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两天两夜的昏迷,在傍晚的时候,我终于苏醒过来了!
从听见说话的声音那一瞬间,我感知了。
咦!我还活着!
强撑开沉重的眼皮,迷糊的视网膜依稀能辨周围一张张熟悉的脸,一群值得我感恩三生的人!
如果我在此长眠,有他们为我送行,值了!
我那些早已魂飞天国的八辈祖宗们也欣慰!
试问:离开人间时能享受到这般待遇的又有几人?!而我,只不过是沧海中一粟!海滩沙一粒!
现在,我跨过了阴阳界,有他们迎接我重生,叩谢了!
“爸!爸!辉哥醒啦!辉哥醒啦!醒啦!”
是王沁竭斯底里的狂喜!
是王沁焦急等待后的佛光再现!
就为这一刻,她已经等了两天两夜!
众人都齐齐围了过来。
“好小子!你行啊!有种!哈哈哈!老子要做亏本买卖啦!”
是司令的声音!
他一直以来对我的观望与期待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了!
他是在准备兑现他的承诺!
“小夏!我就晓得你搞得事!牛逼!”
是欧阳叔叔那重夹老家方言的军普!
应该是欧阳叔叔的司机吧,居然还给我行了个军礼!
真是折煞我了!
张叔叔走近拉着我的手说:“小夏!一切都结束了!专案组准备为你申请嘉奖!你就安心养伤吧!”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
警方的嘉奖,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想证明我没有违背自己的良知,对得起大家!对得起一直关注我的每一个人!
一行人刚离开,桃枝拧着保温桶过来了。
见我醒来,掐着我的手背道:“辉辉!我就晓得你死不了!阎王爷还不想收你!”
随后,她和王沁又搂又挑,用这种直接而又原始的方式来庆祝我的重生!
“沁沁,现在有胃口了吧,白辣椒炒腊肉,还有腊鱼,你的最爱!辉辉,沁沁可是两天没有吃饭了哦!”
王沁笑眯眯地看着我直逗乐:“也是你的最爱哟!想吃吗?!”
“沁沁!别理他!我们吃,让他闻到香气后流口水吧!”
她俩确实饿了!吃相已完全失去了女人的矜持!
王沁两天没吃饭,你桃枝又能吃的下?!
闻香就勾起了食欲,只是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我只能用疲惫的浅笑来掩饰心里的馋意。
两人吃完饭,王沁要桃枝多待一会,她回去冲凉了再过来。
王沁回去了;桃枝坐在我的床边,将我的手紧紧拽在了她的手心;转瞬,她趴在床沿上抽泣起来,但握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桃枝知道我刚醒过来不久,因失血太多,身体很虚弱,还不能说话,只能用她无声的语言来表达自己内心全部的担心与至深爱恋!
尽管我无力言语,但思维很是清晰;此时此刻,唯有我能体会桃枝复杂的心情。
良久。
桃枝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她肯定是不希望王沁过来后看到她的心伤。
“辉辉,我问你的话,你不要说话,只摇头或者点头就是了!”
我微弱地点了点头。
“昨天下午沁沁才给我打电话说你在173医院抢救后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我过来后除了看见张局长外,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我问沁沁,她也一直不肯说,只是不停地流泪;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我既摇头又点头。
“严重吗?”
我摇头;随即给了她一个微笑。
我的意思,她能懂!
“身上是刀伤还是枪伤?伸指头,‘1’是刀,‘2’是枪!”
我勉强伸了2个手指头。
桃枝愣了愣,轻轻揭开我的被子看了一眼,随后又跑回了洗手间,我只是听到了关门的声响。
直到主治医生进来查房,桃枝才红着眼睛出来。
在桃枝的一再请求下,我才知道我伤的有多险;听主治医生说,邪恶的子弹击穿了我的胃,停留在了胸腔里,离心血管大动脉只有2毫米的距离,而且,抢救得及时,否则,神仙也无救!
当然,还有我的体质支撑!
也就是说,我与死神的邂逅就在平日里完全可以忽略的距离之间;就是这一微小距离,划定了我的阴阳界,我还可以在阳间继续我前行的路,莽莽撞撞走一回!
很快,王沁过来了。
回来时,脸上的荣光,彻底掩盖了去时的疲惫,刚洗过的头发还湿润的,发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两人在阳台上交谈着,每一句话我都听的真切。
“桃枝姐,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辉哥受伤的事,就是家里人也不要,这是张叔叔的要求;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怕你担心,但你是他最亲的老家人,在征得张叔叔同意后才打电话给你的!这里是特殊病房,除了医生,没有市局的特许是进不来的!”
“沁沁,辉辉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嘛?还惊动了市局!出院以后会不会被抓走?”
“他没有犯事,是协助警方侦破了一起大案,只是这个代价太大了!”
“那岂不是成了无名英雄!”
“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以他的个性,应该不会在意这些!”
“我刚才揭开他的被子一看,上半截身子裹满了厚厚的纱布,我都忍不住大哭了一场;主治医生进来后我问了他,才知道辉辉的伤情!唉!真恐怖!”
“我也是张叔叔半夜通知我速来医院,当时我整个人都懵了,到了后才知道他刚从抢救室出来,整整抢救了4个小时,幸亏是野战医院,医生临床经验丰富,要是地方医院就麻烦了!”
“他家祖人坐的高!保佑了他!真是万幸啦!”
“我们都有好多天没有见面了,只是每天晚上通过电话聊聊天,听他报平安;出事的那天晚上,我一直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我打过去也没人接,我的心里啊,就开始‘蹦蹦”直跳了,总是坐立不安,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结果呢,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沁沁,辉辉的命硬的很!两年前的那一刀,阎王爷没有把他收走,这次,还是放过了他!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希望他快点康复吧,有好多的事等着他呢!”
“也是!我那边还有两家厂的饭堂想承包给我,我还一直等着辉辉去签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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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我接到了张叔叔送来的省厅嘉奖:解决在惠州的城市户口;惠州市荣誉市民;将曹姐给的那5万元港币作为奖金!
那时候,对于每一个外来打工者来说,最大的诱惑就是能够落户到当地的城市,成为实打实的本地人!如果没有关系走,必须在本地一家厂连续工作满十年,才能拿到落户的积分!
十年啊!人生有几个十年?!对于打工者来说,就是将全部的青春奉献给这座城市,最后换取一张准入证!
其实,户口问题对于我来说太容易解决了;要想上户,只要向张叔叔开口,随时都可以;只是还没到婚娶季节,也就无关紧要!
现在,我用生命换来了!只要我愿意,就是惠州的新客家!
代价虽大,但也荣耀!
其他,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