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殿。
王宝钏有些疲惫,刚刚回到长春殿便见到下了朝正在批阅奏折的男人,周遭还萦绕着桃花酒淡淡的气息。
他一袭纯白色长袍,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握着朱笔批阅奏折,见王宝钏回来了头才缓缓的抬了一下。
“你回来了。”
淡淡四个字,倒也没有询问王宝钏的下落。
“殿下将三殿下也派遣去了封地,会不会有些太急了。”
王宝钏并没有回答李浔的问题,如今她是越发的看不懂李浔了。
他当真不怕被口诛笔伐么?
刚刚登基便将皇兄赶去封地,至于九殿下则是被母妃带去封地的,向来也不会有人多嘴。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最多会说我多疑,猜忌心重,不过我并不在乎。”
男人黑眸清冽,直直的注视面前的心仪之人,语气温柔。
因为他愿意背负一切,只为保心上人一帆风顺。
“宝钏,你这般急切是在担心为夫么?”
李浔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缓缓放下笔,王宝钏也清楚的看到一堆奏折上的圣旨。
那是一道册封太子的圣旨,而太子的名字写的是李煦二字。
王宝钏瞪大了眼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李浔草率还是该说他荒唐。
历朝历代立褚都会选嫡,长,贤能,而煦儿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又怎能担得起太子之位?
况且李浔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距离他寿命将近还有几年,他这般急是为何?
“陛下,煦儿年纪尚幼,这道圣旨颁布出去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让王宝钏没有想到的是众人争夺的太子之位如同草芥一般的落在了自己儿子身上,甚至她还没有做什么。
“我只有煦儿一个儿子,若太子不立他,便是宗世之子了。”
李浔仿佛又恢复了以往那个温润的君子,似乎以往的一切都是王宝钏的错觉。
王宝钏无语凝噎,倒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气氛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宝钏,我还是有些后悔了那日冲动,不过你这般聪慧想必也早猜到了张世子的死是我为之。”
“宝钏还有一问,陛下为何要保薛平贵。”
王宝钏直视着薛平贵的眸子,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恐怕李浔与李成玉一样知道了薛平贵的身份,不过皇家血脉亲情本就淡薄,他们又非一母所出,自然不同心。
“宝钏,他到底是我的兄长,不过我并不在乎,我留下他不过是因为你想要他痛苦的活着。”
李浔一句话让王宝钏手死死捏住,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李浔竟然早早便知道了薛平贵才是他的嫡亲兄长,至于李檀不过是个顶替者。
不过李浔倒是没有什么,这让她很难猜李浔的心思。
“宝钏,你不必紧张,我与他并非一母同胞,那点可怜的血缘代表不了什么,况且你想要他绝望,我便如你所愿。”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男人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轻咳了两声,缓缓用帕子挡住。
倒是王宝钏已经彻底惊住了,她欲言又止道,“可……李檀并非你兄长,为何你能够容忍他成为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