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皇上刚才下旨,废除太子,宣您即刻进宫。”
宫里来的奴才在府内等候多时,看到上官绍宸的马车回来,他立刻冲出府门,没等二人下轿,隔着轿帘将声音传了进去。
“你说什么?”
从马车内冲出来的凌慕儿惊讶极了。
奴才没想到回答他的人是二皇子妃,匆忙对她行礼,抬头时,却是一双黑色的男靴站在眼前。
“二,二皇子?”
“父皇当真答应了六皇子的请奏?”上官绍宸面色十分凝重。
半月前,秦若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请奏废除太子,父皇当即晕厥未作出任何回应。
这段时日更是没有上朝,昨日听闻父皇病情好转,但没想到才一个晚上而已,朝局又发生如此大的动荡。
“你去吧,我在家里等你。”凌慕儿冲他暖心一笑。
她从答应做二皇子妃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要面临夫君繁忙的准备。
“可是你的身子?”上官绍宸放心不下,回眸想对奴才说晚些进宫。
凌慕儿却没给他机会。
“太子虽然中庸,但秦若尘的请旨背后还有册立你为太子,那个位子即便你想要也不能是这样的手段得到,这件事情你必须进宫找皇上商讨,不然,二皇子府和太子府便麻烦了!”
上官绍宸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那日请旨后他便让南宫弈之代替他去太子府慰问,太子聪明,和南宫弈之配合的极好,二人当即便在太子府大吵起来。传闻情况十分激烈,南宫弈之还被人轰了出来。
当天下午他派探子去了六皇子调查,果然,秦若尘闻言十分欣喜。
若非凌慕儿突然晕厥半月,他早已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可没想到还是没熬过秦若尘的手段。
“我尽量早些回来。”上官绍宸紧紧的抱住她的身子后,转身离开,但走出三米远后又退了回来。
“我先派人送你回凌府?”
“不要。”
凌慕儿想也没想拒绝。
不是她不想家,只是她怕看到娘亲后会忍不住说出近日的苦恼。
爹和娘受了一辈子的苦,老了该享清福了,不该再为他们的事情烦忧。
“我哪儿都不想去,就想在家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好。”
上官绍宸翻身上马,立刻朝皇宫的方向而去,丝毫没发现斜对面的角落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姑娘,您睡了吗?”
浑浑噩噩中,似乎听到了商枝的声音,凌慕儿取了披风下床开门,“你怎么回来了?医馆今日不忙?”
“是二皇子差人让商枝回来,说姑娘身子不适。”商枝急忙扶着她坐在椅子上,为她倒满热茶,“姑娘这身子到底怎么了,难道连姑娘自己都查不出来吗?”
看着商枝满脸担忧,凌慕儿不想瞒她,“我的确不知是怎么回事,这病来的突然,虽说我身子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总是想要昏睡。”
“昏睡正常呀,孕育的人哪里有不嗜睡的,不过姑娘若是无聊,商枝就陪着你吧。”
凌慕儿摇头,“我累了,想休息,你不必在这里陪着我。”
“那我在门外守着姑娘,姑娘若有任何吩咐尽管唤我,”商枝乖巧的不敢打扰她,又知道姑娘的为人忙开口补充,“姑娘千万别觉得客气,这是二皇子的交代呢,商枝若不办好了,回头二皇子问起来会责怪商枝的,医馆有降香在,您便放心吧。”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凌慕儿也不好再坚持,点点头又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的确,孕育的人前三个月总是有些嗜睡的,可她确定她的症状绝对与孕育无关。
难道空间在她体内变异?
不可能啊,她的空间在前生便一直跟着她,虽说重生后空间也跟着重生,但她这种奇怪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在孕育孩子之后突然脉象骤停?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睡着了,睡梦中只感觉有个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他鼻子,嘴巴……一直向下。
“商枝,别闹。”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他个昏天黑地。
不对,商枝向来乖巧,她说在门外守着,就绝不会进来打扰,况且她哪里有这个胆子敢戏弄她?
凌慕儿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张丑陋的面具近在眼前,她吓得张嘴就要尖叫。
“嘘,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的!”
阿木德邪魅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凌慕儿用力甩开被他按着的头,看了看窗外,商枝的身影不见,而屏风后却有一双熟悉的鞋尖露出。
“你把商枝怎么样了?”
