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晨,热闹的集市上,天空上突然掉落好多铜钱来,原本正在购物的百姓们聚堆哄抢,而在大家疑惑的同时,又有人开始飘下诸多纸张,百姓们还以为是银票,忙又聚堆抢过去,却见上面写着一行行字。
好不容易春暖花开,凌慕儿没有选择轿撵,而是跟着商枝和降香选择步行,快到医馆时,看到前面那么多人围在一起,她不免好奇。
“姑娘,我替你去看看。”降香好热闹,忙蹦哒哒跑过去,不多一会便拿着一张纸回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京城又有人搞什么幺蛾子了?”
商枝一把抢过纸张,降香则看向凌慕儿,“姑娘,我们来晚了,据说刚刚有人当空撒钱,那些百姓们最多的捡走了十多个铜板呢。”
凌慕儿不可思议嗤笑,“天上掉钱?怎么,散财童子来了不成?”话毕,她还昂头四处看了看,佯装失落道:"我怎么没那么好的运气遇见财神爷呢?”
“是真的,刚刚的确有人撒了好多钱,你看他们脸上高兴的样子?”降香转头指了指三两成堆议论纷纷的百姓,的确每个人脸上都是吃惊的表情,但降香很快又失落了,“可是铜钱撒着撒着就变成了纸。”
“不是变成了纸,而是有人故意用这样的手段散布谣言。”商枝打断降香的废话,将信纸递到凌慕儿手上,“姑娘请看,这回小郡王怕是遇到大麻烦了。”
“郡王府嫡长子苏策实非长公主所生,其生母另有其人。长公主当年为保正妻之位,残忍杀害苏策生母,将其子据为己有,其生母尚在人间。”
几句不长不短绕圈子的话,却像是在揭露一个残忍事实,看的凌慕儿心底一惊。
“这京城的天怕是又要变了。商枝,降香,快,能捡来的全部捡起来,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
凌慕儿急忙带着两个人一张一张捡起散落的信纸,但刚刚抛洒信纸的人又回来重新扬下大把来。
仰头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人架着灵巧的轻功飞落在个个屋顶上方,信纸像花瓣似的往下落。
“姑娘,照这样下去,我们捡一天也捡不完啊。”商枝皱眉。
凌慕儿见状立刻冷静下来,眼神像瞄着猎物一样瞄准上方轻功卓越的黑衣人,趁其不备下,迅速拿出银针射出。
银针被她抹了毒,是为了防止那日在宫中怜儿公主冲出来陷害的事情再发生,她最近才研究的,今日恰好派上用场。
只见黑衣人身形一顿,随后便消失了,临走前手中所有的信纸全部扔下来。
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尽管堵不住那些悠悠之口,但凌慕儿还是想尽点微薄之力。
她招了招手,示意商枝过来,红唇附在她耳侧浅声交代什么。
片刻后,商枝和降香拿出身上所有铜板,走向人群开始征集信纸。同意今日之事不说出去的便给一个铜板,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一天之内发生两回,又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大家自然愿意,纷纷争先恐后的把信纸交给凌慕儿,有的甚至还帮忙一起捡。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信纸回收完毕,足足几百份。
“姑娘,那些人的嘴巴真能堵住吗,今日答应我们坚决不说,明日再传扬出去,我们不是做了无用功吗?”降香舍不得那些银子,三个口袋啊,几十两文银就这么没了。
“嘴巴长在他们脸上,说与不说就看他们的诚信了,况且,那人既然想出这样的办法对付苏策,更危险的还在后面呢,先回医馆吧。”
降香傻眼,“我们为小郡王忙活半天,姑娘难道不该先去郡王府吗?”
商枝一个爆栗打在降香头上,“傻瓜,姑娘是把小郡王当作朋友才帮忙的,又不是为了让小郡王感动,你忘了姑娘前些天交代我们什么了?”
降香摸着被打疼的脑袋这才后知后觉,“也是,京城这么多街道,就算要去邀功也得都捡完才行,那今天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了,收垃圾就够累的了。”
话落才意识到姑娘和商枝早就走远了,降香忙跟上去,“欸,你们等等我呀。”
郡王府。
郡王爷气势汹汹将一叠纸张扔在长公主脸上,俊脸凛冽,黑眸泛着寒光,“都是你做的好事!”
