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哈哈哈哈……”
周桥在血水中翩翩起舞,手中的蒙家玉佩也落在地上。
她看也没看,往远处的爆炸声走去,嘴里一直嘟囔个不停。
“那里肯定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在等着我。”
在远处,我与浣熊分别以不同的方向对天狗发动了攻击。
身边有了帮手就是不一样,天狗被打的节节败退,尤其是浣熊,他一拳就可以把天狗打退很远。
主要的战斗力都在浣熊的身上,如果没有他,我不可能是天狗的对手。
他粗壮的手臂放下,将目光再次看向我,同时将头上的红色道符撕了下来,递给我。
我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这种道符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只见他将红色道符贴在了桃木剑上,在那一瞬间,桃木剑瞬间变得血红,一股强大的力量充斥在整个剑身。
这张道符蕴含的力量是前所未有的,我也是在后面才明白,这是浣熊的本命道符。
身为道士,人可以创造出三张本命道符,每张道符里都会封印人的十年二十年寿命,本命道符威力巨大,一旦使用,对手非死即伤,而本命道符的拥有者,也会减少十年二十年的寿命。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公平的,想要得到强大的力量,就要用等同的东西去交换,这便是等价交换。
也正是因为本命道符,浣熊才一直保持着人性,如今他把道符给我,就相当于舍弃了自己。
“放心吧师父,这次我定会消灭天狗。”
我握紧手中的桃木剑,浣熊痛苦的捂住头哀嚎,他在承受白雾夜行的摧残。
为了彻底消灭天狗,他让我踩在他的手上,他用尽最后的全力将我扔了出去。
我在一瞬间冲到天狗面前,天狗被浣熊一拳打入眩晕,暂时还没有恢复清醒。
眼看手中的桃木剑就要刺中他,我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她的脸看起来十分的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是周桥,她如今已经被白雾夜行影响,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样貌。
但她跟其他人不一样,她并不是妖怪,而是鬼。
在这世上,不光有人,还有各种妖魔鬼怪,其中就有鬼族,他们在人的口中被称为异族,是一个被诅咒的人。
他们在出生后,额头会长有黑角,也被称为是鬼角。
鬼族的人,生性残暴,喜好人食,在他们眼里,普通人是低等的人,只配做他们的奴隶。
所以人与鬼族展开了一次殊死搏斗,最后的结果也显而易见,鬼族败了,而残留的鬼族,为了延续后代,选择走进深山。
在曾经的战场中,蒙毅见到过鬼族的后代,那是通过一名术士放进战场中。
他身高两米,体型健壮,一个人横扫了整个战场,无论身上受多少伤,他都没有任何的退缩。
听说那个术士当年意外得到了一名鬼族孩子,将他养成如今这般猛兽。
只是可惜,遇到了蒙括蒙毅两兄弟,他们二人联手,砍断了鬼族头上的鬼角,那正是他们特殊力量的源泉,最后俩人一起砍下了鬼族人的头颅。
如今出现在我面前的周桥,正是鬼族的后代,她从小被父母抛弃,是善良的刘水莲婶子将他抚养成人。
白雾夜行出现,所有人都发生了妖变,周桥也不例外。
如今她身为鬼族的血脉觉醒,早就已经不是曾经熟知那个周桥。
我没有任何的犹豫,对准她的脖子砍了下去。
噗嗤一声,人头落地,周桥依旧保持着生前的笑容。
当她尸体落下的那一刻,天狗也恢复了清醒,他怒视着我,疯狂的吞噬周围妖变的村民。
我看准时机,忍着腿上的剧痛冲了上去,天狗挥起爪子拍下,关键时刻是浣熊用意志冲到我面前,替我挡下了所有攻击。
我绕到天狗的身下,起身纵身一跃,将桃木剑刺进他的腹部,同时用力的往下划。
伴随着天狗的惨叫声,天狗的腹部被划开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我摔倒在地,全身沾满了血。
只见天狗痛苦的仰天哀嚎,无力的倒在地上。
猩红的月亮在此刻消散,村子里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浣熊无力的坐在地上,背对着我。
我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脸上的喜悦难以掩饰,嚷道:“师父,我们成功了,天狗被我们消灭了。”
我看到地上滚落的酒坛子,还没开封,捡起抱在怀里来到了浣熊背后。
他一直背对着我,一直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师父,看我捡到了什么,这种时候不应该庆祝一下嘛。”
我举起手中的酒坛子,眼里的浣熊背影也变得模糊不清,泪水早已布满了双眼。
“师父,天狗已经被除掉了,白雾夜行也消散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我看他迟迟没有反应,心里早就知道,他老人家已经走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堆成山的妖变村民尸体。
是的,这个村子里除了我,已经没有人活着了。
浣熊一直贯彻自己的执念,坚持到了最后。
还记得曾经黄五道喝醉后说过,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做一个人,因为当妖太痛苦了,看着朋友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去,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那份孤独,不是谁都可以体会到的。
我擦了擦眼中的泪水,转身靠在他的背上,打开怀里的酒坛子喝了起来。
看着远处的月亮,我一直想着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个村子,他们是否还活着?黄五道一个人,又能否将天狗消灭呢?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我再次喝了口酒,起身将整个村子逛了一遍。
等我回到一开始的位置时,天狗与周桥的尸体消失不见了。
我还特意四周找了找,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这让我心里不禁担忧起来,他们难道还活着吗?
但现在我要做的,是将整个村子里妖变的村民全部埋葬。
黄五道让我埋在了寺庙旁,同时将喝剩下的酒坛子放在了旁边。
这老东西,生前就爱这一口,如今人死了,也得让他喝饱再上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