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东去泉州的心里是忐忑不安,而返程的心情则是爽朗无比!
毕竟,这是我回老家后需要迈出的第一步;虽然,前行的路很艰难,明的障碍已竖,需要我去清除,还有很多难以预测的绊脚石在等着我去搬移;但,即便是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
外面的人,都在想着如何赚钱,而家里的一些人,则整天琢磨着如何挖坑!如何打政策的擦边球,将普通百姓的利益据为己有!
沿途的景致很美,但已经没有停留的时间了;一路上阿婵的手机总是响个不停,基本上都是店里的一些事;从她处置的言词可以听得出,她已经完全不是当年的她!
岁月,就是一块磨刀石,已把她磨成了一个八面玲珑的睿智商人!
成熟了!也稳重了!
唯一掩饰不住的就是她对情感的渴望;单身而又非常富有、又不想放纵自己的年轻女人内心的孤独是常人无法去理解、无法去超越的。
内心孤独的人都有其相似之处,欣赏或接纳外界的人或事物的时候,总是保持一个附和的心态,不愿多说,也不愿去多想;既然是入不了眼,又何必去烦心?只有在他(她)最信任的人面前才愿意揭开那层遮挡强光的面纱!
或许,阿婵是在珍惜我们在一起的短暂时光,所以,她除了中途替换我开车而缄口、怕打扰我短时的休眠以外,都是和我一路畅谈。
在进入到汕尾境内后,媛媛打来了电话;因为开车,所以我按下了免提。
“辉哥!我听云哥说你近期有可能会来广东是吗?”
阿云的意思应该是给媛媛惊喜,从泉州回来后肯定会在惠州停留,然后带媛媛和她妈一起回老家过年,以他的个性,绝不会漏出我来深圳见阿婵的半点风声!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啦!
“我已经来了!”
“来啦?!现人在哪呢?”
“昨天跟朋友去了一趟她的老家泉州,现在汕尾,大概还有2小时就可以到惠州!”
“泉州?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你还有泉州的朋友啊?”
“在惠州混了多年,我的朋友肯定多啊!路上车多,我在开车,到了惠州后再给你电话!”
“好!小心点!”
等媛媛的电话一挂,阿婵的好奇心就上来了。
“女朋友?”
“暂时是好朋友吧!也是我老家人,当年是跟我一起出来的!”
我跟媛媛还没有最后确定关系,我妈的意思是等她回家过年的时候再当面问。
“什么叫‘暂时’呀?那就是情人咯!听得出她很关心你的,你们的老家话我都能听懂!”
“呵呵呵!你想哪去了!只是有过一段故事而已!”
“嗨呀!有过故事那也就证明是旧情人呢!花心!”阿婵说完,用手指使劲掐了我的大腿一把。
“不过,你敢开免提,证明你还老实!哎咦!我这半生只爱过两个人,一个已死,一个呢,成了我眼中的风景!看来,我是算白活了!”阿婵幽幽道。
“那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又不是偷情!以你的条件,想找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分分钟’?你以为只要我把门一开,就会有男人进来?说得倒轻巧!当初我在你身边陪了那么久,还一起上了床,你为什么就不动心呢?还假装喝醉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乱说!我生气了哈!”阿婵撸着嘴很是憋了我一眼。
“对不起!你知道我不会说话!”我赶紧道歉。
“她在惠州做什么?打工吗?”
“自己开了两家做美容的店子!”
“不错嘛!”
“她出来之前的职业是医生,有这方面的基础!”
“也是你投的资吗?”
“是我借给她的钱起步,自己慢慢稳住脚了以后,就开了第二家!”
我无奈撒了一次谎。
“哦!她跟王小姐认识吗?”
“都是老乡,认识好多年了!”
“那,借钱的事王小姐知道吗?”
“她不知道!”
“那她结过婚吗?”
“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找男朋友!”
“这样啊!她多大了呢?”
“应该比你大不了几个月!”
阿婵沉思了片刻。
“辉哥!说不定这也是王小姐离开你的原因之一!”
