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商越又睡得太沉,被惊醒的江阴惑然的爬起来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干净的西装,跟江阴打了一个照面,他似乎知道江阴的身份,见着的第一面颔首点头问好,问了句:“商先生在吗?”
江阴点头,不过却对他的身份好奇起来,恰巧这时商越也已经醒了,睡眼惺忪的出来瞥见门外的人,招了招手让他进来。
“文安,有什么事儿?到书房来谈。”
“商先生……”
他俯首跟着商越身后进了书房。
关门的江阴听见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人是谢文安?
她多瞅了几眼谢文安的背影,想起昨天发给谢奈的那条短信,明明自己向他求救,却没收到回信,着实有些奇怪。
江阴就在客厅坐着,一直等到他们两个谈完话出来,才站起身来。
谢文安不知道跟商越谈了些什么,出来后还一直皱着个眉头,眼神落在江阴身上不到两秒就挪开了,神色为难的看向商越:“这件事请您帮个忙,如果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怕是大家都逃不了干系。”
“你这是在威胁我?”
商越有些不满,对谢文安的话很不受用。
“不,我这是在求你。”
商越懒得跟他咬文嚼字,挥手送客:“你先回去,这事儿我过几天给你准信,这几天你还是别露面了。”
“这……”
“同一句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商越脾气不好,这众所周知,谢文安也不敢惹怒他,只好顺着他的意,把话又憋了回去,临走前不甘愿的又回望几眼,最终还是转头回去了。
谢文安刚走,商越又接了个电话,神色慌张的钻进了书房,似乎有要事要忙。
江阴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偷偷摸摸的跟在谢文安屁股后头出了门,她见人还没走远,压低了声音喊他的名字:“谢文安。”
谢文安回头,略为诧异:“江小姐认得我?”
他环顾四周,以为商越也跟着出来了,但最终没有看到商越的身影,不禁失落下来,这一切没有逃过江阴的眼睛。
她轻笑:“你不也认得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谢文安苦笑:“那不一样,江小姐是商家娶进门的媳妇儿,名声不同,而我……”
“而你是谢家顶罪的人。”
江阴的话让谢文安震惊,他错愕的抬头看向江阴,手攥成一个拳头,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暗笑,这事儿果然被她猜中了。
鱼儿上钩,勾起了谢文安对她的兴趣,江阴倒是慢悠悠的放长了鱼线:“这地不方便谈事,不知道谢先生有没有兴趣跟我坐下来谈谈。”
谢文安神色左右为难,不过还是点了头。
商越现在一心把他往外推,如今要找个靠山实在太难,虽然并不觉得江阴这种女人能帮的上什么忙,可她毕竟是商越的人,如果能让江阴在商越耳根多说两句,说不定自己这事儿就有希望了。
谢文安是这样想的。
只是他后来才明白,自己才是掉进了江阴圈套的那条鱼。
“说说看,你刚才跟商越说了些什么?”
找了个安静的茶馆,江阴细细品了一口茶,又慢悠悠的放下,眼神不看谢文安,直盯着茶杯,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谢文安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事儿不方便告诉江阴,纠结着开口:“江小姐,这些都是我跟商先生的私事,如果您想知道的话,还是去问商先生吧。”
江阴漫不经心的回了句:“谢先生觉得我这是在套您话?”
见人不答,勾着唇笑了笑:“我这可是在帮你,你不说,我该怎么帮你呢……要我去找商越问也不是不行,只是到时候真让他知道了我们私下接触这事儿,我到真不怕有什么,怕只怕商越答应你的那些个事儿,一反悔就什么都办不成了。”
这话让谢文安陷入犹豫,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眼神提溜的瞥了江阴两眼,话里有话:“只是求商先生帮个忙把我送出去而已,最近国内行情紧张,我想出国发展没有门道这才找上了他……”
“没有门道?”江阴忍不住拆穿他的话:“谢家那么多名门正道你不走,偏找上商家,谢文安你就是找借口,也该找个合适点的吧,不然总让我觉得……”她眯眼,放下手中的茶盅:“谢家的人尽是些没脑子的。”
“你!”
谢文安就是生气也气不来,他拿江阴没有丝毫办法,只是气冲冲的起身要走,不过还是被江阴的一句话给拦下了。
“不过……你想出国,我倒是可以帮你。”
“帮我,怎么帮?”
