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娘亲要陪着小鱼儿长大,高中状元,封官加爵,娶妻生子,小鱼儿的一切,娘亲都要看着才能放心。”
木云的声音柔和,笑容恬静,让小鱼儿毛躁的心安定下来,他环上木云的脖颈,在木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喃喃道:“娘亲,你要说话算数啊!小鱼儿不能没有娘亲的。”
小鱼儿再次来到书院,见到朱楼时有些拘谨,他攥着小袍子被划烂的一角,咬了咬唇瓣,小碎步慢慢磨蹭着来到朱楼身前,小声说道:“我娘亲说你是我的父亲。”
小鱼儿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望着朱楼,等他的回答。
朱楼那颗冷硬多年的心,霎时融化成一片汪洋,他伸出手臂,将小鱼儿揽进怀里,柔声回道:“是的,我就是小鱼儿的父亲,小鱼儿这么好,父亲应该早点来找你的。”
“父亲,小鱼儿不是经常哭鼻子的……”小鱼儿还在为了昨日的失态耿耿于怀,恐怕朱楼因此小瞧了他。
朱楼的笑如朝阳初现,声线更是透着三月微风般的舒爽:“父亲当然知道小鱼儿是个好孩子,父亲只希望你记住一点,从今以后,在父亲这里小鱼儿可以想哭就哭,什么都不必顾忌。”
半月间,小鱼儿在白日与朱楼形影不离,学棋练剑。晚间回到毓绣楼,有木云朝夕相伴,嘘寒问暖,性子比从前更加活泼开朗。
这一日,程一得到京城最新消息,皇上得了风寒,已六七日未曾露面,虽然近几年皇上老迈昏聩,经常三两月不上早朝,但是,如今王朝交替的紧张时期,义王禁足封地,礼王没有实权,信王远在边关,皇上不见外臣,岂不是让温太傅有机可乘。
温太傅乃先太子岳丈,太子故去留有一子,今年不满十岁,倘若皇上驾崩,他趁乱扶持太子遗孤即位,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当年朱家败落就是温太傅的手笔,朱楼怎可让他得偿所愿。
小鱼儿满头大汗,提着一把宝剑跑回来,大声喊着:“父亲,我的剑法有没有进步?”
朱楼拿过帕子,动作轻柔地给小鱼儿擦额头的汗水,并笑着夸奖道:“好!小鱼儿做得好,等父亲从京城回来,再教小鱼儿新的招式。”
小鱼儿听此言,有些失落:“父亲要走了吗?”
朱楼一边给小鱼儿擦手,一边说道:“父亲要回京城安排好一些事,孙夫子也会很快返回京城,等父亲下次再来,就是接小鱼儿回京城的家。”
“娘亲怎么办?我要和娘亲在一块的。”小鱼儿没有在朱楼的话语里捕捉到娘亲的影子,很是焦急,娘亲不去京城他也不会去。
朱楼手上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你娘亲会和我们一起回京城。”
京城尚书府,闫氏正在会客厅里,对着两名少女仔细端详。
其中一个女孩儿面如满月,举止端庄,很是合闫氏的眼缘。
另一名双眼含情,身段婀娜,虽然闫氏看不上,但是一想到是给儿子寻的屋里人,只要儿子受用,她就是不老实,也别想在后院翻出多大的浪花,若敢搅事,卖出去就是了。
闫氏指着端庄的那个女孩儿说道:“你就叫宝珠。”又指着另一个说道:“你叫宝珍。”
“以后你们就在尚书大人的屋里伺候,一定要守规矩,知进退,若是耍些见不得人的痷瓚手段,定不会轻饶了你们。”闫氏语气严厉,宝珠面色不变,宝珍却脸色惨白,似是被吓得不轻。
“不过。”闫氏话锋一转:“你们若是守本份,还能有幸诞下一儿半女,姨娘的名分也不会少了你们的。”
“老夫人,大人回府了。”丫头在门外禀报,闫氏喜出望外,拍手说道:“哎呀!刚刚好,让大人看看你们俩。”
朱楼踏步入内,宝珠的眼中立时闪过惊艳,忙低头恭敬立在一旁,只是嘴角微翘已暴露了心内的喜欢,宝珍则自始至终没敢抬头。
“云齐,你回来的正好,看看这两个丫头怎么样,放在你屋里伺候吧!”闫氏连忙献宝似的指着两个女人给朱楼相看。
朱楼没看向两个女人,挥手叫她们退下:“一切按母亲的意思去办就好。”
两个女人行礼告退,闫氏一脸喜色的说道:“云齐还不知道吧?张姨娘有孕已三月多,平时看着那么老实巴交的人,没想到是最有心眼的,幸好她忍着不说,不然又被朱玉坏了好事。”
见朱楼不为所动,闫氏接着说道:“我想着张姨娘身子不便,你屋里没有人伺候,就做主给你物色了两个,希望张姨娘肚子争气些,生个男孩儿才好呢!”
朱楼不在意的说道:“随便吧!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闫氏刚刚想说些什么,就听朱楼又道:“母亲将落霞苑收拾出来,过几日接木氏回府。”
“木氏?”闫氏尖叫出声:“落霞苑是未来主母的院子,你要一个失贞的妇人搬进去?”
“当年,是朱玉买通山匪陷害木氏,我为了摆脱木道群默认的事故。如今,木氏所出的嫡长子已六岁了,那孩子甚合儿子的心意,过去的事不要再提起,不要伤到孩子。”朱楼云淡风轻地说起过去,又理所当然的安排着以后。
闫氏是一个古板严肃的人,听朱楼说起当年的真相,一时沉默下来,她觉得就算是为了摆脱木家,对木氏的处置方式也未免残忍了些。
“你确定那孩子是你的血脉?”闫氏觉得新婚三日就被掳掠抛弃,居然那么好命就怀了朱家的长子长孙?
“母亲见了就知道,不会错的!”朱楼想起小鱼儿,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正在这时,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闯进来,几个丫头婆子在身后追赶,一叠声的喊着:“小公子别摔着!慢点,慢点……”
男孩儿进屋就喊:“祖母,我要吃冰豆沙,他们不给我吃,我要吃,我就要吃。”
朱楼额上的青筋直跳,这个不学无术的小胖子居然是他朱楼的儿子!
“你这是什么样子?”朱楼突然出声,朱玦才发现父亲也在,瑟缩了一下,立刻躲向祖母身后。
闫氏连忙护住朱玦,出声责怪道:“别吓到孩子,他还小能懂什么?”
朱楼很快调整自己的情绪,心内冷笑,这样的孩子可有可无,就让老夫人当成宠物养着吧!
他只管精心培养小鱼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