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江阴觉得有理说不清,十年前的时候她才多大,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徐晋宣的仇恨对于她来说更是莫名其妙,江阴面色难堪的看着他,有些窝火的说道:“害死你爸的是江国诚,你找他算账去啊,凭什么把这件事算到我头上!”
“可是江国诚已经死了!”
徐晋宣突然怒吼,眼睛里布满了渗人的红血丝,他嘴唇在抖,是因为气的,小声嘟囔着:“江国诚死了,我爸的仇他还不了,我只能找你们,都说父债子还,今天我就要替我爸讨个公道,人不是他害死的,是江国诚干的!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我要把这件事公之于众,我要让你们启源还债!”
“你放开……我,咳咳!”
徐晋宣说着突然抓住了江阴的喉咙,脸色涨红的样子仿佛要杀人,江阴只觉得喘不过气来,身子直往后倒去,有些喘不过气来。
“江国诚的债你去找江国诚去还,我又不欠你的!”
江阴想跟他讲道理,但是显然跟徐晋宣这种人是讲不清什么道理的,徐晋宣眼睛爆红,愤怒的瞪着江阴:“本来还打算先搞垮启源,在找你们兄妹算账的,但是你今天非要不识好歹的跟来,那就别怪我了。”
“唔唔……”
江阴手脚被绑,挣扎都很费力,更没有办法摆脱徐晋宣,她也以为要出事。
没想到突然闯进来一人,抄起了旁侧的凳子,直接砸在了徐晋宣身上,把人给推开了,江阴睁眼,发现是恰巧赶来的江淮,在危难关头把她给救下了,皱着眉头解开绑在江阴身上的绳子,转身愤怒的踩在了爬不起来的徐晋宣身上,他抬手,似乎有想弄死他的冲动。
却被江阴拦下了。
“等会儿。”
江阴费力的起身,走到徐晋宣身旁蹲下,直视着徐晋宣的目光,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在启源待了那么久,应该也知道一件事,我……根本就不是江国诚的女儿,那不是传闻,我其实姓傅。”
听到这话,徐晋宣确实有些错愕,但他本来也以为那只是个戏言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从江阴口中听到承认的话,只是徐晋宣还不肯认错,愣是僵持着说道:“就算你真的姓傅又怎样,不还是名副其实的江家人吗?”
江阴早该知道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是江国诚是江国诚,我是我,海州城建的事儿跟我和江淮都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觉得把这件事怪罪到我们头上,对我们不公平吗?”
“那就对我公平了吗?我十几岁的时候我爸在牢里自杀,我妈为此改嫁,你有体会过这种感受吗?你根本就不懂!”
“我懂!”
江阴抓着徐晋宣的衣领怒吼道,也跟着红了眼,把衬衫的扣子解开,露出里面令人恐惧的弹孔穿过的疤痕,她眯着眼说道:“你被你亲生父亲拿枪指着过吗?我有……”
她推开徐晋宣,局促的把扣子扣上,亲自把伤口摊开给别人看这种事儿还真是痛苦,可是疼的厉害了,江阴也就觉得习惯了,她从来不会去原谅江国诚和傅润华,但是这么多年,心中的仇恨似乎被冲的淡了些,只是江阴想那种恨意仍旧没有被磨灭,只是在亘古的时光里变成了算了二字,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成熟的代价吧。
徐晋宣听见这件事很是诧异,他根本想不到江阴经历过什么,而他自己所受的苦在江阴看来不过是些小儿科罢了,江阴不屑在跟他多说,背对着徐晋宣打了电话把警察叫了过来,这件事终归还是要交给法律去判别,只是徐晋宣被带走的时候,江阴伏在他耳根说了句:“海州城建并不是害死你父亲的原因,但是确实害了你的源头。”
徐晋宣重复了一条自己最恐惧的老路,江阴想法律也许会对他从轻发落,很快他就会出来,但是徐晋宣出来之后会怎么想,这些江阴就都无从得知了。
“这件事不追究吗?”
