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越找过去的时候,房间里就只剩傅承栩了,他被人打了个半死,脸上都是淤青,唇角破了皮在流血,衣服被撕烂了几个角,残存的血迹斑斑,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商越倒吸一口冷气,皱紧了眉,走到他身旁,没敢碰他,蹲下身子压低了声音:“还能动吗?”
傅承栩意识不太清醒,半梦半醒的,费劲睁开眼,眯了条缝,半晌没回话。
商越不确定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的比较重的地方,始终没去动他,起身打了个电话给傅承栩的下属,又做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脸,迫使傅承栩保持清醒。
他找了点水滴在傅承栩唇上,拧着眉头,似乎在深思什么,隔了很久,终于听见傅承栩有了动静,他睁眼,眸色逐渐清醒过来,喉咙呜咽不清,但商越还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他说:“我一定……会弄死,他们!”
虽然商越不确定他口中的他们到底是谁,但这事儿绝对跟韩宇脱不了干系。
只怕是这几天的日子又难安静了。
沈峰赶过来花了些时间,索性是商越在这边拖着,傅承栩等到医生来才再度陷入昏迷,人被送进了手术室,商越眉头突突的跳,有些不安,想回去看眼江阴,沈峰却过来拦住他的去路,似乎有话想跟他说。
“商先生,我们军长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峰的脚步放慢,凑到商越跟前,眼神一直再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商越知道这人是傅承栩的心腹,也没瞒他,都跟他说了。
说完,似乎意识到什么又开口问道:“傅承栩他什么时候跟韩宇扯上关系的。”
沈峰皱眉,当真知道些实情,只是不好开口:“这事儿还是等军长醒了,您亲自问吧。”
商越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迈着脚朝江阴的病房走去,进房间,却发现人不在,床上干干净净的,像是被人收拾过了,更像是没人住了。
他心一紧,似乎明白自己今天一天眼皮跳个不停是为什么了,暴怒,商越打了个电话给江淮。
接听后,隔着电话线都听出了他到底有多生气,咬牙切齿的冒出两个字:“人呢?”
江淮正在开车找人,先停到了一边,皱眉,直白的回道:“被霍启昇带走了。”
“什么?”
江淮听见他那边砸东西的声音,能够猜到他的暴怒,商越虽然知道这是江淮的失职,但是不好怪他,沉着声音问了句:“霍启昇人在哪儿?”
“我正在查,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你。”
江淮已经托了人追查霍启昇的号码,只要他打电话,就能定位他的位置,江淮知道不能这样盲目的找,只能耍了些聪明,找些不干净的人帮忙,这个霍启昇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商越挂了电话,坐立不安,江阴人丢了,傅承栩的事儿还没解决,他有些头痛,吃了几片安定,吩咐魏清去帮江淮找人,魏清一听江阴人被抓了,没敢耽搁,联系了警局,商越接到沈峰的电话,傅承栩已经醒了,只是状态还不是很好,商越也没着急跟他说江阴的事儿,在旁边坐下了,瞅着他脸上的伤,确实伤的挺重的。
“怎么回事?”
商越开口,问了个缘由。
傅承栩皱眉,眼神看向窗外,幽深。
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隔了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去找成松谈東跃那块地的事儿,没想到韩宇也在,会议上起了些口舌,那小子当众动了手,我也没控制住,踹了他一脚,本来不是大事儿,这小子记仇,散会的时候趁人少的地方截了我的车,后来的你都知道了。”
商越听完连连皱眉:“这个姓韩的也太狂了些。”
“他有他狂的资本,我打听过了,这个韩宇是韩振威的独孙,准接班人,他们黑市出身,两道都掺和了一脚,上边不想惹麻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是跟宗家黎家关系都不错,这次在京都落了这个脚,怕是本来就是打了我们傅家的主意,你知道,这几年内斗的厉害,都想把我拉下马,这事儿不稀奇,只是……”
傅承栩说着,表情又变了,看向商越:“江阴那边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听说最近不知宗家跟黎家,貌似万家也听到她回来的消息了,万琪来我这儿打探过消息。”
“你放心。”
商越哽了一下,唇角微动,还是没告诉他实话。
这个节骨眼上,把江阴找回来才是要紧的事儿。
“还有……”傅承栩攥紧了拳:“韩家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商越一愣,拍了拍他的肩:“你的面子我帮你找回来。”
现在不是让傅承栩强出头的时候,商越像是许诺似的,本来这事傅承栩不想让他插手,只是看样子商越也脱不了身了,他只好先养病,剩下的以后再说。
商越又跟傅承栩说了些,出来的时候气场变了。
他派了人去查韩宇这几天的行程,摸了个大概,趁着韩宇喝的烂醉,得空把人给绑过来了,这事儿他没敢惊动别人,毕竟这小子后台硬,他还摸不透,先把人绑过来讨点利息再说。
要说韩宇这小子也是喝多了,放在平时,他就是喝多了也不能一点防备心都没,这次纯粹是磕了药,迷糊了,以为是来接自己的,反抗都没反抗就跟着上了车,这小爷还是隔天才清醒过来。
睁眼一瞅,自己怎么睡地板上了,还有这屋里乌漆嘛黑的,一点都不透亮,他家的保姆都知道他怕黑,非得开着灯睡觉不成,韩宇这才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绑了,他砸门,喊了两人,没听见动静,又恹恹的坐了回去,没想到作了半辈子妖,却折在这儿了。
韩宇一天没进食,商越就让他饿着,搓搓他的锐气,愣是等到天又暗的时候,这才慢慢的进了屋,他找了个凳子坐下,韩宇饿的一点劲都没了,瘫坐在地上,光有些刺眼,他遮了遮,见进来的人是商越的时候,他突然勾唇笑了。
“你笑什么?”
