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成为你口中的意外?”
霍启昇已经不甘于亲吻她的耳垂,转换方向朝她的唇边亲去,鼻腔里洒出酒精的气息,惹得江阴也跟着他醉了。
她拉长白皙的脖颈,想跟霍启昇错开距离,无奈的呜咽出声。
“霍启昇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不能怎样?”
他明知故问,索引着想得到更多,不停的在江阴能承受的边缘试探着,指尖摩挲过唇角,极具诱惑力的吐息,连周围的气温都逐渐升高,承受着别样的因素。
“嗯?”
霍启昇喑哑的音色犹如琴弦搅动着江阴的耳膜,迫然使她屈服。他按着江阴被困住的双手往上一拉,怀中的人便毫无阻拦的尽情展现在他眼前。
江阴心底生出一股恐惧,弓着脊背想逃出他的禁锢,无奈霍启昇力气太大,轻松一拉,江阴又被他乖巧的拉进怀里。
趁着酒劲,霍启昇泛红的眼眶几欲炸裂,宽厚的手掌胡乱的在江阴身上摸来摸去,他想要她想的简直要发疯了,可是那些阻隔在他们之间的过去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霍启昇恨死自己这清醒的头脑,倘若抛去理智,他巴不得现在就不顾江阴的拒绝让她成为他的。
比起被理智和冲动来回拉扯的霍启昇,江阴却无比的清醒,她看着霍启昇发红的眼睛,尽量不去惹怒他。
“霍启昇,你喝醉了。”
她在提醒他一个事实,更是在旁敲侧击的告诉霍启昇,他不能这样做。
“是醉了。”
霍启昇看着她眼睛里的惊恐,突然笑了,无力的瘫软在她身上,手指扶了扶她的发丝,略带苦涩:“怎么醉了还是对你下不去手?”
不是胆小,不是怯懦,只是单纯的不舍得。
不舍得。
霍启昇苦笑,早知道江阴是他的软肋,没想到竟然自己先栽在了自己手上。
江阴眼神清冷的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了,闭眼,眼角却湿了。
霍启昇俯身看着她,伸手勾去她眼角的泪,有些失了分寸。
“不是没对你做什么,你还哭什么?”
江阴噤声。
她只是害怕罢了,具体怕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种说道不明的感情围绕着两人,简直要把他们逼疯。
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仅有的安静,霍启昇瞄了一眼来电显示,迈着长腿不动声色的从床上下来,出门接听了电话。
“喂?”
“霍先生。”
电话那头是恭敬的语气,如实开口:“宋敬臣的事儿已经瞒不住了,宋濂现在闹到公司来了,您看……?”
霍启昇点了根烟,隔着惘然的雾气倾吐一口,心烦意乱的皱眉:“先顶着,如果实在不行,收购了宋氏的股份,把宋濂逼回去。”
“可是警察那边……”
“我会找律师去协调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宋家,别让宋敬臣的事儿败露出去了。”
“是。”
挂了电话,霍启昇抽完了正根烟才重新回到房间。
他轮廓分明的脸还是没什么表情,仅仅是唇角多了一抹富有气息的烟味,熏得江阴连连皱眉。
“宋敬臣怎么了?”
房间的隔音没有想象中的好,该听的不该听的,江阴都进了耳朵里,不过想来也是,霍启昇也没有避讳她的意思,被听到了就听到了,没有隐瞒的想法。
他扣纽扣的手蓦地一定,听到江阴这样问,面无声色的动了动唇:“他死了。”
“死了?”
江阴满脸震惊,盯着霍启昇,起先是不信,想做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却发现面部已经不受她的控制,全然变成了惊愕,歪了歪唇角,扯出一个难堪的笑意:“你开什么玩笑呢?”
她不觉得霍启昇说的是真的,只把他的话当做是玩笑,但霍启昇越来越严肃的表情让江阴心底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心底的防线正一点点崩塌,最后化成苦笑。
“你在骗我对不对?”
霍启昇也已经意识到她在逐渐接受这个事实,一脸沉重,丝毫掩盖的意思都没有。
“是真的,他的尸体今早被发现的,我已经派人把他运回宋家了。”
“怎么会?”
江阴倒吸一口冷气,紧绷的身子突然瘫了下来,失去了支撑和依靠,双眼空洞难以接受这件事情的发展。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会死?”她倏然抬头,带着审视的目光望向霍启昇:“是你干的?”
出了事,江阴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霍启昇,不过换谁也都会怪罪到霍启昇身上,毕竟这事儿多数跟他脱不了干系。
霍启昇也不狡辩,他黑着脸反问:“你觉得是我?”