凌慕儿坐在床上,满是戒备的看着阿木德,看他的邪魅张狂,她咬牙切齿,“胆敢擅闯二皇子府,你可知道,你进来的容易,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别紧张,我刚才说了,我不是来伤害你的!”阿木德今日心情似乎非常不错,说话时没戴着面具的半边脸嘴角都是上扬的。
“你的人只是暂时晕倒了而已,为了不被她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秘密,我只能这么做,不过你若是不识趣,她能不能顺利醒过来就不一定了。”
这话挂满了威胁,很显然商枝被他下了毒。
凌慕儿双目圆睁,恨不得从双目里射出万只利剑。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是二皇子府,外面戒备森严,守卫诸多,只要我放出暗哨,你休想活命,你最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凌慕儿咬牙道。
“你不想杀我?”阿木德冷笑,“只怕你心底恨不得早点杀死我吧。”
他笑的愈加大声,丝毫不怕被外人听到,但也正是因为他的狂傲,令凌慕儿知道,只怕方圆三丈之内的人都被他的毒控制了。
“既然知道你还来找死!”
凌慕儿说完,藏在被褥中的手从空间取好了药粉,扬手便洒下。
阿木德早已料到她会来这招,闪身轻巧地躲开了。
凌慕儿抓住机会,从床上落下,取出披风披在身上,扯开嗓门便要大喊。
“我能解决你心中的谜团,你的脉象,你确定不想听?”阿木德不急不慢的声音传来,完全打乱了她所有思路。
“原来你是为这件事情而来?”
凌慕儿眉头皱的更紧了,对于阿木德,她眼底更是冒出浓厚的杀气。
“阿木德,你几次三番来挑衅,你该知道,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今日,纳命来!”
她根本不想听这家伙的另外用意,近身搏斗的姿势早已摆好,她抬步便冲了过去。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近日的发病与你体内的宝物有关,凌慕儿,你确定不想知道这是为何吗?”
阿木德躲闪着,并不进攻,但也因为一句话而让凌慕儿收手。
“你还知道什么?”
“知道的不多,但刚好对你有用。”
他笑的奸诈,却拼命的展示出他有多诚恳。
“我们西域有一本古籍记载了这世上许许多多奇怪的现象,刚好,年幼时我翻阅过几次,若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样的病症正在古籍中出现过。”
“此言当真?”凌慕儿承认她有些激动。
但很快她又清醒过来,她的病情是因为空间,不然那日绝不会做梦跑到绍宸的空间副本去。
阿木德再厉害,也绝不会猜到她体内的宝物是如此玄学的空间,那么他是故意炸她!
“你什么都不知道,怎知我的病情与你看到的相似?阿木德,你一直想把我带到西域,无非是想霸占我的宝物,你以为我会跟你走?”
“你当然会!”
阿木德后退几步,找到椅子坐下,还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热茶下肚,他似乎非常满足,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他邪勾起一侧的唇角,“没听我仔细说完,你怎知我说的不是真的?”
他扬眉继续道,“那本古籍上曾说,脉象有异者,常是身体有异,凌慕儿,你的身体与常人不同,我没说错吧?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宝贝究竟是什么,我承认我也很想得到,那么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我告诉你如何治疗你的病情,你病好后将宝贝给我。”
“先治得好再说吧。”凌慕儿冷笑,坐在他对面。
“你就不怕治好我后杀了你?”
“你若有这个能力,欢迎你随时对我动手,说实话,我还挺好奇你究竟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杀我呢!”
这话被他说的狂傲,凌慕儿气的嘴角直抽。
“古籍上还说,若想治疗奇怪的脉象,只要服用西域特有的国花即可。你应该知道,西域的国花只有在西域王宫才有,而且数量不多,十年开一次花,刚好,还有两个月便是第十年,这样,本皇子稍后派人为你送来请柬,邀请你去西域如何?”
阿木德态度诚恳,像是再邀请他的闺中密友一样。
“你以为你三言两语,我就会信你?”
国花?西域的国花是什么这么神奇?竟能调理人的脉象?
既然这么厉害,他为什么不把他丑陋的脸给治好?
“信不信随便你,反正我的诚意已经向你转达,我相信你自有办法考究这话的真伪,凌慕儿,我等着你。”
放下茶杯,几乎是眨眼间,阿木德脚下生风,已经来到门口。
背对着凌慕儿,他丢过来一只黑色的药瓶,凌慕儿并未打开只是放在鼻下闻了闻,应当是解药无疑。
“听闻你晕倒时脉象都探不到,这可不是简单的病症,虽然你有两个月时间可以考虑,但刚才忘记告诉你,西域国花十年只开一次,一次只有一天。”
话落,他消失在眼前,时间似乎过去好久,还能听到他幽幽传来的声音,“凌慕儿,你可当真考虑仔细了,机会难得,可千万别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