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绍宸命人将熊启光和宋一成带到了二皇子府,对于苏策的救命之恩,他们除了感激之外实在找不出别的言语。
苏策却只是摇摇头让他们去忙自己的事情,临走前又落下一句,“若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随时开口,毕竟你我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
上官绍宸对他拱手算是领情,转眸与凌慕儿和南宫弈之上了马车。
“弈之。”
刚落座,上官绍宸冷峻的声音传来。
“去查清楚熊启光和宋一成被害时,老六的动向。”
“你怀疑这事儿秦若尘也有份?”南宫弈之说这话时忽然就浑身汗毛耸立,他怎么觉得如今的京城并非是个安全的地方了呢。
上官绍宸的表情变得更加深沉,“那群黑衣人全都是经过特殊的训练,但怎么会一审就招?换做是你雇凶杀人,会告诉杀手你的真实身份?”
“我傻啊!”南宫弈之白了他一眼,但几乎是话音刚落,他瞬间反应,“有可能这件事情是敏贵妃和秦若尘双方都派了人,而秦若尘那些人的最终目的就是指认敏贵妃!”
上官绍宸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被苏策抓到的黑衣人是江湖上的杀手,隶属于某组织,当时他便让南宫弈之查了一下,结果刚好南宫弈之对这个组织十分了解。
传闻此组织的杀手全都经受过训练,并且接的全都是见血的生意。
江湖中人,刀尖上舔生活的日子,哪一个不是做好了死的准备?可刚才那人一审就招,抖的那叫一个干净彻底,怎能不让人起疑?
“一切真相查过便知。”
上官绍宸平心静气,眼神也示意南宫弈之不要浮躁。
秦若尘,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却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怪人。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上官绍宸这才注意到身侧的凌慕儿面色苍白,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没有朝气。
与她相识的这么多年,可从没见过她这副样子。
“可能是最近累到了,待为熊启光二人报了仇,解决了敏贵妃,我会好好休息一下的。”凌慕儿说着,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大口吸了几下,斜靠在身侧男人的肩头。
南宫弈之原本想打趣她,但看她是真的累了,想了想又忍住了。
上官绍宸眼底满是心疼,心底只认为她是被敏贵妃动手伤人而受了刺激,并没多想。
挽着她葱白的五指时借机探了探她的脉搏,发现的确虚弱的紧,可惜他不是大夫,瞧不出还有其他的什么不同,只好将半个身子侧过来让她尽可能靠的舒服一些。
“吁~”马车突然停下,一个急刹车,令马车内的几人差点因为这股冲劲而被甩出去。
看停凌慕儿本能的发出惊叫,上官绍宸恼怒,“怎么回事!”
“回爷,是六皇子。”车夫略微颤抖的声音从轿帘外传来。
上官绍宸脸色一顿,给南宫弈之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照顾一下凌慕儿后,一个人下了马车。
他特意将轿帘掀开的狭窄,让秦若尘无法分辨马车内还有什么人。
尽管他十分好奇的张望过来,但还是没能看到一丝缝隙。
“二皇兄,好巧。”秦若尘笑着招呼,一对好看的杏眼笑的满是皱纹,亲昵凑过来的样子好像他二人多么友好一样。
上官绍宸看了看不远处的贤王府府门,贤王府府邸虽在正街,但周围没有任何能够吸引秦若尘的存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也是来找苏策的。
“是巧,六皇弟也来找贤王?”
“父皇命令你我兄弟二人监国,皇弟自知没有皇兄聪慧,但如此艰巨的任务皇弟哪里敢拖皇兄的后腿,只好笨鸟先飞,多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刚巧处理到京都和西域联姻的后事,故而来找贤王核对一些信息而已。”秦若尘解释着,不但赞扬了自己,还夸赞了别人。
真是一张巧嘴。
“不过二皇兄怎么也会在贤王府,不知二皇兄找贤王所为何事啊?”
瞧着他满脸好奇的样子,上官绍宸忽然有种错觉,他的行踪都在秦若尘的监视之下。
那太可怕了。
“本皇子与贤王素来交好,闲来无事来贤王府做客乃是常事,难道六皇弟不知?”上官绍宸随便找了个借口。
“哦?”秦若尘后知后觉的点点头,“的确,早年便听闻贤王与二皇嫂私下素有交情,我还听说贤王倾慕二皇嫂,虽然贤王没有二皇兄这般好福气娶到二皇嫂,但买卖不成仁义在。做个朋友也是极好的。”
秦若尘三言两语便挑拨了他们三人的关系。
更是羞辱的滴水不漏。
马车内的凌慕儿早已被突然的难受折磨的脸色苍白,可听到这话她更是忍不住想冲出去。
“别冲动。”南宫弈之及时按住她的手腕,并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
凌慕儿试着挣扎一下,由于身子虚弱,不是他的对手,可这秦若尘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知绍宸听到那席话后会怎样想。
“不知六皇弟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虚假消息,贤王和慕儿只是好友,当年贤王受伤险些丧命乃是慕儿救他一命。贤王为人素来重情重义,顾念救命之恩对慕儿多加照顾而已。况且,贤王已和西域联姻,六皇弟莫不是忘了?”