商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实在没搞懂他这个笑的意思。
韩宇挑眉,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傅承栩的狗,这是替他出气来了?”
商越不怒,毫无波澜的瞅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孩,跟教训川川似的,语气严肃:“知道的我为什么把你‘请’过来吗?”
韩宇啐了他一口:“替姓傅的报仇呗,要我说,你现在趁小爷我心情没那么差,赶紧放了我,兴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要真惹恼了我,信不信我给你们商家傅家一窝端了。”
“口气挺狂。”
商越越瞅,越觉得这人有点像傅承栩年轻的时候,整个一京城公子哥,天不怕地不怕。
不过韩宇倒不是说大话,他是真有这本事儿。
商越瞥了他一眼,也跟着笑的让人看不明白,轻声说道:“不过你是韩家的独子,龙腾的准继承人,要是动了你确实挺遭罪的。”
“知道还不放开。”
韩宇冷哼。
商越自顾自说着:“我是不好动你,但是……”
他又看着韩宇笑了笑,让他后背发毛,突然没了底,猜不透商越到底想干什么,慌慌张张的问道:“你到底想干啥。”
商越起身,朝门外走去:“不干啥,就是第一次去韩家的时候空手去的,也没给你带点礼物,这次请你来,就是想送你点礼物,好答谢你韩小爷照顾我兄弟的事儿。”
话音刚落,商越口中的“礼物”就自己走进来了,那都是个顶个的美人,身材脸蛋一绝,这要是放在平时,韩宇止不住还有点念头和想法,可是现在他又饿又累,商越给他送这么个礼物,不是折腾人吗。
再说,韩宇数了数,这他妈可是十个啊,十个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他慌了,赶忙开口:“我看你这礼物你还是带回去吧,我用不着,我……”
“送人的礼物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今宵苦短,韩小爷好好享受吧。”
他说完走了,还把门带上了,屋内响起韩宇的惨叫声,他万万没想到商越会用这种事儿来折磨他,他韩小爷确实是奢靡无度,为人散漫了些,可商越现在的做法对他来说那就是酷刑,非把他往死路上逼啊,起初他还想用强硬的态度赶人,可他发现这几个人都不怕他,一心要扯他裤子,脱他衣裳,这轮到他害怕了,这哪是礼物,分明是食人花。
韩小爷可糟了惨罪了,心里边那是恨死商越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的时候,商越终于把人放走了,没想到商越又进来了,往旁边一坐,看戏似的,瞧了他一眼。
“韩小爷玩的可还开心,这回去了,可别说我商越怠慢了你。”
韩宇真想回他一句,开心你妈了个B的,但是整个人都虚了一圈,眼带铁青,喉咙干哑,啥话也说不出来,下边还一碰就疼,只是用眼神狠狠的瞪着商越,仿佛这样能解气似的。
商越笑的那叫一个渗人,勾着唇说道:“昨个的好事儿我都替韩小爷记录下来了,刻成了光盘,赶明给小爷你寄家里去,这样你啥时候想看的时候还能存个念想。”
“你敢!”
韩宇眼睛瞪得那叫一个大,别以为他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合着这是威胁他呢,怕不是单单想把这玩意寄到韩家吧。
商越也不怕他,该咋说咋说:“韩宇,你们韩家确实有点关系,但是在京都,不管你权势多大,做了不该做的事儿都是要掉脑袋的,昨天的事儿只是给你教训,要是以为你在找傅家的麻烦,下次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韩宇从小虽然武器堆里长大的,横行霸道惯了,可这事儿他还是头一次遇到,所以多少都有些怕商越,也不是真怕他真枪实弹的干起来,主要是不知道这人有多少歪主意在等着自己,做个一晚够他后悔的,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家,不过悔归悔,但让他不找傅家的麻烦,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