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明轻拍她的脑袋,真是个笨蛋,他早就能看到灵魂了,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方一诺想起自己的母亲就喜欢这样轻轻的揉自己的脑袋,瞬间泪眼汪汪,她抬着自己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薛道明,哇的一声就哭了。
薛道明瞬间手足无措,他赶紧去拿纸巾给方一诺擦眼泪,却忘记了她还是灵魂状态,根本没有实质性的眼泪。
就在他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方一诺一瞬间被拽回自己的身体。
床上的方一诺睁开眼睛,她坐起来忽然摸着自己的衣服,竟然是一身睡衣,难道梦里的东西都带了出来?
她双手在自己的兜里来回摸索,哎?那两个玉瓶呢?既然衣服被穿回来了那玉瓶也应该跟着回来了啊。
薛道明看着她在自己的身上胡乱的抓挠,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在找这个吗?”
方一诺抬头瞧着薛道明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两个玉瓶,双手赶紧接过。
“抱着你回来的时候,它们从你的衣服里滚出来,我怕它们摔碎就放起来了。”薛道明将两个冰冰凉的玉瓶放在方一诺的手里,解释道。
方一诺喜上眉梢,竟然真的带到现实中了。
按着在梦里的经验,这两瓶水和粉末要是混合在一起,那岂不是可以接白骨?
对了!那个房子呢?方一诺搓了搓自己的眉头,现在看起来它也应该跟着来了才对。什么都没有吗?
“诺诺,这个东西在你的意识里,要自己去体会,现实中看不见的。”方西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方一诺激动的喊她:“西西?真的是你吗?”
方西西淡笑道:“是我,你的梦境我也看到了,只不过我进不去,帮不了你。”
方一诺并没有怪她,她知道有些东西需要自己去经历,总不能什么都靠别人吧。她闭上眼睛,默默的感受脑海的变化。
果然她在脑海中真的找到了那个痕迹,是个小小的亮光点,可是怎么看上去不再是那个蓝色的光芒了,好像有一点在缓缓变透明发白。
方西西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这个空间已经和你融合在一起了,它会随着你的强大变得越来越耀眼。”
方一诺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做个梦还能得到这么个宝贝,她默默的将手放下:“可是我已经有一个空间了,它们两个不会冲突吗?”
“不会,不是一个级别的,也许以后还能融合。”方西西若有所思。
“你俩能不能和我也说说?”薛道明知道她们在交流,但是他只能看到方一诺沉思,什么都听不到。
方一诺被打断,思索了一下,觉得情侣之间不应该有秘密,她抬头认真的看着薛道明:“我被大蛇带走之后确实经历了不少事情,之后慢慢告诉你。”
薛道明有些高兴,这样说,方一诺是把他当自己人了。他一直都知道方一诺的心里装了太多事,根本来不及思考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甚至当时提出在一起都是因为要报复别人。如今愿意将自己的秘密说给他听,薛道明真的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方一诺担忧的问:“大哥的身体怎么样了?”
薛道明沉重的摇头:“大哥情况不容乐观,已经无法下床了,我们请了很多名医甚至请了跳大神的,还是没有好转。想到当时林家请了方士,但是由于林家已经死绝了,所以我们找了你的爷爷,他说是林家自己找到的方士,目前我们在A市寻不到任何方士的痕迹,一无所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日益衰弱。”
方一诺害怕真出什么事,虽然自己也没有治好学薛潇溟的把握,但还是想尽力一试:“可以带我去看看大哥吗?”
薛道明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薛道明走后,方西西从她的身体里飘出来:“把那两个瓶子带上吧,里面的东西说不定有用。”方一诺从床边拿起床上的两个玉瓶:“嗯,看起来这里的东西也是有量的,如果有一天用完了该如何。”她摇了摇装粉末的玉瓶:“扔了吗?”
装水的玉瓶忽然激动起来:“唧唧唧唧!!”
方一诺又举起自己右手的瓶子:“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玉瓶激动的来回跳动,努力的要向方一诺证明什么,忽然瓶盖应声打开飘在一边,方一诺不解的看着玉瓶的动作,这是要干嘛?
突然在方一诺震惊的眼神中,它将自己瓶身内的水倒在地上,倒光之后,玉瓶像是要什么奖励一样,咿咿呀呀的跑到方一诺眼前,转了一圈,只见玉瓶内的水竟然又恢复了原位!
方一诺惊喜,看来这里的东西都是可以无限生长的。她兴奋的拿着自己的宝贝:“这下好了,不用担心它什么时候就用空了。”
她期待的看着另一个玉瓶。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它有什么动作。
咦?难道这只瓶子反而没什么特别的?
她又将右手的玉瓶拿出来:“这个是你衍生出来的,它难道没有生命体吗?”