上官绍宸眉头一挑,不着痕迹的一记冷眼射过来,似乎透着杀气。
秦若尘莫名的觉得背脊一凉。
明明眼前的上官绍宸眼神只是略微冰冷些罢了,可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有股冷气在他脖子中间游走,仿佛随时会幻化成利剑割断他。
“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皇兄何必当真了?二皇兄和皇嫂的恩爱早已传遍京都,纵使皇弟平日对这些不感兴趣也都有所耳闻,又怎会怀疑皇嫂的为人呢。”
秦若尘故意打着哈哈。
可他越是这样说,反而越给人一种,凌慕儿品行不端的感觉。
马车内,凌慕儿双手紧攥成拳,修长的指甲顶的掌心生疼,这回换南宫弈之控制不住了。
“干嘛去?”
见他要冲出去,凌慕儿小声道。
“妈的,这家伙欺人太甚!”南宫弈之忍不住爆粗口,“本世子的表嫂只有我能欺负,旁人他敢!这厮这般羞辱你,看我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说着他挽起袖子就要下马,给人一种‘我去拼死搏斗你在这里安生等我’的感觉。
凌慕儿伸出长臂挡住他的去路,“六皇子在马车外你刚才不出现,这会儿却下车找他理论,你是生怕秦若尘找不到再次羞辱我的理由吗?”
“……”
南宫弈之想说什么,瞬间哑然。
是啊,他刚才不出去对六皇子行礼,这个时候出现,只会给秦若尘更加羞辱她品行不端的理由。相信不用一个时辰,京都内外便会人尽皆知二皇子妃与南宫世子关系匪浅,不知怎样夸张的流言蜚语就会传出。
“可你忍得住这口气我忍不住啊!”南宫弈之越想越憋屈,“这个秦若尘究竟在搞什么鬼。”
“绍宸不会放过他的”凌慕儿对此非常自信。
“慕儿秉性纯良,为人直爽仗义,但也有个怪毛病,但凡瞧不起她之人她会用特殊的方式令对方刮目相看。六皇弟可想知道是什么特殊方式?”
上官绍宸邪魅的声音传来后,他冷眸微抬,落在秦若尘的眼睛里瞬间打了个寒颤。
“哦?不知二皇嫂有什么怪毛病,皇弟倒是想听听。”
“他会在那个人不知不觉时将特制的毒药投放到他身上,而我会助她一臂之力!”
这话说的清冷,话音的最后处还透着深深地威胁,仿佛在对马车内的人使用什么暗号!
秦若尘闻言眼神立刻越过上官绍宸看向他身后的马车。
刚才二皇兄下马车时的动作故意做的隐蔽,显然是在隐藏什么人,而他的马车除了凌慕儿之外还能有谁?
二皇兄为何如此护着自己明媒正娶的妃子,只有一个可能,凌慕儿此刻不宜见人!凌慕儿究竟怎么了要让二皇兄如此藏着掖着?探子前段时间还汇报说二皇嫂的身子特殊,她的血……
他想进去一探究竟,可他也怕她口袋中的毒药。
二皇兄说的没错,那个女人医术超群,高深莫测,听闻曾多次从阎王爷手中抢人,用毒方面也是行家,他可不想做第二个怜儿公主。
“皇兄皇嫂当真是幽默风趣又伉俪情深啊,传闻不论皇嫂做什么,二皇兄都会大力支持,甚至还会从旁协助,皇兄这般宠妻当真是给我等皇弟们做楷模。”秦若尘连忙恭维。
回眸看了看贤王府的匾额,他斜勾着唇,“相比二皇兄,听闻这贤王对贤王妃可不是一般的绝情,不过他对王妃虽然没什么兴趣,可对某些事情可是上心的很,听闻昨日夜里他从京外带回两个人来,皇兄可知是谁?”
“没想到六皇弟对贤王关注的这么透彻?”看到他试探的眼神,上官绍宸蹙眉问道,嗓音并不是很友好。
“本皇子虽与贤王交好,可贤王的私事我并不会过问,六皇弟若没有其他事情,告辞。”上官绍宸转身,并不打算与他多言,疏离的语调好像他们并非同住一个宫廷的兄弟。
“二皇兄……”秦若尘的嗓音懒洋洋的,瞧着他的背影大喊,“皇兄为何对我如此生疏?难道我日前送你的礼物并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