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慕江着实有些太猖狂了些。
在座的人都这样想,这下,没人敢帮商慕江了。
万景渊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还禁不住拍掌,笑着说道:“好骨气,比你爸有种多了,跟高家这样叫嚣,我看你也是离死期不远了,不用我出手教训你,这次高家就能把你搞垮了。”
“用不着你操心。”
……
商慕江这次跟商家撕破脸皮,他自己也是头疼的厉害,回家之前喝了不少的酒,走路都走不稳了。
颜欢听见声音,赶忙出来,闻见一屋子的酒气,猜到了些什么,上去搀住他,但是商慕江还强撑着说他没醉,他本来就不会喝酒,一沾酒就醉,心情不好又喝了那么多,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颜欢费劲将他撑起来,摸着要往屋里走。
商慕江这人长得高,身材又好,体重自然也不轻,压在颜欢身上,愣是颜欢把整个裹了进去。
“颜欢。”
他喝醉了也不老实,好奇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一会儿又在她脖子间蹭了蹭,黏人的很。
好不容易拖进了屋里,商慕江又开始发酒疯,在颜欢耳边正儿八经的低喃:“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商慕江,年龄一十八,身高一八三,有房有车有房车,未婚……你要考虑一下我吗?”
考虑个鬼啊。
颜欢没搭理他,权当他喝醉了说的醉话。
但商慕江竟然不依,手搭在她肩上一直往床上挤。
“你不考虑考虑我吗?”
颜欢见他严肃的样子,有些无奈,哄人似得应了句。
“考虑,考虑。”
他得到颜欢的回应,打了个酒嗝傻乎乎的笑:“那你可得好好考虑。”
好不容易吧商慕江拖上了床,结果又折腾了好一阵儿,才把他哄听话了。
还以为平常正儿八经的人喝醉了也会不苟言笑,今晚上可算是见识了,商慕江这人喝醉了也够难缠的。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手机里传来信息的提示音。
颜欢打开扫了一眼,发现是纪司帆发来的。
字里行间都带着质问:颜欢,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不回来了吗?
胳膊酸痛,颜欢哆嗦着手回过去一条信息。
——不回了。
她想在后边加一句,这辈子都不回了,可是想想还是觉得算了吧,没有这个必要。
晾了纪司帆这么多天,有些事不是躲就能躲过的,跟商慕江待得时间长了,脾性什么的多少有些相似,她本来打算再见纪司帆一面,保不准搁在两人之间的事儿说开了就好了,想……倒是这么想的,只是纪司帆心底打的什么算盘她就不知道了。
她蹑手捏脚的探到商慕江身旁,瞅着他还在睡,刚毅的侧脸显得消冷,薄唇动了动,似乎有些不舒服。
伸手替他揽了揽辈子,手机震动了两下,纪司帆把见面的地址发来了。
像是威胁似的,还多加了一句——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所有的照片都发给媒体,颜欢,你知道的,我狠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而后又多加了一句,我只是想见见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颜欢捂着手机跟做贼似得看了一眼,在心中唉声叹气,本来挺简单的事情倒是因为纪司帆的不肯退步变得越来越复杂。
踮着脚正准备出门,不料睡得正沉的商慕江突然翻了个身,嘟囔了两声,犀利的鹰眸倏然睁开,游离的目光锁定在了颜欢身上。
“怎,怎么了?”
颜欢吓了一跳,僵着身子见他阴沉的脸色不敢动弹。
商慕江应该是酒还没醒,就这么看了她很久也不动弹,隔了半晌,才蹙着眉头拽住颜欢的手把她压进怀里,翻身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颜欢虚惊一场,心跳加速。
看他这模样还是醉着,只是他这突然醒来的脸色骇的人脊背发麻。
不敢动,等到耳根的呼吸声变得均匀了,颜欢才稍稍的翻了个身,发现商慕江终于安静下来没了动静,才逃一般似得从他房间里溜了出来。
天色晚了,颜欢鬼鬼祟祟的跟纪司帆碰头,像是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似得,朝着周围打量了好几眼,确定没有人跟来,才皱着眉头上了他的车。
他手把持着方向盘,见颜欢偷偷摸摸的样子,禁不住眯起了眼,勾着唇笑的阴森。
“怎么见个面搞得像偷人似得,颜欢,商慕江就管你管的这么严吗?”