“此话怎讲?”我有些纳闷了。
“你要知道,女人的心是最敏感的!正是因为大家都很熟,也就清楚对方的经济实力;在广东想自己创业,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做支撑,根本就是做梦!有几个靠打工赚了钱开店的呢?你在惠州待了那么多年,又不是不清楚这些事!王小姐是什么人!她只是不点醒你而已!”
跟王沁一起那么多年,她从未过问过我的账户里有多少钱,结婚后也是彼此在经济上独立;因为,我的每一次投资都是赚到了钱的,她心里有一本帐!
我一直都认为,女人不管男人的经济,是对男人充分的信任,也是对男人尊重与深爱的一种表现;每次都要把工资如数上缴的男人,肯定是失去了自己女人的信任而自作孽!王沁的生意一直都很顺,除了第一次出口欧洲的电话机被海关查封后找我开口借了钱垫资以外,再没有过第二次。
与王沁的分手,表面上看起来,原因很单一,无非就是我不愿离开父母;但隐藏的原因肯定是多元化的,我的唯一不愿只不过是导致分手的硬指标;至于阿婵的分析,是不是也是其中的一部分,似有,也似无!
女人的敏觉是无敌的;只不过是有的女人生性大大咧咧,掖藏不住;有的女人却积攒在心里,等待火山喷发的那一刻!
前者,透明!
后者,就是美国的中情局;前苏联的克格勃!小日本的特高课!
“呵呵呵!不会吧!”我笑着忽悠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深处迷局中,肯定感觉不到的!事已至此,你再深刻反省自己也无济于事了!节哀吧!”
节哀?
说的好!
形象!逼真!
一段婚姻的破裂,跟心死又有多大的区别?!
“辉哥!我脸上的皮肤好干燥,很不舒服;出来时火急火燎的,忘了带护肤品;等下你带我去你朋友的店里护理一下吧!”阿婵边说边用手摸着自己的脸。
每一个爱美的女人出门有两样必备:一是手机;二是护肤品;少吃一顿饭,可以!少护一次肤,难!先是底,后是面,拍拍打打,天生的节奏大师!
至于面膜,是后来的事。
阿婵的小心思又开始表演啦!
她要见媛媛!
“要吃饭,护理还要几个小时,今晚恐怕就回不了深圳了呢!”
我一看时间,已是下午4点多了,而到惠州,还要一个多小时。
“没事!到时候再看吧!半夜进关,路上车少,你休息,我来开就是!”
她是我请出来的南海观音菩萨,我不可能不满足她的好奇心!
“好啊!”我立马应承了下来。
在下埔离媛媛店不远的一家海鲜酒楼门口,媛媛等到了我们;从她的面部表情上可以看出她见到阿婵后的惊诧!
我的泉州朋友居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且还从湖南跑过来专程去了她的老家!
猜疑,也是女人的又一天性;也是守护自己深爱着的男人一种本能!
但,媛媛的表情转瞬即逝。
经过我简单介绍后很快就表现的大方起来;只是饭间很少主动说话,简明扼要地回复着阿婵有关生意方面的一些日常;因阿婵是深圳一家大型美容院的消费贵宾,也就是后来所尊称的“VIP”客户,自然,对美容行业比较熟;像她这样的客户,每一家美容院的老板都会对她出门十里相迎!
吃完饭,阿婵忽然改变了主意,从手提包里取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媛媛并道别:“媛媛姐,时候也不早了,店里还有事,我要急着赶回深圳;谢谢你的款待!这是我在深圳的地址和联系电话,下次去深圳的话一定要记得去找我哈!我来惠州的话也一定会来看你的!”
阿婵表现出了一个富家女的大气和商人的礼节。
不想要媛媛做护理了?
阿婵啊,你又在搞什么鬼?!
“好的!”
“深圳是美容行业新服务项目的试验区,要是上了新项目,我一定会告诉你!”
阿婵也是醒事,感觉媛媛会跟我有话说,就率先上了车,随即关上了车门。
媛媛见阿婵上车后,便悄悄地问我:“辉哥!你晚上还过来吗?”
