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内空荡无比,只有王宝钏与魏豹。
王银钏走后,王宝钏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殆尽,脸上毫无情绪,她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缓缓开口,“魏公子,请坐。”
她的嗓音冰冷如同冬日凝结成冰的溪水一般又冷又硬。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曾经的失子之痛。
虽然魏豹不是有意的,可的的确确是他间接害的她那未出世孩儿流产。
她惋惜的是那个与她血脉相连的腹中之子,而不是薛平贵的孩子。
想到薛平贵,王宝钏的眼底浮现一抹讥诮。
死了也好。
死了也干净。
若是陪着她这个做娘的在寒窑长大,恐怕十八年后被接回皇宫依旧逃不开一个死字。
那畜生,根本不是明君,连自小养在膝下的薛翔,啊不,李翔都能痛下毒手,更何况一个分别十八年毫无感情可言的孩子。
“三小姐?”魏豹轻声细语的试探道。
刚刚他一直观察着王宝钏,丝毫没有错过少女眸中怨恨的杀机。
魏豹心下一惊,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自幼养在深闺之中的千金小姐怎么会流露出这种叫人心中发颤的情绪。
“三小姐,真是对不起啊,我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你。”魏豹俊逸的脸上一派赤诚坦荡,好似正人君子一般,良久,他道,“可是我哥跟我说,救你的那个人居心叵测,你可要小心点儿,所谓人心难测啊。”
闻言,王宝钏轻笑,漆黑冷冽的瞳仁微抬,毫不避讳的对上魏豹的眸子。
“三小姐......你笑什么?魏豹所言句句属实,若三小姐不信,魏豹大可以去查出证据给三小姐。”
王宝钏敛去眼底的冷嗤,她娇嫩精致的脸上绽开一个如同鲜花一般明媚的笑意。
魏豹正在沉溺于王宝钏笑意中如痴如醉之时,王宝钏下一句话却让他感到如坠冰窖。
“魏公子,明人不说暗话。”
“那一日,宝钏被蒙面贼人掳走之时身上用的是域外价值千金的瑶华十几香。”
“这香气一旦沾染上,数月都不会散。”
“宝钏有一问,不知魏公子可否为宝钏解惑。”
少女嗓音娇软好听,她红唇轻启,如同春日罂粟一般让人着迷,可她说出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窖,“那一日慈云寺,宝钏并未见过魏公子,不知魏公子可否告诉宝钏,您身上的瑶华十里香是何时沾染上的?”
王宝钏容颜之上带着笑意,可那笑意却让人发自内心的畏惧,忌惮。
魏豹下意识的抬起右臂,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黑眸之中闪过一道慌乱之色,“三小姐惯会说笑,我与三小姐同在大厅说了好一会话了,身上沾染些香也是应该的。”
魏豹说完,眸色微沉。
他觉得王宝钏变了。
以往的三小姐带着富家千金才有的书卷气息,是自小出生在书香门第受良好教养的女子才会有的气质。
可是如今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令人心惊的阴郁。
她虽然在笑,可她的笑意却是无尽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