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救一个算一个吧!
他们还都是孩子,你没看到他们眼里的恐惧吗?”
许霁月问:“那三个为什么不一起救下来呢?他们不是也不想做太监吗?”
白筱悠决定了,这个徒弟坚决不能收,以后容易道德绑架她。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尤其他们还看了别人阉割,在这种状况下,他们还跟我讲条件。
这样的孩子,将来很容易当白眼狼。
说不定他们还以为,我雇佣不到小厮,需要他们给我做事呢!
只要拿他的家人威胁他,他们很容易就会妥协。
我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来帮助他们。
但我不会把自己的脑袋,拴在别人的裤腰带上。
十三岁的孩子,已经懂得选择了。
父母送他们进宫来做阉人,表明已经放弃了他们。
他们还要赚银子给家人送温暖,送温暖的代价自然得自己付出。”
苏溪看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越来越崇拜白姐姐了,怎么办。
许霁月陷入沉思,家人有危险,妥协不是正常的吗?
不妥协难道看着家人死吗?
这样冷血,真的好吗?
那三个孩子,只想每月给父母月例银子,难道孝顺父母也是错的吗?
不只是白筱悠不想收她做徒弟,她现在也不想拜师了。
这一刻,一拍两散。
好在一切都来得及。
三人直接去宫外,打算在宫外跟家人汇合,一起回府。
淮王在宫里找了白筱悠一圈,没看到人,出宫就看到白筱悠在马车边站着。
是在等他吗?
他快步走过去,“你可以在马车里等本王。”
“一个人在马车里太闷了,外面凉快。”
坐在马车里,白筱悠跟他讲了蚕室的事。
之前她就想好了,实话实说,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你胆子够大的,敢去皇宫里抢人,你把他们弄出来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把他们送去做阉人,能卖六两银子。
在外面买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最多需要二两银子,同样是死契。
有的甚至更少。
你需要,我买给你,多少个都行。”
“怪不得蚕室里一天那么多孩子,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楚乾豪差点一口吐沫呛死,“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我不,我就要那几个小孩。”
他缓了缓神,问:“你为什么一定要他们呢?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白筱悠叹了口气,“父母生下孩子,不好好爱护,却拿他们去卖钱,他们知道净身是什么意思吗?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们的父母为他们考虑过吗?
卖那么仨瓜俩枣的,能干什么呀!
喝酒吃肉吗?能消费几天?
孩子们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父母呢?有糟蹋孩子的权利吗?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依我看,是父母的偏心程度,各有不同,对孩子的教育,自然就不同。
他们喜欢的孩子,就留在身边,给他们娶妻生子,宠着,惯着。
不喜欢的,就卖掉,价高者得。
还得教育他们,我生你,养你,你挣了银子,得给我们拿回来,孝敬我们。
这是父母吗?这是畜生。
不,不能侮辱畜生,他们连畜生都不如,虎毒还不食子呢!
你见过什么动物会害自己的孩子吗?
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但会虐待自己的孩子,还会买卖,甚至杀害刚出生的孩子。
原因也特别可笑,只因为不是他们想要的性别。
至于宦官制,其残忍程度堪比活人殉葬制。
你是一国的王爷,你父亲更是一国帝王,你们为什么不能让这样的制度消失呢?”
楚乾豪明白了,这是又联想到自己了。
白筱悠的确是想到了自己,不过不是殉葬。
她的前世。
在她九岁的时候,记得那天她特别高兴,因为她参加了全区的少儿武术大赛,得了冠军。
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晕,醒来的时候发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从此开始了惨无人道的训练生涯。
“把他们的名字给我。”
白筱悠手伸到袖子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四个孩子的名字。
楚乾豪接过去问:“你打算把他们留在王府?”
“等他们出来吧!我和他们聊聊,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只要有一技之长,还愁以后过不了日子?”
“你是花重金把他们买回来的,还由得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这样把他们买回来的意义何在?”
的确是重金,听楚乾豪的意思,买一个孩子的银子,在外面买四个都用不了这么多。
问题是她还一下买了四个。
亏大了。
白筱悠笑眯眯的道:“以后我日行一善,保佑你诸事顺遂。”
这话楚乾豪爱听,高兴地道:“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父皇让我监督修改律法。
刚刚在御书房,我和父皇商量过了,以后不可以殉葬。
一经发现,整个家族都被连累,男人流放三千里,女人充当官妓,十岁以下的小孩,男孩做太监,女孩做官女子。”
“太好了,皇上怎么想通的?是你提出来的吗?”白筱悠可不认为是皇上自己想明白的。
“其实父皇在你父亲解甲归田的时候,就后悔让你冲喜了。
丞相年纪大了,父皇本想等丞相退下去的时候,让你父亲接替的,只是没想到,你父亲会因为一道冲喜圣旨,再没上早朝。”
白筱悠呵呵了,“你可拉倒吧!后悔会下旨让我陪葬?
被窝里挤眉弄眼,自己糊弄自己玩吧你。”
楚乾豪被逗笑了,“你说你,哪来的这些俏皮话?”
说的还挺好玩的。
“你就说是不是那么回事吧!”
楚乾豪拍了她脑袋一下,“是什么是,当初是有人向父皇进言,说白尚书跟丫鬟不小心生了个女儿。
仍吧!有违人性,留吧!看着心烦。
父皇还以为,给你父亲解决了一个天大的烦恼,根本没想到,你父亲真恼。”
“那陪葬呢?你继续编,反正编瞎话也不上税。”
“父皇几次说想见你,我说你身体不好,在府里休养。
父皇以为你活不了多久,才下的陪葬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