,看她下来,便吩咐佣人上菜。
“多吃点。”他叮咛:“你太瘦了,手感不太好。”
宁蘅想到刚才,耳尖尖泛红,没说话。
吃完饭,她回楼上。
她坐在卧室床边,内心在做争斗。
其实。
没有必要抗拒。
夫妻义务,不是么?
不知过了多久。
门开了。
男人似乎刚从书房忙完回来,宁蘅见他进门,站起了身。
“刚才……是我不对。”她颤声,道歉。
不该临场怯逃。
傅瑾州对上女孩湿漉漉的眼睛。
他还没说话。
女孩子忽然伸手,扯掉腰间浴袍的系带。
傅瑾州眸色微深。
……她长大了。
窗帘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傅瑾州唇畔勾勒起浅淡的弧度,他走到床边,将她横抱起来,轻柔的放到床上,床榻因为两人的重量陷了下去……
……
第二天宁蘅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薄荷的沁香。
宁蘅动了动。
窗外的阳光斜洒进来,宁蘅眼睛被刺的半眯起,她有片刻的怔懵,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醒了?”
宁蘅侧眸。
便看到傅瑾州已穿戴整齐,正侧着身子,以手支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漆黑深沉,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