江阴突然哑然,她实在想不出谁还能跟宋敬臣有这么大仇恨,一时间脑子乱成了麻,绞的她心力皆猝。
她揪弄着头发,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宋敬臣的死讯传来,她应该是高兴,庆幸这一世自己不用在受他的荼毒,可是江阴竟然觉得自己开心不起来,好像有什么地方出错了,宋敬臣死了,她的人生应该回归到正轨,可江阴竟然不知道自己原本所谓的正常生活该是什么样了。
霍启昇低头看着她,错把江阴脸上茫然的表情理解为难过,心里膈应的要命,脸上又不肯表露出来,抓着江阴的肩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你很难过?”
他手背青筋暴起,抓着江阴的力道也没轻没重。
“宋敬臣死了,你很难过?”
江阴明明没哭,可霍启昇就是觉得自己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泪光,一举一动都是跟宋敬臣有关的身影。
他莫名的生气,连带着说话都失了轻重,盖不住的嘲讽:“看不出来你跟他倒是伉俪情深啊,我本以为你嫁到商家名下是因为喜欢商越,不过现在看来,江阴你还真是能一心二用啊……怎么,要不要也在你心里给我留个位置?”
霍启昇身上盖住江阴的心脏,似乎真想把她那里抠出来,把自己的名字塞进她心口里挤出一个地位来。
一昧想事情的江阴,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她跟霍启昇拉开距离,身体绷紧对他过度的防备。
“霍启昇,宋敬臣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咳……”
江阴突然被他掐住嗓子,拖着拽到床沿,抬头是霍启昇阴冷的脸色。
“你觉得是我害死宋敬臣,还替他打抱不平,他是个什么货色,我在你眼里又是什么人,江阴,你为何非要一而再的惹怒我,宋敬臣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为什么要杀他!”
“那你怎么解释他的死因!”
江阴心里恼火,忍不住跟霍启昇脸红脖子粗的吵了起来,她是觉得这层迷雾太重,扰了她的计划,才控制不住自己跟霍启昇争执起来,可见他满是怒意的脸色,又止不住后怕。
“行!”霍启昇也不知道是气火攻心,还是气懵了,他抓着江阴的衣领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冷着声音说道:“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不得顺着你的意,你现在就打电话给警察,让他们来查我啊!”
说着把手机塞到江阴手里,逼着她拨出电话。
江阴握着手机的手在颤,心底叫嚣着打个电话出去求救,可失控的霍启昇很快让她冷静下来,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贸然惹怒了霍启昇,后果不堪设想。
她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昂头衣衫不整的看着霍启昇,眼睛里都是簌簌的泪光。
“霍启昇,如果可以……我宁可从来没遇到过你。”
这话像一根钉子似得,扎在霍启昇心上,他后退两步,松开勒紧江阴脖颈的手掌,心底像被石头堵住一样难受,他不敢在看江阴的眼睛,落荒而逃,后背贴着门框滑落,两个人的心就这样越隔越远。
霍启昇回了公司,他私下里调查起宋敬臣的死因,结果不详,但却能肯定一点,有人在暗地里动手脚,想搅乱霍家跟宋氏的关系,宋濂那个老家伙显然上钩了,这几日一直抓着霍启昇不放。
也是,自家儿子平白无故的死了,换谁都会揪着不放。
江阴被霍启昇关了起来,跟外界联系不上,她一直担忧江淮的事儿也没个着落,还有离奇死亡的宋敬臣,成了她心上的一个结。
这些谜团困惑着江阴,将她来回拉扯。
“哒哒——”
门外传来清脆的脚步声,江阴以为是霍启昇回来了,赶忙钻进被窝里装出一副安睡的模样,闭着眼大气不敢出。
可那人在门口摩挲了一阵,竟然没有进来,诡异的脚步声在门前停了几秒很快又离开了,江阴翻了个身子,才发现自己脊背发凉,已经被冷汗浸湿透了。
晚上,霍启昇从公司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江阴所在的卧室,他沉闷的坐在客厅喝酒,一连喝空了三个酒瓶,像是想到什么,才抓起皱巴巴的西服,跌跌撞撞的摸回卧室。
可江阴早就趁机在里面反锁了卧室门,霍启昇一连敲了几下没敲开,醉醺醺的摸着门外砸了起来。
“开门!”
他眼神迷离的打了个酒嗝,扒着门框往里看,吼了声:“江阴,你给我把门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