“要看路上堵不堵车,若是路上顺利,我就会赶过来,电话联系吧!”
路上堵车,是男人要想回避的最佳理由,也是男人们最中意的借口!
“要是太晚了,就明天过来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看情况吧!”
媛媛没有再说什么,眼睛里居然有泪光在闪烁!
这一定不是媛媛想看到的结果!
积攒已久的满心欢喜,却在阿婵出现的当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理不清的怅惘!
“呵呵呵呵!别激动!等我回来后再当面给你解释!”
媛媛觉得有些失态,赶紧转身离开了。
“辉哥!从媛媛刚才送别的表情,我又看到了我当年泪洒惠州的影子!”看着媛媛离去的背影,阿婵忽然冒出了一句话来。
“呵呵呵呵!故地重游,感慨万千,是吗?”我调侃道。
“哎咦!我们女人为什么总会这么痴情呢?好像总比你们男人少了一根筋一样!普天下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不知道!这个问题太深奥了!”
“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你跟她的那段故事是多么地有趣!我们女人呐,一旦中了邪,神药都无解!”
阿婵的话里藏着话!
在感情面前,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在乎”的深浅之别;收获了,就是完美;失去了,就是遗憾!
只要彼此不伤得太深就好!
而王沁给我留下的心伤,丝毫不比我躯体上的刀痕浅!只是我不善表露,自己默默地承受着,也慢慢自愈着,致使我跟媛媛的热度没有任何提温;或许,这也是媛媛悄然流泪的原因吧!
“你不是想做护理吗?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你那么聪明,还要我说出来吗?”阿婵反过来又把球踢给了我。
“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还没有伤到脑子!呵呵呵!”阿婵捂嘴直笑。
“其实,没有必要的!”
“是啊!一起吃了饭,认识了,也就够了!原本是想听她讲你们的故事,看她的表情肯定会让我失望,所以,只能改主意咯!”
“你是怕她误会你吗?”
“她已经误会了!辉哥!我现在有点后悔啦!”
“为什么?”
“要是我们不在惠州停留,直接回深圳就好了!”
“你是在担心什么呢?”
“我担心会击碎她的梦!你找机会还是跟她好好解释一下吧!处在情期的女人最敏感,也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
“她要是问得我眼珠翻白怎么办?我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理解就好!”
“她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吗?”
“我没有告诉她!”
阿婵想了想:“这样也好!”
从惠州去深圳,最怕的就是龙岗到布吉那段路;晚上八点到十点,正是饭局结束后离席的高峰,路上堵得真想骂娘;直到十一点多,我才把阿婵送到家。
此时,阿婵的居家保姆不在家,难道又刻意回避了?
“晚上哪里都不去了哈,就睡在客房里!茶你自己泡,我先去冲凉了!”
还没等我回话,她就回房取了衣服,径直进了洗漱间。
既有老板的派,又有主人难以拒绝的礼!
刚泡好一壶茶,阿云的的电话就过来了。
“辉哥!你还在路上吗?”
“没有!刚到深圳!你又赶到惠州了?”
“要明天晚上才到!要等我吗?”
“我要赶回去有事,不能等你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哦!”
阿云一说,我就猜到他了话意。
“怎么呢?”我故意问道。
“你们离开惠州后不久,媛媛就给我打电话,嘿呀!整个一个伤心的可人儿!”
“你跟她说了没有?”
“替你圆了场!可她哪会听我的呀,还说我跟你联手在演戏!窦娥都没我冤!你们见面以后你自己找搓衣板吧!”
等我跟阿云聊完后,尝试着给媛媛打电话,但她的电话已关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今夜,是等不到我了!
良久;阿婵一袭睡袍,边走边用干毛巾搓着头发出来了;仪态,绝对属于让男人多看一眼就会烧心的那种!
“辉哥!你去冲凉吧!睡衣可以穿!”
“阿婵!我、我还是住酒店吧!”
“担心会吃了你吗?多心!快去吧,冲完了再陪我喝杯酒!”
几年前,我已经闯过了她的重重关卡,今夜,她会不会又给我出难题啊?!
伤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