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哥!你啥时候又在深圳市区隐藏了这么个漂亮娘们儿?跟你在一起混这么多年都没有听到你漏出一丝丝口风的,真不够兄弟!”
上午九点,我还没有起床,就被阿云的电话给吵醒;老家的冬日,夜长晨寒,最适合赖床,若是无事,我一般都会睡到中午才起来。
“只是好朋友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呢?”
“好朋友?我刚把你的大名号一报上,天哪!她的那个眼神、那个表情,啧啧啧!我的才疏学浅,无法去准确形容,只能找出来三个字:‘太激动’!”电话那头,是阿云调侃的声音。
“你莫添油加醋了好不好!”
“不是我添油加醋,她的那双勾魂的眼睛里居然还飘出了泪花!”
好一个“飘”字!阿云这个鬼家伙用词可真形象啊!
“那是被你刺激出来的,应该与我没关系吧!呵呵呵呵!”
“我哪有如此魅力呀!遥想当年可能还有这分功力,现在呀,岁月的风霜像刀一样剔除了我的细皮嫩肉,只有一丝骚劲残存!辉哥!当我听到有导购喊她‘老板娘’时我都后悔了!”
“怎嘛?”
“辉哥!只怪你!你要是预先告诉我这个店是她开的,我就不会那么仓促地跑进去,至少也得把发型整理一下吧,搞得我像个被建筑工地的工头开除的民工!我都没关系哈,关键是有损了你的光辉形象啊!”
“你可以找她要点跑腿费呀!”
“也是哈!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不过,在那种金碧辉煌的场合,在那个香艳四射的娘们儿面前,况且又是辉哥花名册里的女人,脑壳里一下就跳了闸也是正常!”
“她说了什么没有嘛?”
“她把情绪稳定下来以后,问了句‘辉哥现人在哪里?’,还走出店来看了看,以为我是你派进来点火的,你一定是躲在车里没下来呢!”
“我说‘辉哥他现在是相思晚期,躺在湖南老家的床上等着你急救呢’!哈哈哈哈!”
“你这样说,我会被你害死!”
“辉哥,你还别怪我哈,还真有效果!那娘们儿笑得好甜!不过,很快就变了脸色,说:
‘麻烦你告诉他,电话号码不会给,要他本人亲自过来找我要!’;奶奶的,女人就变脸就像是玩戏法,真的快!根本就让男人摸不到风!”
“她真没给你吗?”
“真没有!不过,我还是找导购员要了纸笔,把你的手机和BB机号码留下来了;你猜她当时是怎样的表现?”
“懒得猜!”
“辉哥!你还跟我装沉着是吧?那我就不说了哈!”
“呵呵呵呵!好!你说!你说!”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哟!”
“哪里啊!不会的!”
“那娘们儿看都没看就把纸条扔在了柜台内的地上;不过呢,我离开前还是拿了张店里的卡片,上面有店里的座机号码,我现在把卡片放在了贴肉的口袋里,生怕弄丢了!”
“但、是!”阿云停了停,故意拉长了音腔。
“又怎么啦?”
“当时我灵光一闪:要是她真的不想要你的联系电话,就会把纸条还给我,或者是当着我的面扔进垃圾篓子里,不会随手扔在柜台里面是吧!嘿嘿!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走出店里的时候,猛回头一看,就瞧见那娘们儿弯腰把纸条捡了起来,塞进了收银台;然后,走出来一定要请我去喝早茶;辉哥!你那娘们儿身着旗袍,要前有前,要后有后,我就连呼吸都感觉到严重不顺畅了,哪还敢与她一起共进早茶?跳上车后,跟她挥了挥手,一溜烟就跑了,直到跑出了关口,呼吸才正常!”
哈哈哈哈!
阿云是什么人!
女人的这点故作矜持的小伎俩有岂能逃过他的那双齐天大圣般的眼睛?!
“那你现在就把她店里的号码告诉我吧!”
“莫慌!辉哥!不出半小时,你的手机一定又会哼起调调来的!”
“笑容写在脸上,多少落寞惆怅,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阿云紧接着哼起了小调,虽然段落混搭,但颇有情调。
这是我自己设置的手机铃声,阿云熟!
此时此刻从阿云嘴里哼出来,简直就是无缝对接!
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阿云在哼小调时的面部表情是副啥样的滑稽与无邪!
而送走了阿云后的阿婵,心里一定是跟阿云所哼的小调情景一般!
多年前,在惠州大桥上的情景有渐渐清晰地在我的眼前一一浮现;只是,时已过!境已迁!
