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云对林家的事十分唏嘘,这就是银子太多惹的祸,但是,木云也在想,有没有那么一天,她也能拥有林家一样的财富?
现在看来,富甲一方没什么了不起,见识了林家的奢华无度,木云的野心在膨胀,谁会嫌银子多呢?多到富可敌国,那该有多美呢?
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乱飞,盈余千两都不能让木云欣喜,她在想方设法向万两努力。
木云拢完了账目,天已擦黑,两日都未见到木有金,都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如果说木有银是阴阳怪气,那么,木有金就是神出鬼没。
木云走在街上,想寻些吃食给孩子们带回去,寻来寻去,却寻到了自己的夫君。
都不知道朱楼跟在她身后跟了多久,她是拎着糕点,无意中一回眸,才发现朱楼静立在她身后微微的笑着。
朱楼不顾木云的惊讶,走上前来,牵起她的手,柔声说道:“为夫有些好东西,要给朱夫人看看。”
两个人十指交缠,穿过人群,穿过闹市,穿过重重夜色,踏上了朗月阁的第七层。
满了,前些时日还空空的第七层,如今已被各种箱笼塞满。
木云猜到七八分,为了印证自己心里的猜想,她走上前去,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箱子,里面是各种首饰,珠宝玉器,又打开第二个,满满一箱银子,再打开第三个,又是满满一箱金叶子……
木云瞪圆了眼睛,却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朱楼掏出一串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带着一点得意地说道:“林家明面上的财富都已运往国库,暗地里的东西都归我朱楼所有,这一串钥匙,就是我与林家周旋几个月得来的宝贝!”
木云抬手胡乱地指了指一堆箱子,舌头有点打结地问道:“不止这么多?”
“当然!”朱楼的神色更加狂傲:“还有更多,我已派人运往别处。”
木云有点迷迷糊糊,朱楼将钥匙塞到她的手中,揽她到怀里,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这一屋子东西是补给你的添妆,这座朗月阁是补给你的聘礼,我的朱夫人可还满意?”
新年时,湘湘已能口齿清晰地喊爹爹,源源跟在木鸿身后肆意奔跑,再也不会摔跟头。
皇帝陛下的寿辰在三月,木云在正月里就打点好了一切,原本还放心不下金银两兄弟,直到她在礼王的卫队里发现了木有金的身影,他已经混到了小队长。
于是,木有银上午去朗月阁鉴画,下午来毓粹楼看账,忙得不亦乐乎。
后来,木云自作主张,将与他退婚的那位“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请到了毓粹楼管事。
原是有一天,那位姑娘与木有银狭路相逢,唇枪舌剑,战况激烈的一幕,刚刚好被木云撞见了。
老姑娘的泼辣让木云心生好奇,深入了解后才知道,姑娘出身书香门第,只是父母早亡,十四岁的她就挑起生活重担,养育着年幼的弟妹,生活所迫,蹉跎了青春。
如今她二十岁,再不嫁,就只能孤独终老,弟弟十五岁,已经能顶门立户,所以,媒婆一拍手,毒舌老光棍和泼辣老姑娘被凑成了一对。
木云想起木有银被老姑娘怼得哑口无言的囧样子,也是一拍手,一物降一物,两人不凑一起,她觉得可惜了!
二月末,木云带着孩子们回到了京城,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安嫔生下一名小皇子,国师为其批命,称此子乃福星下凡,旺父旺国。
皇帝陛下一高兴,在小皇子百天之后,就昭告天下立为太子,安嫔晋升为安贵妃。
等温太傅发现自己引狼入室,为时已晚,国师与宁安公子已掌控朝堂。
深夜,太傅府的书房,新入府的幕僚向温太傅谏言:“如今之计,只能先下手为强!”
“你是说……”温太傅面上犹豫,若是成功,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不成功,却要搭上阖府的性命。
“我的太傅大人,此等良机在前,若是错过了,怀王殿下再无登顶的机会。”
温太傅听到“再无机会”几个字,眼中的神色坚定了几分,幕僚再接再厉地劝道:“义王无兵无权也无脑,礼王身残志短就是个活死人,信王领兵在外鞭长莫及,管他是国师,还是襁褓中的小太子,一窝端了,占据京城后,再对付手握重兵的信王,岂不是易如反掌?从今以后,这大晋朝就是温家的天下!”
温太傅闭起眼睛,沉思片刻,再睁眼时,烛火映得他的两眼凶光毕现。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除了领兵在外的信王,举国上下,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王孙贵胄,都在庆贺皇帝陛下六六大寿。
皇帝陛下的寿宴极尽奢华,木云穿着命妇服,随着各位贵妇人,向上首的安贵妃举杯。
安贵妃头顶皇后才有资格佩戴的凤冠,微笑着饮下了杯中酒。
“春日回暖,御花园的桃花开了,只在殿中饮酒,实在无趣,不如众夫人随本宫去赏赏花?”
安贵妃话音一落,就有一些惯会溜须拍马的官夫人笑着应和:“娘娘说的是,如此良辰,正该与花相伴。”
一群贵妇人,在宫人的陪侍下,浩浩荡荡地前往御花园。
不知是巧合,还是皇帝陛下与贵妃娘娘心有灵犀,桃花林里早已围了一群官员,正有文官作诗题词,贺陛下长寿。
皇帝陛下虽是面带喜色,然而,双眼浑浊,面容憔悴,难掩油尽灯枯之相。
“阿澜来了,快到朕的身边来。”皇帝陛下一看见安贵妃就眉眼带笑,卸去了一国之君的威严,就像寻常人家的丈夫招呼妻子,态度自然又随和。
安贵妃立刻上前,全然不顾众目睽睽,挽住皇帝陛下的手臂,含着明媚笑意,望向皇帝陛下的眼睛里也满是崇拜,娇声娇气地说道:“臣妾吃酒吃多了,正想来御花园里赏赏花,却在花园中发现了一位俊秀儿郎,看得臣妾心生欢喜……”
陛下的脸一沉,正要斥责,却听见贵妃娘娘接着说道:“臣妾就在想啊,除了陛下,还有谁能让臣妾心生欢喜?走近一瞧,可不就是我的陛下吗?阿澜一见您就喜欢……”
皇帝陛下被奉承得哈哈大笑,口中重复着贵妃娘娘的最后一句:“阿澜一见朕就喜欢……”
众位宫人早已见怪不怪,文武百官眼观鼻鼻观心,却在心内慨叹:陛下昏庸,偏宠此女,朝廷危矣,大靖危矣!
命妇家眷们也在心内叹息:谁家的后院,若是有这么一个妾,就是败家的根本,可惜大靖朝没有皇后,无人奈何得了安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