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书房。
“跪下!”
短短两个字,王允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王宝钏自然是知道她迟早有这一日,撩开衣袍,她跪在僵硬的地板上。
王允抬起手,双眼带着几分猩红,似乎是想要打她,略显粗糙的手掌却悬浮在半空,始终落不下去。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王允气急,胸口隐隐作痛。
他从未想过他的女儿竟然有这般胆子,甚至比他都敢做。
偷龙转凤,狸猫换太子,将假皇子捧上高位,甚至安排了一场刺杀的戏,让整个沈御史一家再也翻不了身。
不错,画舫刺杀的几个刺客都是丞相府的暗卫。
凡是世家大族都会暗中培养一些私卫,替自己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这一次画舫刺杀便是他王家悉心培养多年的暗卫所为。
王允实在不敢想象,若是今日种种被人揭出来,那么整个王家将置身于烈火中。
“女儿知道,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薛平贵,他不配为皇子。”
王宝钏语气坚定,丝毫不知悔改,她也料到了迟早会有这一日。
所以她选择了四殿下,若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她到底是出嫁的王妃,丞相府也能撇的清关系,夫家也不会因为她的原因受牵连。
若是自己不早些告诉丞相王允,恐怕他亦是如同前世一般暗害薛平贵,她的计划也不会如此顺利。
“此事一但东窗事发,你可知道我王家要面临的是什么?”
王允深深叹了一口气,跌坐在木椅之上,心中悔恨自己当宝钏这孩子有分寸有清明,就将调遣暗卫的令牌借给她了。
没想到她竟然是干那种大逆不道之事。
“女儿明白,女儿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谨慎,绝对不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日,即便有,我也有法子与王家撇清关系。”
王宝钏跪在地上不卑不亢,语气却没有半分后悔。
就连王允都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宝钏会对薛平贵有这么大的恨意。
“你此举意欲何为,他如何得罪了你。”
王允知道,事已至此再无回旋的余地,只希望阿檀能够过得了宣帝那一关,否则王家危矣。
“我与他,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王宝钏的眼尾猩红,这一世她便是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要将薛平贵大卸八块。
丞相王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自然清楚女儿做的事有多大的罪,如今当务之急是让薛平贵这个真皇子消失,只要他死了,阿檀皇长子的身份也就坐稳了。
王允的眼角划过一道狠戾,他自然知道此事是大逆不道,可是如今他早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
这一日,宣帝巡回了流落在外多年皇长子被寻回的消息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就连奄奄一息瘫在破庙记得薛平贵都有所耳闻。
他浑身脏污不堪,被大虎等乞丐差点打断了一条腿,脸上都是鼻青脸肿,身上最后一锭金子也被抢走,甚至没有钱去抓药。
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藏在破庙下的供桌底下。
因为这破庙还有另外一群乞丐的存在,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薛平贵待在他们的地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