玉瓶左右晃了晃,又上下晃了晃。
这是什么意思?方一诺疑惑的看向方西西,方西西也不理解:“也许是有意识的只不过比较脆弱。”只能这么解释了。
“叮叮……叮叮……”方一诺拿起手机:“喂?嗯好。”
“走吧,道明准备好了。”方一诺将两个玉瓶揣进兜里,对着身后的方西西说。
方西西沉默的飘回方一诺的身体。可就在她进去的时候,方一诺脑海中的那个亮光闪动了一下,像是很排斥她,方西西不屑的一挥衣袖,瞬间亮光安静下来,不再有异动。
方一诺随着薛道明来到薛潇溟家里,一进去就闻到了满屋子的中药味。
“道明来啦。”是薛九戾。
薛九戾正端着一碗药往薛潇溟的屋里走去。
“爸,我来吧。您歇会儿,这几天也累了。”薛道明走上前。
薛九戾点点头将手里的药碗递给他,自从出了上次的事之后,薛家姐弟和薛父都不敢将熬药的事情交给别人,每天三个人轮流着照顾薛潇溟。
最近薛道明因为要分神照顾昏迷的方一诺所以很少来这里,薛九戾和薛晓晓二人就交替着来,少了一个人,二人的工作量就变大了。
又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他们两个人来回在集团和薛潇溟这两个地方奔波。
还好方一诺昏迷的时间不算太久。
薛九戾倒真的有些疲惫了,这些天薛家的一些人开始试探薛潇溟的动向,毕竟白道的掌舵人一下子不再现身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和猜忌,薛九戾不得不应付这些生怕抓不住薛大家的把柄的人。
“爸,这是方一诺,之前你们见过的。这次随我来看看大哥。”薛道明向薛九戾介绍道。
“伯父好。”方一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站在薛九戾面前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薛九戾点点头,颇有些感激的看着她:“多亏了你救了我这俩儿子,不然我可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您言重了。”方一诺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自己也没做什么。
“那爸爸,我先带她过去了。”薛道明很是认同薛九戾说的话,倘若当时不是方一诺,怕是此时他早就埋入黄土了。
薛九戾摆摆手示意他们去吧。
方一诺随着薛道明来到房间里,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枯瘦如柴的薛大家长子──薛潇溟。
薛潇溟的情况太糟糕了,这些日子的治疗不仅没有好转还在不断的恶化。
薛道明领着方一诺走过去:“大哥我们来看你了。”
方一诺围着床边来回的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来不是什么恶魂作祟,而是薛潇溟体内的毒素在侵蚀他的身体。
薛道明和大哥说着话没有打扰她。
方一诺转了一圈之后回到床头:“大哥,我并没有看到什么恶魂,怕是之前的毒素全面爆发了。”她观察过去,发现薛潇溟的皮肤虽然没什么破损,但隐隐可以看出一些紫斑。
薛道明抬头期待的看着她:“可有解?”
方一诺无奈的摇摇头,薛道明眼中的光瞬间熄灭,看来真的没有希望了。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怀里的玉瓶动了,从衣服里钻出来,飘忽到薛道明放在床头的药碗里,“嘀嗒”“嘀嗒”两滴融合到药里。
随后又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中,飘到床的上方,方一诺立即手急眼快的将床上的被子扯去,紧接着玉瓶便开始淅淅沥沥的降下一小片雨,然而所及之处皆没有湿透。
片刻之后,玉瓶内的水浇灌没了,又晃晃悠悠的钻进了方一诺的怀里。
方一诺有些激动:“快,将药给大哥服下。”她没想到自己正苦恼的时候,这个小小的玉瓶竟然主动出来帮忙。
薛道明立刻将药碗送到薛潇溟的嘴边。薛潇溟没有喝:“我自己来吧。”
“好。小心烫。”薛道明轻轻将碗放在他的手中,忽然愣住了,在薛道明震惊不已的眼神中,薛潇溟缓缓从床上坐起。
自从上次一觉醒来,大哥的身体就开始变得僵硬,怎么按摩都不见好转,更别提坐起来了,除了可以开口说话,整体状态可以说是比植物人还要糟糕。
此时他忽然起身,薛道明着实吓了一跳。
“大哥,你能动了!”薛道明几乎是颤抖着说出的这句话。
薛潇溟也愣住了,他比谁都明白自己身体的状况,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是柔软的,虽然不能大幅度的活动,但也不再是如钢筋一般僵硬。
薛家两兄弟感激的看着方一诺,多亏了她,不然这个事情怕是真的无解了。
方一诺示意他快喝下碗中的药。这雨怕是只减轻了浅表的毒素,体内深层次的毒素还是得口服。
薛潇溟一口饮尽,喝下去的瞬间,两滴阳水从他的内脏渗透到血管中,顺着他的血管分别从两个方向开始运转。薛潇溟感觉自己体内开始燥热,甚至有些灼痛。渐渐的他疼的在床上不停打滚。惨叫声响彻整栋别墅。
薛九戾从屋外冲进来:“潇溟,你怎么了!”看着自己的儿子痛苦的在床上打滚,薛九戾眼眶通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道明拉住自己的父亲,示意他再等等,他亲眼看着大哥从床爬起来,方一诺也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大哥。
方一诺此时也有点紧张,上次用这个水的时候是配合着尸粉一起用的,而且当时梦里的方杰林分明就是没有灵魂的躯体,至于恢复的过程疼到打滚是不是正常现象她心里也没底。
薛道明看着方一诺也有些慌乱,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很快,在三人紧张的注视下,薛潇溟终于不再挣扎,“扑通”一声瘫软在床上。薛九戾立刻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儿啊,你怎么样了啊!”
薛九戾虽然平时对自己的孩子都很严厉,但这些日子见着自己的儿子一点点衰败丧失生机,一直以来强撑自己的坚韧,在此刻也彻底破防,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老天爷啊,我薛九戾到底做了什么孽让你如此对待我的孩子!就算真的有报应,也让我一人承受不要再为难我的儿了!”
薛九戾这边哭着,薛道明眼睛也红了起来,只有一旁的方一诺落了满头大汗。
就在整个屋子充斥着悲伤和慌张的时候,薛潇溟醒了!
“爸,我没事。”薛潇溟轻轻擦拭掉额头的汗珠,“我感觉自己身体好多了,你看,我的皮肤、肌肉,都、都没有那么僵硬了。”说着他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身体,软的。
薛九戾颤抖着手在薛潇溟的身上摸了个遍,终于在确定儿子说的是实话的时候笑了:“我就知道我儿子能挺过这一劫!”
薛道明也喜极而泣,薛九戾看他哭,“啪”给了他脑门一把掌:“这是好事不许哭!”薛道明吃痛的揉着脑袋:“我这不是高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