谢文安提起兴趣,又做了回去,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不过这胃口已然被吊了起来。
“我有个朋友,他能帮你从京都悄无声息的逃出去……”这个朋友恰巧你也认识。
只是后来的这句话江阴并没有告诉他。
谢文安一定能出去,眼睛都亮了,但他倒是个理智的人,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狐疑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江阴早就猜到他会这么问,一点都不慌张,神色淡然的盯着他的眼睛:“要说我同情心泛滥见不得人受苦你肯定不信,那我只能告诉你,是商越托我这么做的,这件事他不方便出面,只能让我来做,你要是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商越问他。”
“不必。”谢文安一番顾虑全被江阴这番话给打消了,连忙摆手生怕她反悔:“不必了,既然是商先生的意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劳烦江小姐早日安排这件事。”
“一定。”
江阴眼神轻眯,泛出算计的光芒,她确实是该早点把这事解决。
但是为了不引起谢文安的怀疑,她还是让人回去了,说过两天再联系他,谢文安不是那么好骗的人,江阴怕他期间忍不住给商越打电话确认,率先紧了口风。
“这几天你谁都别联系,我怕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如果让他们查到商越头上,到时候会很难办的。”
“江小姐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事情败露。”
这关乎到他的生死,谢文安又怎么可能掉以轻心。
放走了谢文安,江阴发了条短信给谢奈。
“人已经露面了。”
她并没有跟谢奈交代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也没告诉他谢文安具体的位置,只是放出去了一个消息而已。
没想到谢奈会率先坐不住,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人呢?”
“走了。”江阴也没骗他,如实交代了。
“为什么把人放了?”
谢奈语气听来有些恼火,不过倒没发什么脾气,只是有些不解。
江阴嗤笑,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他的脸色:“不然呢?谢先生觉得凭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做什么?难不成指望着我把谢文安抓起来给你送到谢家去,谢先生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谢奈被她的伶牙利爪磨得无可奈可,只能苦笑。
“我到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江小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好派人去支援你。”
江阴的目光放远,话也有了别样的意思:“那有什么意思呢?谢先生不觉得等着鱼儿自己上钩是件更有意思的事儿。”
谢奈隐约猜到江阴用了点什么手段,也没阻拦她,静静的听她说。
江阴突然想到一件事,语气放轻不解的问了句:“谢先生,昨天发的消息为什么不回?”
“什么消息?”
“我向你求救的那条。”
“嗯?”谢奈也陷入困惑:“我回消息过去的时候,你不是说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
很是奇怪,江阴翻弄着手机来回看了几遍,都没找到谢奈给她回的消息,这事儿越想越奇怪,江阴脑袋里不禁冒出商越的脸来,看来昨天趁她睡着的时候,商越还是偷偷动了她的手机。
“江阴,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儿。”
她不想让谢奈在来掺和一脚,索性回了句没事儿先应付过去,只是挂了电话又觉得茫然,就算真知道商越动了她的手机,江阴又能说些什么。
跟他对峙,还是争吵,似乎都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茫然,江阴进门的时候,商越正在沙发上坐着,见她回来也不抬眼,似乎一个人在生闷气,烟灰缸里的烟屁股已经满了,多的烟灰已经漫了出来,江阴不想跟他说话,径直绕过去想回房间,却惹得商越更生气了。
“回来这么晚,一句解释也没有?”
“你想听什么解释?”
江阴心里窝了火,低声回怼了一句。
惹得商越暴躁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挥手直接摔碎了手边的花瓶,隐忍的眉头像是藏了极大的怒火。
“是不是我越放任你,你就越想跟我对着干,出去这么长时间,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我这个你名义上的丈夫不能享有知情的权利吗?”
“权利?那你有给过我想应的权利吗?商越,为什么我在你面前一点隐私都不能有,你就非要剥夺我的一切权利,让我毫无遮挡的站在你面前吗?”
她把手机甩在商越面前:“你用我的手机给谢奈发消息,还偷偷删了聊天记录,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不知道了吗?”
“你果然又跟他联系了!”
面对江阴的指责,商越满脑子都是愤怒,她果然又背着自己跟谢奈联系了。
“都说了他不是什么好人,让你不要跟他联系,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我只知道他能帮我!”
“他能帮你什么!”商越红了眼,攥住江阴的手腕:“他能给你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都能给你,你为什么还是非要找上谢奈呢,难不成你喜欢上他了,我告诉你,江阴,你这辈子都只能有我一个男人,其他人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