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富察容音已有孕四月,愉贵人也即将临盆。
天气渐渐转凉,各宫少不得要用些银炭取暖。
杨七七担心原剧中的阴谋重现,只要弘历不在,便时时刻刻贴身跟着富察容音。
皇后的吃穿用度,样样都是她亲自把关。
甚至是连院子里的水缸,也日日反复检查有无破损结冰……
一开始,明玉等人只当杨七七紧张过度,还取笑她小题大做。
后来见多了,便也耳濡目染,也学着谨小慎微起来。
如此尽心竭力伺候皇后,倒是没什么时间和富察傅恒谈情说爱。
自那日一吻后,二人算是确认了关系。
可在这后宫中,无论臣子有多重要,不管宫女有多得宠,只要他们无皇命在身,私相授受便只是禁忌。
是以,杨七七和富察傅恒只在长春宫见面。
有了富察容音和明玉的掩护,即便是心有不甘的尔晴,也抓不住把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感情与日俱增。
两人蜜里调油了两个月,西南边境便传来敌军侵占的消息。
富察傅恒主动请缨,再次上了前线。
富察容音明白他在谋划什么,杨七七也知道他的心思,因而二人全力支持他的决定。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杨七七又一次主动吻上了富察傅恒的唇。
虽说依然是蜻蜓点水,却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动力。
第二日,富察傅恒带着杨七七炙热的爱意,壮志勃勃地踏上了远征的旅途。
他要为她,争出一条光明之路!
…………
这日,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屋外北风呼啸,凛冽刺骨,人稍微往外头一站,便能把耳朵给冻掉。
“这鬼天气,怎的这般寒冷!”
长春宫偏殿,明玉拨了拨炉子里的银炭,跳跃的火光倒映在她写满担忧的脸上。
“璎珞,如今外面数九寒冬,也不知富察侍卫他们那边情形如何,会不会也如京城这般寒冷?
富察侍卫他们有没有带够衣裳,会不会冻着?”
“你这是在担心富察侍卫?”杨七七好笑地望着脸色忽赧的明玉,歪头调侃道:
“怕不是你在担心富察侍卫身边的海兰察吧?”
“你……你别胡说!”明玉小脸儿一红,虚张声势地梗了梗脖子,嘴硬道:
“富察侍卫是娘娘的弟弟,我替娘娘担心他难道不可?
你别以为他是你的,便霸道地不许别人担心!”
“好好好,我霸道,我霸道。”
杨七七对明玉总是百般纵容,见她脸上的红晕消散了许多,便悠悠开口道:
“你放心,西南不比京城,到底地处南方,顶多刮刮冷风,鲜少下雪。
再者,他们是习武之人,也习惯了风餐露宿……我相信,海兰察会平安无事的,你别害怕。”
听了这话,明玉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忍不住呼了口气。
可转念一想,才知中了杨七七的圈套,羞得明玉抓起袋子里的银炭就要往她脸上比划。
“好啊璎珞,你取笑我,看我不把你画成大花猫!”
“明玉……”杨七七灵活躲开,一把抓住明玉的两只手,压低声音提醒道,“嘘……安静些,别吵醒娘娘了。”
明玉回头瞅了一眼内殿,乖乖地放下了“凶器”,拍了拍手心的炭渍,小声嘟囔,“哼,饶你一次!”
“好明玉,多谢你不画之恩。”杨七七伸手捻了捻明玉鬓边的一缕发丝,忽然严肃起来。
“明玉,我知道,前些时日,娘娘常让你去侍卫所给富察侍卫送汤。
这一来二去的,你和海兰察便熟悉起来。”
“我……”明玉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被杨七七打断。
“海兰察一表人才又风趣幽默,家世不错还文武双全,是个不错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他对你有情。
我知道,你也对他有意。
你们二人乃是天作之合。
我想告诉你,他日若是海兰察来向你表白或者提亲,你不要有所顾忌,尽管答应,明白吗?”
“璎珞……”杨七七的表情太过郑重,好似在交代身后事一样,着实吓到了明玉。
“你为何突然说这些?你怎么了??”
“我没事。”杨七七揪了揪明玉滑不溜秋的脸颊,笑得粲然,“我呀,就是想你有个好归宿,可以和我一同出嫁呀。”
“璎珞……”明玉的心被狠狠触动,心口暖融融的,眸子蓦然泛起了水光,哽咽着点点头,“嗯,我都听你的。”
“乖。”杨七七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明玉的脑袋,清澈的眼眸骤然凌厉起来。
“可在这之前,我们必须保证娘娘无后顾之忧。”
明玉吸了吸鼻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疑惑地望着杨七七,猜测道,“你是说……”
“没错。”杨七七给了明玉一个赞许的眼神,附在她耳边低语道,“若是尔晴来找你,你假意答应,然后……记住了吗?”
这事,必须谋而后动。
只有这样,方能破了那虎视眈眈的阴谋。
明玉重重地点头,“记住了。”
…………
五日后,愉贵人顺利诞下弘历第五子,取名永琪。
愉贵人也母凭子贵,一跃晋升为愉妃。
弘历念在怡嫔照顾有加,也擢升其为妃。
原本一个宫只能有一个主位,可愉妃怡妃情同金兰,不愿意分开。
弘历便破例,让两妃共主永和宫。
又过了一段时日,雪迹消融,天气晴好,弘历便着内务府为五阿哥永琪筹备满月宴一事。
满月宴当天,太和殿内聚满了皇亲国戚。
除了身子不利索的富察容音得到弘历特许,无须来参加宴会,其余各宫妃嫔悉数都在。
太和殿有房五十五间,除却用于各种宴会的正殿,其余便都是为赴宴来宾准备的小憩房间。
当夜,和亲王弘昼入住了左侧第六间。
尔晴代表皇后赴太和殿为五阿哥送礼。
放下礼物后,她便出了正殿,从长长的侧殿绕过,也不知做了些什么,耽误了两刻钟才回去。
“明玉。”一踏进长春宫,尔晴便叫住了早与她生疏的明玉,慌慌张张地哀求道:
“明玉,我有件事求你,只有你能帮我。”
明玉挑了挑眉,一脸不愿意,“我一个粗手笨脚的宫女能帮你什么忙?”
尔晴拉着明玉的手,一副楚楚可怜潸然泪下的模样。
“明玉,我知道你对我心有不满,我也确实做错了事。
可娘娘已经罚过我了,她也原谅我了,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也原谅我一回?”
“你别这样,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明玉别扭地挣开尔晴的手,心里越发瞧不上她,觉得她就是杨七七口中所说的“绿茶婊”。
可想起那日答应过杨七七的事,明玉便忍着不快,故作妥协道,“何事这般严重?
你说吧,我能帮,便尽量吧!”
“好明玉,谢谢你,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尔晴激动地直抹眼泪,忙不迭将明玉拉到一边,煞有介事道:
“明玉,其实,我是有事求璎珞。
可你知道,上次皇上的事,她对我成见太深,便不再同我说话。
我也自觉愧对璎珞,无颜面对她……
你和她关系好,我只能来求你了。
明玉,璎珞若是不帮我,我怕是小命不保了。”
“这般严重?”明玉狐疑地看着尔晴。
尔晴点点头,又附在明玉耳边说了些话。
明玉听了,眉头一皱,若有所思了许久,终是颔首应允,“好,我试着帮你求求璎珞。”
“谢谢你,明玉!”尔晴露出了感激涕零的笑容。
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反而在灯光的照耀下,多了几分阴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