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地喘息着,符玄察觉到了白露担忧心疼的目光,又是勉力地挤出了一丝微笑,“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没事的!肯定是他们做的太难吃的缘故!我马上叫厨房的人给你做一份新的!”白露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看到符玄这副病弱的样子,她为自己之前强硬的语气感到了一种愧疚的情绪。
“……不用了……是我没胃口。”符玄轻轻地摇了摇头。
白露一时语塞,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符玄。
过了一会儿,符玄黯淡的双眸忽然又滚出一串晶莹的泪珠,“白露,你走吧,不用勉强自己管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是罪有应得的。”
“…………”白露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符玄,我不管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我的责任就是治好你,而你的责任,就是配合我的治疗。”
“…………”
符玄又陷入了那个木头人的状态,她没有说话,只是双瞳呆滞地怔怔望着病房的一处发呆。
“咚咚咚~~那个,白露大人,七号房的病人情况有些不对,需要您去看一下。”值班的工作人员似乎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
白露不由面露难色,她看了呆呆地符玄一眼,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的医术就算再高明,也没办法医好心病。
“符玄,你有事叫我。”刻意嘱咐了一句,白露又急急忙忙地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身为丹鼎司有名的医者,白露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极为忙碌的,她不可能为符玄一个人耗在这里。
………………
夜色深沉,星寂北斗,白露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边困倦地打着哈欠,一边抱着葫芦,面色沮丧地从丹鼎司的电梯口走了出来,准备去自己的寝室里睡觉。
而就在她穿过住院部的大门时,却发现门口的楼梯上似乎坐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白露揉了揉眼睛,定神看去………
“李存夏!?你来了啊!”白露一下子来了精神,拉着李存夏的衣服就往里走,“快走快走,我带你去看符玄……”
可还未等白露迈出一步,一股莫名的大力便从李存夏的身上传来,白露愣在原地,只觉得李存夏的双脚似乎在地上生根了一样,自己根本就拉不动他。
白露疑惑地转过身来,却发现李存夏脸上的表情中竟带着浓浓的苦涩。
“白露大人,我就不去丢人现眼了吧……”
“………你什么意思?”
李存夏苦笑着摇了摇头,“白露大人,我真的感觉自己好贱,就跟一只恶心的舔狗一样。你不应该叫我来的,你应该去叫那个景流来才对。”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是来了,但是说真的真的白露大人,我真的不应该来的。我如果现在上去的话,说不定还会坏符玄的好事吧?”
“………好事?李存夏,你给我把话说清楚!”白露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不就是落难美人那套东西吗?大小姐装病在床,然后等到情郎……”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夜空中传响,李存夏的脸上多出了一个巴掌印,而在他那双渊眸中所倒映出来的,是白露眼中愤怒至极的火光。
“李存夏!!!我当了那么多年医生!看了那么多病人!!谁是装病谁是真的生病,我还会不知道吗!”站在台阶上,借由台阶的额外高度,白露紧紧地抓住了李存夏的衣领,向他愤怒地吼道。
“符玄已经连续烧了三天了!!她也足足三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她每天都在哭,每天都在哭!你跟我说她这些都是装的吗!!”
李存夏心中传来一阵绞痛,他怔怔看着白露,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异常的苦涩。李存夏可以当一个好人,但他实在没办法成为一个圣人,他没有办法一次又一次地欺骗自己去为一个把自己当成工具的人付出。
“白露大人……如果符玄真的生病了,那她所期望来看她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我。在她的眼中,我应该就是一个身份卑微的烂人,有用便留无用便弃,我很清楚……”
“你清楚个屁!”
白露又是一声愤怒地低喝,李存夏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白露的脑袋,却又被后者立马拍掉了。
“李存夏!符玄晚上做梦的时候喊的都是你的名字!!我要是不知道她有多在乎你,我会叫你来吗!!”
稚嫩的童声带着一种巍峨的锐气,就好像九天上雷霆彻洗人间,劈得李存夏整个人都是剧烈一震。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李存夏当即就觉得白露肯定是骗他的,如果符玄真的在乎自己,在他住院的时候为什么不来看他?如果符玄真的在乎自己,又怎么会把一个莫名来历的人把自己的功劳取代?
如果符玄真的在乎自己……她为什么,又什么都不跟自己说呢?
但是……李存夏怔怔地望着白露。
李存夏知道,白露是不会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