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钏的眸光略过陈嬷嬷，语气淡然。
光天化日之下，又有侍卫护身，陈嬷嬷福了福身道，“老奴明白。”
陈嬷嬷退下后，几个王府的侍卫也退后了几步，给了薛平贵一个说话的机会。
薛平贵看向面前一如去年冬日那般惊艳的姑娘目光陡然变得犀利了几分。
“你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薛平贵问出了他一直藏在心底的问题。
他的梦并不全面，他仅仅只看到了自己为了王宝钏只身白马走三关，只为了见一面这个等了他十八年的结发之妻，最后更是封了她为中宫皇后。
所以薛平贵真的不理解为何王宝钏要那般待他。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让她等了十八年？
可最后她也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她还有什么不如愿？
“为什么，你不清楚么？”
王宝钏眸光淡淡，看向薛平贵的目光带着微微寒意。
看着面前面色微寒神色冷若冰霜的贵气女子，薛平贵嘴张了半天最终惊愕道，“你也做了那个梦！”
他深刻怀疑梦中所见是前世真实发生，不然他怎么会见过一些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事，甚至知道西凉国的一些繁复礼仪。
“梦？”
王宝钏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薛平贵。
“你想起了前世的事？”
若是薛平贵想起了前世曾经发生过之事，那当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原本还觉得有些无趣，若是薛平贵也重生了，那么她倒是想要看看棋已经被她走到这一步了，薛平贵她该如何翻盘。
“前世？若是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那我已经立你为后，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究竟在贪恋什么？”
薛平贵呼吸微微一紧，心中如同堵了一块巨石一般喘不过气。
他从高高在上的大唐皇帝到如今的喂猪庶民，这一切都是源于面前的这个女子，想到这里薛平贵手背青筋毕露，隐隐有些恨王宝钏。
“立后。”
王宝钏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搞笑的笑话一般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所谓的立后便是等了十八年最终当了十八天的皇后，我王家满门被你设计囚杀，我与代战一把火被烧死在华清宫中吗？”
王宝钏抬眸正视面前风尘仆仆的少年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讥诮，她往前走一步，薛平贵便退一步。
薛平贵的梦并不全面，梦中都是他辉煌岁月的场景，压根没有梦到王宝钏这个失宠皇后惨死的场景。
华清宫中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他在金銮殿中歌舞升平，酒池肉林，自有娇妃美姬环绕。
“不，这怎么可能！”
薛平贵有些迟疑，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做出那般事情。
或许就连薛平贵自己都没有想到曾经赤诚热烈的少年郎会变得疑心猜忌，那般不堪。
王宝钏冷嗤道，“怎么不可能，你听闻我改嫁时应当是喜不自胜吧，是否庆幸自己终于能够成为西凉驸马了，入赘我丞相府便诸多不愿，入赘西凉你倒是喜不自胜，你这傲骨当真是时有时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