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用些力啊!”
几个产婆围着王宝钏,费力忙活。
生产的感觉是漫长且痛苦的,王宝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
身体被活生生撕裂,大约及得上她前世被烈火灼伤,活生生烧死的痛。
“娘娘,跟我一起深呼吸,放松用力……”
产婆焦急的声音传至绣楼外,丞相夫人坐立难安,眉眼之间都是忧意。
产房内,王宝钏望着天花板交错的紫毡玉带,脑海之中闪过王家曾经一幕幕的惨状。
想到了她本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却为了一个男人与亲爹三击掌断绝关系,导致整个王家沦为了长安城的笑柄。
想到了她不嫌夫家贫寒,嫁过去挖了十八年野菜,他却在西凉做尊贵的驸马爷。
想到自己年老的父亲在金銮殿外被薛平贵羞辱,一步一拜,跪拜入殿,在昔日同僚面前再无一丝尊严。
想到自己最终死于谋算之下,被活活烧死在华清宫中,她王家大族彻底没落。
似是想到了前世那个还未出生便生生流掉的孩子,王宝钏眼角划过一丝晶莹的泪珠。
强烈的恨意支撑着她,一口银牙似快要被咬碎一般,她满目恨意,唇齿之间血腥弥漫。
绣楼内女子的喊声渐渐弱了下来,丞相夫人身形一晃,整个人差点栽倒。
“宝钏,我的宝钏……”
丞相夫人嗓音颤抖,眉目之间带着难掩的担忧。
她知道生产是女子过鬼门关,若是没有顺利度过,那便是神仙都救不回来,她实在担忧她的女儿。
“娘,宝钏福泽深厚,肯定会没事的。”
王金钏微微皱眉,面色隐隐带着担忧。
她才生产不久,自然知道其中有多么的艰难。
况且王宝钏腹中胎儿未满十月,已经算是早产,恐怕是凶险万分。
李浔微微皱眉,他抿着唇,线条流畅的容颜闪过一道担忧郁色,他大步流星的朝着绣楼而去,却被丞相夫人拦下。
“殿下请留步。”丞相夫人纵然担心女儿,可她心中也是清楚其中的利害。
一般来说女子的产房血气熏天,男子若是进入则会影响气运。
实际则是女子生产完太过狼狈不堪,甚至伴随着难闻的恶露,若是男子见了这种情况恐怕会嫌弃,日后不再宠爱自己的妻子,所以便有了这种说法。
丞相夫人担忧自家女儿遭了夫君嫌弃便道,“殿下请止步,女子产房,殿下不方便入内。”
“岳母,夫人现在很需要我,那些鬼神之说本王并不信,本王信的从来只有自己。”
李浔黑眸微抬,眸光缓缓落在了绣楼的大门之上,毫不犹豫的抬步而去。
“这……”
丞相夫人面色复杂至极,欲言又止,似是想要去拦太子,却因为于理不合还是犹豫了,便是这一犹豫,李浔便走到了绣楼门口。
“哎……”
丞相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怪她这个做娘亲的没有本事身份低微拦不住太子,不过以太子对宝钏之心,恐怕也不会嫌弃宝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