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道当时就觉得后背发凉,根本不敢靠近那棵人皮柳树半步。
再看村子里村民,她们都把柳树奉为神明,每天晚上都会聚在一起祭拜,同时用自己的血去灌溉柳树。
这种事情,黄老道从来没有遇到过,简直闻所未闻。
正当他困惑不解的时候,一个男子跑上前,指着柳树大吼道:“这是一棵妖树,害死人啊,你们都魔障了吗?”
男子指着那棵柳树,提起它,就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放一把火烧了。
为首的村长在这时抬起头,眼中没有一点情感,冰冷的说:“打扰我们祭拜树神,罪无可恕。”
“现在树神大人已经生气了。”
“我们要把你献祭给树神大人。”
这些村民纷纷站起身,靠近那个男子,将他摁在地上,同时身后的几个村民拿出绳子将他绑了起来,要剥他的皮挂在柳树上。
黄老道看不下去了,出手救下了那个男子,在与村民的搏斗中,他也受了一些伤,不过好在那男子平安无事。
俩人同时跑出村子,那些村民只是站在村口,怨毒的盯着他们两个跑远。
菩提外村的一棵树下,黄老道生了火堆,处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听那男子说村子里发生的事情。
他姓江,叫江富。
当初村子里的人都很友好,自从出现了那棵柳树,一切都变了。
村民们一个个都跟中了邪一样,开始对柳树祭拜,一旦有出言不逊或者反抗的人,他们就会把那个人绑起来,剥皮挂在柳树上。
当时事情闹的很大,村子里一些没中邪的人,都吓得离开村子,但没多久,他们就自己跑回来,被那些村民抓住,献给了柳树。
他那年仅7岁的女儿,也因为这件事情被那些村民抓住,剥皮挂在了柳树上。
黄老道听的很疑惑,总感觉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怎么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一棵柳树?
江富也觉得这件事情蹊跷,所以这几个月他也一直打听,得知了一些情况。
好像是当初有个人的孩子死了,埋在那棵柳树底下,后来这柳树长大了,成了精,就开始对村子里的人下手。
黄老道听完也觉得事情蹊跷,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村子里的那棵人皮柳树。
“等到白天,你跟我过去,我们两个把那个柳树砍了,看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黄老道与江富约定好具体的时间,定在了中午,那个时候太阳充足,阳气旺盛。
等到了中午,黄老道与江富再次回到了杨柳村。
现在这个时间点,村子里根本看不到一个人,恐怕都在屋子里睡觉。
黄老道与江富来到人皮柳树的面前,俩人挥起准备好的斧头砍了下去。
当的一声,斧头砍在人皮柳树上,只见那树抖了两下,发出婴儿般的凄凉哭喊声。
声音很大,震的他俩耳膜生疼,江富捂住自己的耳朵,感到头痛欲裂,黄老道一把将斧头移开,只见他砍的位置,上面出现了一道口子,从那个口子里流出了很多血。
“这树快要成精了,必须马上砍了它。”
黄老道又要挥动斧子,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制止了他。
“不能砍,这棵树万万不能砍啊!”
黄老道回过头,只见村长站在他们身后,还有当初祭拜的那些村民,他们腰上都出现了鲜血,跟那个人皮柳树的受伤位置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黄老道停下手,这些村民捂住自己的腰,疼的倒吸凉气,还有的实在坚持不住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在晚上,他们就跟中邪一样祭拜这个人皮柳树,将他视为神树。
到了白天,他们恢复了清醒,反而柳树受到的伤害全部转移到他们身上。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棵柳树要是倒了,我们也会死啊!”
村长叹了口气,看向其他村民,他们都苦不堪言。
黄老道下手也不是,不下手也不是,一时间犯了难。
但江富没有那么多的犹豫,拿起斧头就砍,嘴里嚷道:“对我女儿下手的时候,你们怎么就不想想会有今天这个后果。”
嘭的一声,他又一斧头砍在柳树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村长与其他村民胸口的血喷出,印出一道很深的刀口。
“错了,江富,你女儿不是我们害死的,而是你亲手剥了她的皮,挂在柳树上的。”
村长说出了当时的实情,杨柳村里,不是所有人都会被那柳树控制影响心智,而是随机发生的。
也许今天是你,也许明天是他,所以有些人都是保留意识的。
当初江富就是被控制的一个,村长保持着清醒。
他亲眼看到江富牵着自己7岁的女儿来到人皮柳树前,亲手剥皮挂了上去。
当时村长去阻止,还被身边的村民拦住了,只能听着那孩子一边叫爸爸,一边哭喊着,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村长等人已经奄奄一息,在那一瞬间,江富想起自己曾经也是祭拜这棵人皮柳树的一份子。
一时间慌了神,松开手捂住自己的头,他当初因为一些事情,失忆了,而之后便没有了记忆,只知道是村民害死了他的女儿。
“是我亲手把自己的女儿害死的,我亲手把他挂了上去。”
江富抬起头看向那棵人皮柳树,在上百张的人皮中,他发现了自己的女儿,就挂在那柳树上。
“是爸爸对不起你,都是爸爸害死了你。”
江富的话音刚落,他的胳膊与胸口同时喷出血,人也倒在地上。
黄老道看到这一幕,知道这些村民都没有救了,柳树的伤口不好,他们的伤口就会一直在。
这些村民长时间被控制,早与人皮柳树是同根。
“道长,我知道你好心想要解救我们,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样,你把这柳树砍了,不用管我们的死活。”
听到村长这么说,黄老道哪里愿意,这不就是间接性害死了这些村民。
现在倒在地上的有三十多口,他要是把这柳树推倒,那三十口人的性命,都要算到他的头上。
当时他已经背负了十多名孩子的孽障,不能再背负多余的债了。
所以黄老道久久没有下手,村民也一个接一个的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有的是流血致死,也有的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