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子点点头，胸有成竹地说道，“好。若是我做不到，我便出银子，厚葬季云天，还亲自在他的坟前磕头认罪！”
铁柱几人这才彻底离开了衙门，暮云辞摇了摇头，看着红娘子，轻声地问道，“不知道红娘子有何计谋，可否说与我听?”
“大人之前不是也在打荀慧茹的主意吗？”红娘子反问着，她相信，以他的才智，肯定也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暮云辞微微一笑，没有否认，从他知道苟慧茹怀了身孕开始，就有个想法，只是，他还需要斟酌一下。
“我来谈，”红娘子难得如此主动积极，暮云辞盯着她看了看，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着，“你为何对季云天的头骨，如此在意？”
红娘子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也许她可以告诉他，但是立刻就装作之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我不是仵作吗？见到漂亮的骨头，喜欢而想要霸占，不是很正常吗？”
这回答无懈可击，虽然暮云辞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见着她不想再多说，也就没有继续逼问。
正好之前在永州留着的那两个衙役回来了，暮云辞就带着两人去了书房里。
“大人，”其中一个衙役说道，“我们在的那几天，我负责盯着王朝阳的家里，；他去跟了李本磊刺史，但是，目前来说，并没有太多可疑的地方。”
“小沐没有着急王朝阳的事儿吗？”暮云辞听着反而觉得疑惑。
这样的外室，不是应该很担心着男人的安危的吗？怎么小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呢！
“瞧着是没什么异样，平日里哄哄孩子，没看出来有多担忧着，莫非，她是笃定着王朝阳就回不去了？那样的话，她孤儿寡母的，可……”衙役忍不住推测着，“那就是王朝阳给她留的钱财足够她和她儿子过完下半辈子了……”
暮云辞的手指轻轻地瞧着桌面，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除了衙役说的那种可能，还有一种，那就是王朝阳会脱罪，平安无事的回去那里！
现在时间也不多了，他需要快点把王朝阳定罪，看来，只有试试红娘子的那个办法了。
而红娘子此时已经带着荀慧茹又回来了，直奔着大牢里。
王朝阳满脸的嫌弃，这牢狱里，地上只有干草，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坐，可是站的久了，腿又酸痛，只好给了狱卒一个玉扳指，换了块好一点的木板，勉强算是坐下了。
听到走路的声音，他还以为是暮云辞，干脆别过脸去，理都不想理会他。
他相信，只要他能坚持，一口咬定跟他没关，再加上李本磊刺史的斡旋，他肯定就能出去了。
“朝阳，”荀慧茹轻声的一句话，让王朝阳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
犹豫了一下，王朝阳还是缓缓地转过头，瞧着这个跟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看着她的白发几乎染了半头，明明他当时离开益州的时候，她只有几根白发。
一时间，王朝阳的心里五味杂陈，可想着小沐和孩子，他又板起脸，冷冷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没什么，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我怀了。”荀慧茹淡定地说着，还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下几乎看不出来的小肚子。
王朝阳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都非常的努力想要个孩子，可是都没有，这怎么他才决定要离开了她，她就有了？
他很想伸手，但是瞬间又摇摇头，这怎么可能？
“哼，是因为我不在家，你与管家两人苟且私通了吧？”王朝阳眯着眼睛，忍不住恶毒地质问着。
本以为荀慧茹一定会生气的大吵大闹的，可她却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原来你都知道了。”
这话说出口，让王朝阳几乎瞬间脸胀的通红，指着荀慧茹破口大骂着，“你个贱人！我还未曾与你和离，你就迫不及待的跟别的男人，还搞出来个孽种！”
“那又如何？”荀慧茹云淡风轻的，继续嘲笑着他，“至少，这个是我亲生的。你和那个女人的孩子，你确定是你自己的吗？”
“你怎么跟小沐比！”王朝阳几乎都要把脸挤变形了，他恨不得冲出去，狠狠地暴打着这个女人。
他真的觉得，她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不然的话，她不会在任何时候，都是这么的冷淡！
这么多年来，她几乎从来都没有生过气、发过火，说起来是端庄贤惠，可是，现在想想，她似乎就像是只有一个壳子留在他的身边了！
“朝阳，你真的可怜，”荀慧茹幽幽地叹了一声，这叹息似乎是真的觉得他非常的可怜似得，她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在他的面前展开，“你自己看看，这是咱们上次去京城的时候，瞧的那个御医写的！”
王朝阳只见那上面写着，“肾阳虚损，如溃堤之势，盖挽也不可得全。尽人事。”
“怎么会是我的问题？这么多年，不都是你在吃药吗？”王朝阳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一黑，好像天都塌了下来。
“我只不过是顾及你的颜面，”荀慧茹同情地看着他，“本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就算了，可惜你…… ”
“你骗人！”王朝阳根本就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自己煞费苦心的谋划这一切，就是因为有了孩子有了盼头，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虚幻的！
荀慧茹听着不禁摇摇头，“其实你也挺可怜的。永州那边的那个女人，根本都不关心你。但凡她的心里有一点你，至少也应该弄个状师过来吧？”
这话简直就是压垮王朝阳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状若疯癫地吼道，“不会！小沐对我温柔如水，为了怀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
“是吗？你回来也有一两天了吧？”红娘子冷笑着。
王朝阳听了，突然一动不动的，死死地盯着荀慧茹，那眼神似乎是恍然大悟的恨意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