原本正在上妆的长公主吓了一跳,正想发怒,眼神被信纸上的文字吸引,她颤颤巍巍拿起来仔细瞧了瞧,整日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
“这是谁干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日温柔端庄的长公主像个疯婆子般,好看的五官也变得狰狞,“苏正修,什么叫做都是我做的好事,你看看这上面说的什么。当年我就怀疑你暗中耍手段,没想到果然如此。”
“现在是声讨这个的时候吗?”郡王怒喝。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怎么会凭空被翻出来,还以如此方式昭告天下?来人。”
门外的奴才立刻冲进来,“郡王,有何吩咐。”
“立刻去给我查清楚,本王要知道究竟是谁在害我,三天之内若不给我结果,你提头来见!”
话毕,郡王欲跟着奴才一起离开,长公主拦着不让他走,“你跑什么?被人提起心底的往事又忍不住要去睹物思人了?”
这些年他们外表光鲜亮丽恩爱非常,可背地里两人总是不停地争吵,特别是关于那幅画的事情,一旦苏正修躲进书房,她必然要大吵大闹一番,因为什么?因为这个男人表面上说会对她好一辈子,暗地里却时时刻刻惦记着另一个女人。
“浅浅,别闹了,你知道这件事情会对郡王府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我只是在事情没发酵前去处理。”苏正修原本想要发怒,但看到长公主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他立刻软了下来。
女人都是水做的,说几句好听的便哄过去了,这些年他一直是这么做的。
但唯独关于字画女人的这件事情,她过不去。
“你少糊弄我!”长公主猛地推开郡王,“当初我就是信了你的话,没有把她丢到乱葬岗喂狼,可结果呢?我听说他她尸体都不见了。”
长公主冷笑,“我天真的听信了你的话,以为她真的被野狼叼走,可结果怎么着?是你,是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偷偷找人把她救走了。”
只要提及这件事情,长公主气的喘不上气来,她捂着发疼的胸口不可置信看着眼前最深爱的男人。
苏正修对她来说有多重要?那是比她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哪怕当年在父皇下旨赐婚,得知他有念念不忘的女人后,她还是愿意下嫁。当时的苏修正只是一个小小的正三品啊。
但是他并没有收敛,明着告诉她已经和那女人断绝关系,暗中却偷偷摸摸生下了一个孩子!
她可是长公主,她不要面子的吗?
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之后还让她如何做人?
知道真相的那日她气的快要发疯,拿着佩剑便要去宰了那女人,是苏正修下跪求饶,连续哄了她三天,保证再无往来,她不放心,坚持要那女人的命,他也答应了。
可结果呢?
“你别说了!”被提及往事,郡王阴霾的脸上划过悲痛,呼吸更是急促起来。
“怎么?觉得丢人了?你也知道当年的你做的有多过分了?”端庄孤傲的长公主此刻就像个泼妇般。
“当年过分的人不是我!”
终于被惹怒了,郡王气势汹汹转身,咆哮的语气把长公主吓得后退数步险些跌倒。
郡王见状上前打算扶稳她的身体,却被长公主猛地推开,“你别碰我!”
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长公主不可思议望着眼前深爱了几十年的男人,“你刚刚竟然凶我?就为了那个女人竟然凶我?苏正修,你太过分了!”
“我已经向你求饶你还想怎样?浅浅,这么多年了,那件事情也已经过去了,我们这些年生活的不是一直很好吗?你相信我,这件事情我会解决妥当,你先让我出去。”
“我不让!”
长公主不但不放人,还冲到门前将房门反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出去做什么,你得知那个女人还活着,是要去找她对不对?苏正修,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你把我秦皖浅当成什么了?”
“我没有。”郡王无力叹了口气,“好,你今日非要把那件事情说个明白是吧,好,我们就坦诚不公的好好谈一次,当年若不是你赶尽杀绝,我也不会偷偷让人做手脚,你知道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哈哈哈,真是好笑,苏正修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明明是自己心里舍不得,却推卸到她身上。
长公主笑的眼泪都哭出来,“怎么,你是想说为了不让我双手染上鲜血所以才把她救走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年她若随了我的心愿,今天又怎会被人重新提起乃至危害到我们郡王府,你有没有想过策儿知道这一切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