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辞和徐长卿转头一看，竟然看到了方大虎，从外面走 进来，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还真的像是状告的人。
“你？”掌柜的狐疑地看着方大虎，猛地想起来，前天他确实来过这里，立刻沉了脸，“我这里卖霉茶？前天是你过来索要钱财，我不给你，你便如此诬告我，不过，相信大人应该是明鉴的！”
他说着话，怎么听着那语气都特别的讨打。
暮云辞浅浅一笑，“所以，本官特意过来调查一番。徐长卿，将掌柜的和茶博士都带回去，仔细审问！”
掌柜的明显不服气，他身边的店小二突然凑到他 的耳边说了句话，掌柜的立刻就冷笑着，“原来是大人您故意下的套啊，说吧，要多少银子，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
“哼，也就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徐长卿二话没说，到了他们的跟前，使劲地推搡了一下，“大人素来都是明察秋毫，就算是个普通人过来击鼓，大人也同样会受理！更何况，方大虎乃城门守卫，闲暇过来，发现了问题，自然要禀告大人的！”
有店小二狠狠地盯着他们，那眼神分明是杀过人的，瞧着他们的时候，简直都要把他们也给杀了，甚至，徐长卿都注意到，他们的手慢慢地摸向了腰间。
显然这里的店小二和内里的人，若是真的打起来，只怕他们也未必能占得了便宜。
掌柜的瞧着剑拔弩张的，轻蔑地笑了笑，“既然大人要问话，那我随着去就是了！”
他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店小二几个人才没那么的紧绷，故意抓着他的手，好像万分担忧似得。
暮云辞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让徐长卿带着掌柜的和茶博士回去了。
而他则带着方大虎去了他们平日里歇着的地方之后，才淡然地问着他，“你怎么去了那里，是瞧见了我和徐长卿，还是一直都暗中跟着我们的？”
方大虎也不隐瞒着，“其实这件事儿，鬼主也发现了不对劲，他派我暗中调查的，若是可以的话，自然还是交给大人你去处理更好！”
“看来鬼主是个很明事理的人啊！”暮云辞的语气里带着点讽刺，可方大虎却丝毫不介意，自顾自地说道，“鬼主前些时日，就已经注意到这些人了，所以，派人一直都在盯着。这里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据点而已。”
“哦，你们知道的不少啊！”暮云辞的神色不禁郑重了起来，虽然他之前对于这个地区的鬼主有所耳闻，传闻中的鬼主亦正亦邪，现在竟然还主动帮他做起事儿来，这更让他心生警惕。
方大虎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大人放心，平日里的守城门我一定会好好的做好的。至于这次的案子，我会极力配合着大人。当然，我做这些也并不是对大人有多大的忠诚，只是不想让我们鬼主的名誉蒙灰！”
这话说的坦诚，暮云辞也就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鬼主了。不知道你们现在都查到了什么？”
“这里的茶楼是其中的一个据点，他们后院很大，还有地窖，里面现在应该还有…尸体，还有个药材铺的，就是平日里负责确定人的，他们通过给人瞧病，确定人的骨骼，还不错的，就标记好，后面的，自然有人去抓，送到茶楼去。再往后的，我就查不到 了。可能，是城里很厉害的人吧！”
他说着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一些。
暮云辞微微沉思了下，就故意问着说道，“你的意思，城里很厉害的人，应该是个在京城或者朝堂上，都有些厉害的人吧？比如，告老还乡的官员？”
方大虎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这分明也就是承认了。
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能在城里这么容易的将骨架运出去，自然是需要点实力的。
只是，暮云辞自然也不会完全相信他的，点点头，冲着他装作感激地说道，“如此，还多谢了！若是这个案子破了之后还希望你能帮我引见鬼主，我自然还是当面感谢更好！”
“这个倒不必了，”方大虎却一本正经地回答着，“鬼主说了，大人怎么说也算是个好官。能与大人共处益州，是也鬼主的荣幸！”
暮云辞点点头，“鬼主的这番胸襟，真的是让我佩服！本官也就先回去审问了，若是有个风吹草动的，还希望你能及时告诉！”
“这个自然，”方大虎不卑不亢地送着他离开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暮云辞不禁冷笑了一声，并不是他有多么的信任老侍郎，只是方大虎做的太明显了。
好在很快他就回去了衙门，徐长卿已经审问了一会儿了，现在正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见到暮云辞，徐长卿就跑了过来，“大人，里面的那两个跟粪坑里的石头似得，又臭又硬，就是死活不承认，他们卖了霉茶。”
暮云辞冲着他淡淡地笑了笑，给他使了个眼色，才故意声音有些大的说道，“其实，我刚刚问过了方大虎，他也没有背的意思，就是想要店家赔偿点损失就罢了！”
徐长卿立刻会意，“那他不早说，害的我这个累的，说的口干舌燥，他们要是在不招认的话，我就打算直接用刑了！”
“这个不用，”暮云辞摆摆手，示意他安静一下，“相信掌柜的和茶博士都是明白人，补了他的茶钱，也就算了。”
里面的两人听到了，对视了一眼，轻蔑地笑了笑。
果然还只是为了银子而已，非要绕这么大的弯子，什么青天大老爷，简直跟笑话一样。
只是两人还装作不知道似得，等着暮云辞和徐长卿走进来，又与她们说了一遍，两人立刻掏出了银票。
“大人，其实我们都是正经的商人。刚刚那个守卫，以后若是想喝茶了，就来我这里就好！”掌柜的笑眯眯地说着，这话听上去好像很真诚一般。
暮云辞看着他们离开之后，才冷冷地吩咐着徐长卿，“你追上去，再跟掌柜的敲诈一点，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