江淮看见江阴脖子上被掐出来的伤痕,还是止不住怒气,没想到江阴就这么把人给放了,江淮确实很是诧异,要是他来的再晚些,后果真是不敢设想。
“就这样吧。”江阴很累了,路易斯的事儿还没查清,先把徐晋宣送进去了,这件事到这也算是结束了,至于徐晋宣:“他自己会反省清楚的……”
徐晋宣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江阴想他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怒火,肯定是受了什么人指使,可是她想来想去觉得也就只有霍启昇一人,不过江阴又觉得奇怪,霍启昇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做这件事的人……
“也怪我。”江淮有些自责:“如果能早些发现徐晋宣是带着目的来的话,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行了,都过去了。”
江阴不想听江淮自责的话,这件事谁都不怪,只是不赶巧,让他们给碰上了。
“我该回去了。”
来的时候太急,没有照顾到商越的情绪,江阴想早些回去,别在商越在担心多想,江淮没留她,让她路上慢点,别再出事了,他已经有些承受不了了,不止江淮,江阴也有些承受不住,这段时间的事儿压的她疲惫,身子也有些吃不消,江阴想等这些事儿都结束了,一定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行。
她回了医院,已经夜里了,川川已经睡了,商政跟葛秀莲年纪也大了,都先回去了,傅承栩开完会儿回来守着川川,江阴站在门外扫了一眼,转身进了商越的病房,屋内很暗没有开灯,江阴想着商越也睡着了,蹑手蹑脚的准备出去,不料商越突然翻身有些动静,开了灯目光抓住江阴,低声的问道:“你去哪儿了?”
江阴被抓个正着,想走也走不了了,只能顿住脚步,慢慢挪回了商越床边坐下,讪笑着说:“怎么还不睡,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她想避开话题,却被商越发现了她的意图,没回答她的话,又问了遍:“你去哪儿了?”
“这个……”江阴不想让他担心,下意识瞒他:“就是在公司加班,你知道最近启源跟路易斯有一场官司,很难搞,我在公司找了些材料,就弄到了这会儿。”
“找材料?”商越显然不信,冷着脸说道:“那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江阴一想,坏事儿,只着急回来,忘了把脖子里的伤给处理了,江阴讪讪的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借口在商越面前都无所适从。
“你实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下她也瞒不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儿,但没等她话说完,商越的脸色先沉了下来,他咬牙切齿的问道:“所以说你一个人半夜跟踪了徐晋宣,还被他给绑架了,要不是江淮多心你还差点就死在了他的手里?!”
鬼知道商越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有多生气,他恨不得直接掐死她才好,省得整天为她提心吊胆的。
江阴也知道这次是自己鲁莽了,所以无论商越说什么,她都不敢反驳,以免两人在爆发矛盾,只是听见商越的指责时,江阴才多嘴说了句:“那不是没事儿吗?人也抓了,我不也好好的回来了。”
“你还敢顶嘴,你这叫好好的,是不是非要徐晋宣把你弄死,警察那边传消息让我去认人,你才觉得这算件事!”
商越真的是,心脏病都要被她气出来了。
江阴也被他吼的有些过了,一直沉着脸,起初不生气,到后来也有些忍不住了,这又不是她的错。
“你干嘛这么生气,我也很害怕啊!”
她突然眼眶红了,有些憋屈。
商越这下可招架不住了,他什么时候见过江阴哭过啊,她这么要强的人很少在他面前落泪,商越见着也慌了神,怎么说怎么做都不对。
见她一闭眼,眼泪吧嗒一声调出来了,商越的心都要碎了,伸手把人抱到床上,想跟她靠的更近点,皱着眉头说道:“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甭管什么,认错就对了,这道理商越倒是懂得,也没跟江阴争执,赶忙把人抱住哄。
江阴越想越委屈,她本来就害怕,还强撑着回来看他,怕他生气,没想到商越竟然话越说越难听,江阴有些受不了,想走,不过商越到不给他这个机会,拦住人往怀里一按,直接压在了床上。
“你在乱动的话,我可控制不住自己了!”
商越弯下身子,吻干她眼角的泪痕,已经有些蠢蠢欲动,往江阴身上贴了贴,江阴一惊,被吓的也不敢哭了,扒着商越的肩头惊慌失措的说道:“你,流氓……”
“不哭了?”
商越擦干她的泪,见她总算不哭了,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这个姿势倒还真是让他难受,商越皱紧了眉头,瞧在江阴眼里,满是担忧:“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