果真如阿云所预料的一样,我刚端上碗,手机就响了起来。
“辉哥!是我!”
是阿婵的声音!只是没有了当年的清脆,多了些许的沧桑!
“阿婵!你好啊!”我抑制住兴奋。
多年不见的好朋友,忽然间联系上,高兴是自然。
“我不好!”
阿婵的回答坐实让我有些惊奇,或许是我当年的绝情还是没有得到她的谅解吧!
“呵呵呵呵!”
“我过得不好,你就开心了是吗?”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是听到了你的声音而高兴呢!”
阿婵的声音短暂地停了下来。
“辉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谢谢你还记得我!”
电话那头,是阿婵酸楚的音腔;岁月的流失还是没有洗涤掉在一起的那两年于她心里烙下的印痕。
“怎么呐?也是跟我一样的激动吧!”
“很久没有这样啦!不好意思!你回老家了?”
“是!刚回来不久!”
“是回家过年吗?”
“可能不会出去了!”
“打算在家里发展吗?”
“有这种想法!但就像是个路痴一样还没有一点方向感,不知能做些什么!”
“那你一定是找我有事!说吧!”
任何时候,只要我有困难去找阿婵,她一定会帮我;这是我们的约定!但今非昔比啊!
“没事!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目前的状况!”
“自己不来,先委托朋友过来敲门,真是服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是吗?以后就不许说了哈!”
脾气,还是当年的她!
“朋友有生意在惠州,我就委托他绕道过来看你一下!”我敷衍道。
“那你在惠州那么久为什么不过来看我?信你个鬼!”
在阿婵的再三催问下,我说出了有关珍珠养殖与收购的事。
“辉哥!你在广东待了十年,做得好好的,忽然决定回老家创业,能习惯吗?”阿婵听完我的话,对我的决定很是奇怪。
“无论在外面待多久,总是要回来的嘛!”
“你是不是在惠州遇到了什么难处,才把你逼回去的?你的那个白雪公主呢?她也跟你一起回去了吗?”阿婵的智慧并不在王沁和媛媛之下。
话题还是被阿婵绕到了我跟王沁的事上来;在她的感觉中,以王沁的能力与家境,是不可能让我落魄回老家的。
“司令去年在老家去世以后不久,她就带她妈移民澳洲了!”
“你们没有结婚吗?”
“离了!”
“有孩子吗?”
“没有!”
“哦!这样啊!”阿婵并没有对我跟王沁的婚姻结局感到太多的意外,仿佛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只是轻声回应了一句。
阿婵没有再问下去。
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在共同奔向幸福彼岸的途中选择了最终分手,总有原因,只是版本各异。
在我老家,从98年开始,每年的正月初八,政府部门年后上班的第一天,来民政局门口排队的人是及车站排队购票长龙后的又一道风景;熟人见面相互祝福后便会耳语:也是过来办离婚的吗?大半都是相互点头!
每个人都像是一种解脱!
婚姻的脆弱成了当今最容易被击破的防线!
夫妻俩一吵架,动不得动就是:“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离婚!”
最终,中了年后的头彩,也热闹了衙门!
“辉哥!珍珠收购的事我不懂,要不你抽空过来深圳一趟吧,跟我一起去福建和我爸当面聊;我只是听我妈说过,我爸想找地方投资建养殖基地,不知地方找到了没有!等下我就帮你去问;你最好是拍几张你们当地的环境照片,一起带上!”
如果能引阿婵他爸过来投资,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好的!我等你的消息!”
阿婵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十分钟后,她又来电了,没有说他爸是否已找到了投资的地方,只是说他爸想见我,要我去福建的厂里找他当面洽谈。
面谈,就有机会!
“辉哥!你年前可以过来吗?”
我心里暗算了一下时间,离过年还有二十来天,下深圳,再去福建,然后回湖南,应该还来得及!
“好啊!我拍好了照片后就马上动身!”
其实,与村书记参观回来后,我心里一直在琢磨七星漳的事,要是邀请在漳内有面积的农户以参股的形式来共养,至少可以减掉农田租用的开支;如果租金谈不拢,也会很棘手,甚至有可能流产。
现在,若是有外商来投资,就可以让镇里出面接洽;外商来投资,最担心的就是投资环境,若是有政府担保,安全就不是问题;毕竟,政府的决策是带有强制性的,即便是覃村长有一百个不愿意,他也难以阻挡政府决策的执行力!
一切,只能是等我回来后再做决断了!
三天后,在征得村书记同意的前提下,与阿云一道我再次踏上了前往广东的旅途。
但此次非彼次;以往,我是很自然地回归;此次,是厚着脸皮去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