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折返回了病房,钟伯正好打了热毛巾出来,“我给老爷子擦擦身子。”
顾时宴点头,随后走到司意眠跟前,蹲下道:“钟伯在这照顾爷爷,你跟我去诊室把伤口处理了,然后休息?”
司意眠想说自己身上的伤没事,想陪着爷爷,已经被男人霸道的打横抱起。
“你休息好了,才能让爷爷放心,他虽然昏迷着,但知道你跟他说话。”
只这么一句,将司意眠想拒绝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值班护士正在护士台,刚打了个哈欠就看到顾时宴抱着个女人从面前走过,长大了嘴巴一直等人走了才记得把嘴巴闭上……
刚才?那是顾医生!?
他不是请假回家休养了么!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抱着个女人就这么路、过、了~?
司意眠不是第一次来顾时宴的诊室,但是还是第一次被他抱到后面的休息室里。
“床并不会太舒服,床品都是我平时用的,很干净。”男人说着,蹲下身替她把鞋子脱了。
脚上的伤口已经破皮泛红,卷着边,显得愈发可怜。
“疼不疼?”男人心尖泛着疼,觉得呼吸都有几分困难,尤其是她闷声不吭,不喊痛也一直很坚强,唯独在山涧乱石之中朝他跑来的时候,有片刻的恍然和激动,剩下地便是一直安静地呆在他身边。
细细密密的心疼下,也唯有他自己可以察觉到的,怒到极点的冷。
“还好。”司意眠说得是真的。
最疼的时候,莫过于知道季璟淮拽着她,宁可看着她摔在地上,也要拿她交换林知薇的那一刻吧。
每当她以为,事情不可能更糟的时候,季璟淮总能给她上一课。
顾时宴抿唇,起身去拿了包扎的东西进来,休息室的门被锁上,男人的手指落在她肩上,替她将拉链拉下。
身上的伤口很多,很密集,大部分都是叶片刮伤,脸上也有,像是上好的美玉多了许多斑驳的伤痕。
“会有点刺痛,忍着点。”他安抚道。
“嗯。”司意眠没敢抬头,虽然她知道男人在注视着她。
冰凉的棉签抹在伤口处,带来微微的泛酸,闻着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司意眠有些昏昏欲睡。
男人小心耐心地清理掉卡在伤口处的小砂砾,抬头时,已经看到她累得头一顿一顿地点着,眼瞧着就要磕下去了,男人倾身,正好捧着她栽下去的脑袋,将她小心地放到枕头上。
司意眠只觉得陷入了一个十分有安全感的床铺里,不再是那黑暗的雨幕荒地……
她不知道的是,男人一直蹲在她身侧,看着她的倦容,心底的酸涩,几乎将他淹没。
司意眠是被骂声给惊醒的。
她腾一下坐了起来,以为自己还在绑匪手中,可是闻着周围的气息,意思回笼,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在医院了。
“你这腿,你是不想要了是吧!?你看你就瞎折腾去吧。”骂声还在继续。
司意眠起身,摸索到门口,声音就在门外。
“你自己也是当医生的,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病人,你这个样子还想好啊!?你做梦么!”
“张医生,我知道错了。”是顾时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