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为什么寻常人家都是男子做主,而她们家只有母后一人,她没有爹,她的爹又去了哪里?
她去询问婢女,几个宫婢哪里敢讨论先帝,连连跪下请罪。
婢女不说,她便去查书,这才知道皇帝皇后原是夫妻,帝薨后由太子继位。
听到李婵提及父皇儿子,王宝钏握着诛杀玉笔的纤细玉手微微顿了一下。
笔尖一滴红墨滴落,这些年她让自己显得极为忙碌,如此才能忽略李浔的死。
李浔真的为她付出太多太多了,甚至求得她重生,或许重生的本就应该只有代战有那个气运,她的重生不过是一个痴情人以寿命为媒,一步一拜求来的。
她甚至没有赶上李浔的最后一面,可李浔到死都在替她铺路。
“母后……是不是婵儿说错话了,你不要伤心。”
李婵小心翼翼的握住王宝钏的手,小小的她乖巧又懂事,又继承了王宝钏与李浔的所有优点。
“小公主,先皇已逝,您提起她只会让娘娘伤心。”
小锦自然看的出来自家主子对于先帝迟来的情意,可不管怎么说都是为时已晚。
“对不起,母后,婵儿说错话了,母后不要伤心。”
李婵小心翼翼的看着王宝钏,宛若一只受伤的幼兽。
“你没错,婵儿,你好好学习诗词歌赋,舞乐伦理,你的父皇是一个知书达理的谦谦君子,母后希望你也能够成为那样的人。”
王宝钏伸出手摸了摸李婵的脑袋,望着她似懂非懂清澈的眼神,王宝钏似乎在透着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婵儿明白了,小莲姑姑,婵儿要去学习,像皇兄那样努力,婵儿不能给父皇丢人!”
李婵清澈的乌眸之中闪过一道坚定,她的一言一行都与她的父亲带着几分相似,王宝钏望着妙妤出神。
“小莲,你照看好妙妤,陛下那边也送些吃食,别累着他。”
王宝钏深叹一口气,神色有些复杂。
李煦是幼帝,并非太子,自然要无比努力,寻常皇子或许要到五岁才开始启蒙,他三岁便已经习文断字,今日正是跟着李檀这个师父学武之日。
练武场。
李檀斜靠墙壁垂眸望着底下小小的孩子扎马步,他整个人腿抖的不成样子却依旧在坚持。
因为他清楚自己肩上的重担。
李檀默数着时间从高墙之上一跃而下,负手走到李煦的面前,嗓音冷硬道,“时间到了,陛下可以歇了。”
“皇叔……习武好累。”
李煦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额间沁满了泪珠。
“习武本就不易,若是你坚持不下去了便回去,臣也不再教你。”
男人嗓音平静不起波澜,似乎没有什么能够牵扯他的心绪。
李煦瘪了瘪嘴,“朕没有说不学……就是皇叔你板着一张脸好凶,朕好奇皇叔在心仪的女子面前也这样吗?”
“心仪的女子。”
李檀喃喃自语,眸光不自觉看向御书房的方向。
他心仪之人并不心悦她,他这难以启齿的爱终将被埋在土壤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