纪司帆的笑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总觉得一段时间不见,他像是变了似得,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陌生的气息。
“这么怕我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轻笑,弓着身子抬起头来,有意无意的靠近她,只是他温和的嗓音现在听到颜欢耳朵里,除了厌烦也没了其他的情绪。
她扭头躲了躲,把话步入了正题。
“纪司帆,我想了很久,咱俩的事儿确实该有个了解了,总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至少……”
“是该有个了解了。”
他暗笑,低头嘣出几个晦暗不明的字。
眼神盯着颜欢耳根处的部位直勾勾的看,仿佛啐了毒的刀子一般,割的人体无完肤。
颜欢不懂他又在生什么气,也越发的没了耐心,脸一横语气也重了几分,商谈的语气变得蛮横。
“你应该知道我跟商慕江的关系了,我们很好,很恩爱,请你别再来打扰我们了,纪为鸣也不是我害死的,我不想跟你在这样耗下去了,纪司帆,我们各自安好吧。”
“不想跟我耗?”
纪司帆抛出来一句疑问,表情也变得不快,他攥紧的手背青筋暴起,目光阴戾。
“我看你是等不急了吧……”
纪司帆的冷嘲热讽让颜欢有些吃不消,僵着脸看他:“你什么意思?”
他突然发狠,猛地一拳朝着颜欢挥了过来,颜欢条件反射下闭眼,却发现他那一拳绕过她砸在了身后的玻璃上,坚固的玻璃立刻被密密麻麻的纹路爬满,没碎到看的人头皮发麻。
一同受伤的还有纪司帆的手,殷红的血迹顺着他的胳膊倒流进袖口里,染脏了衣服。
只顾着观察纪司帆的手,却忽略了他脸上的表情,回过神来的时候,纪司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扑了上来,动作狠辣,仿佛想要了颜欢的命。
“你看上商慕江的人了,还是看上他的钱了,不是告诉过你,他就是玩玩你,让你不要招惹他,你怎么就是不听?就迫不及待的要以身相许?你们才认识他多久,我们可是十三年,你说走就要走,颜欢,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警告过你很多次,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我说过,我能捧红你,也就能毁了你,你不想过以前的那种日子吧,我答应你了,以后不会再对你动手了,你为什么还非走不可吗?”
纪司帆眼神幽深,指尖不停的戳弄着她耳根的那一块肉,仿佛正苦思冥想着要不要把那里割下来好些。
本来只是来商量事儿,不料竟然越扯越远,竟然把商慕江也给拉了进来。
攥着手心,有些失神,发现纪司帆正把车往郊区里开,颜欢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象,有些慌乱,拉着纪司帆的胳膊让他停车。
“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不理她,目光笃定的可怕。
“纪司帆!”
颜欢怒吼了一声,见他不理睬的样子,转身去包里翻手机,准备打给商慕江。
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倒是把他有惹恼了,纪司帆突然停下车来,夺过她的手机扔回了包里,抓着她的手腕发狠问道:“你又想打给他?”
颜欢除了冷笑,脸上做不出其他的表情,咬着牙从他手中抽出手来,揉着酸痛的手腕自嘲。
“纪司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我,你困了我十三年,我好不容易挣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找我的麻烦,纪为鸣不是我杀的,我不欠你的,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这句话,她是嘶吼着说出来的。
纪司帆听见她这些话,眼眶突然红了,抓着她的手腕,态度越发的卑微:“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该死的,你怎么什么都不懂,我为了谁啊,颜欢,你以为我这么努力是为了谁啊,你以为我害死纪为鸣又是为了谁?”
颜欢跟在他身旁这些年,太多次被他的深情给骗了,听见纪司帆说这些话,她不是觉得感动,而是觉得心酸,替那个叫盛蕙的女生心酸,亏得她还一心想要嫁给她。
颜欢并不会给他的感情任何的回应,而是还不在意的说道:“盛蕙那姑娘挺好的,你好好对她。”
一句话,就把两人的关系给撇远了。
多年之后,纪司帆才知道,原来最狠的那个人向来不是他,而是颜欢,她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每次都在挑战他的底线,让他一次次伤心,纪司帆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对她太温柔了,所以她才会把自己好不容易捧出来的真心扔在地上践踏。
颜欢脸逐渐阴沉,低声说道:“你最好赶紧送我回去,不然等商慕江醒了之后发现我不在,会找你的麻烦的。”
她这话分明就是在威胁他。
纪司帆止不住的冷笑:“我会怕商慕江,颜欢,我连死都不怕了,我什么都不怕,商慕江要是敢来,那我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