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委屈巴巴地看着小六,她没想到小六会大言不惭地说完呼她巴掌,还要恐吓她说哥哥不会帮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可今天是人家在办喜事,哪怕再心有怨恨,也不能处处和她作对。
万一哥哥真的不再帮她了,岂不是很难堪。
玱玹走进院子,转身回头看向小心翼翼的阿念,“怎么了?你为何如此紧张?”
阿念偷瞥了一眼盛气凌人的小六,她可怜兮兮地说道:“没、没有,哥哥,我们等会儿喝完喜酒就回去吧!”
玱玹心知肚明,八成是上回来人家这里喝喜酒,把小六推进河里的事,让她对小六心生畏惧。
所以这回她打算乖乖地跟着自己,配合自己参加完这场婚宴。
小六打死都没有想到,自己就是叮嘱了一下阿念而已,却把她吓得那么惨。
现在想来确实不应该啊!
毕竟这个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不对,貌似刷视频看到有人说,小夭并非皓翎王所生,那这样说的话,阿念和她就真的非亲非故了。
小六摇了摇头,这是电视剧里的场景,这也是大荒内的故事,她得忘记莫须有的剧情,否则这个故事莫法进行下去了。
她暗暗发誓,就把阿念当成调皮捣蛋的妹妹就好。
宾客盈门,吉时已到。
串子和桑甜儿的喜事终于在众人的见证下顺利完成,而这次小六没有缺席,硬是看着串子和桑甜儿向她下跪叩拜。
没办法,串子和麻子一样,没有亲人,没有父母,唯有小六。
所以这拜高堂就由小六和老木代替了,毕竟老木年事已高,又是辰荣的一个兵,值得这么一拜。
小六自然也是受得起这么一拜的,毕竟她是串子的再造父母,如果没有小六就没有串子的今天。
串子和桑甜儿自然是懂礼数,知道该拜谁的人。
唯有春桃一直对桑甜儿有偏见,就连桑甜儿的婚礼,她都嗤之以鼻,脸上明显有了鄙夷不屑。
小六明白,春桃只不过是看不起桑甜儿的出身罢了,也并不是真的眼高手低。
毕竟麻子和春桃也很少回家住,这个家自然是要交到串子和桑甜儿的手中。
只要她和串子过得好,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日子过得好了,也会让人另眼相待。
玱玹攥着小六喝得天昏地暗,他们借着酒劲高谈阔论。
阿念后悔死了,就这样坐在玱玹的身边,看着自己的哥哥竟然和小六这种腌臜的人,喝得如此尽兴。
夜已深,皎洁的弯月悬挂于高空,繁星点点,微风拂面,醉意更浓。
小六握着桑葚酒的瓶子,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道:“你知道吗?我被那狐狸精囚禁折磨那些年,过得那是暗无天日,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重获新生的机会,可是没想到我竟然一气之下把他杀了,趁机逃了出来。”
玱玹借着酒劲,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小六,听着她继续诉说往事。
“我颠沛流离那些年,我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身体乃至心灵都受到了重创,好在那个狐狸还算有点良心,竟然教我辨别药材,我才拥有了这一身本领,来到清水镇遇到老木他们才算安稳度日。”
玱玹被酒精萦绕,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小六的脸颊绯红一片,发现她好看的眸子中,竟然有了泪珠。
他何曾不知道小六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他都懂也都理解。
他一想到在清水镇初遇小六的时候,他没有把她认出来,甚至为了阿念打断了她一双腿,还扇了她一巴掌。
为了一统大荒,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利用她对我的信任和支持,来对抗五王和七王。
曾经滚蛋的自己,如今只想好好弥补。
小六她不愿意想起往事,那就随她好了,只要他记得她,只要它此生开心就好。
小六继续喝着酒,一旁的朏朏叽叽叽地叫着,似乎在叫她不要再喝酒了。
阿念等得不耐烦了,她看着桌子上肆意乱窜的朏朏,她笑着用手指去戳了戳它的小脑袋。
朏朏惊恐地退到一边,禁止阿念的爪子碰到它,甚至眼神充满杀意。
阿念见朏朏甚是可爱,他攥着玱玹的胳膊,“哥哥、哥哥,这个小东西好可爱,你可以让小六送给我吗?”
玱玹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小六,他对阿念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阿念,这是小六喜欢的宠物,你若喜欢,哥哥明儿给你去抓一只,这只就留给小六吧!她喝醉了,我们把她扶回房间就回去。”
阿念心有不满,她没有再反驳,也没有再撒娇,而是跟着玱玹一起把小六扶回了房间。
她知道哥哥的心里不再是只有她这么一个妹妹了,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心里居然有了小六,这个五大三粗的粗鄙之人。
玱玹并未感觉阿念有什么异样,以为她今天乖巧懂事了,很满意地说道:“阿念长大了,这样很好。”
阿念气呼呼地瞪着朏朏,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拍了一下朏朏的脑袋,骂骂咧咧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只宠物嘛!我只要想要,我父王就会为了我倾尽所有弄到我想要的。”
玱玹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习惯了阿念的无理取闹,任性妄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小六喝得醉醺醺,朏朏紧张了一个晚上。
它奶呼奶呼地守在小六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生怕她喝醉了,身体有不适。
直到第二天暖阳穿透木窗,清晨的鸟叫声响起,小六才缓缓睁开眼,看向趴在她身上睡着的朏朏。
小六看着朏朏就这样乖巧又安静地窝在她腋下,她宠溺地抚摸着它的呆萌小脑袋,忽然想起了十七。
十七为了她甘愿去给相柳做质子,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
她担心十七,想着串子和桑甜儿的事情已了,那她该是兑现相柳承诺的时候了。
她起身抖动着身子,发现全身已经疏散多了,她才把朏朏抱到被窝里,替它掖好被褥。
自己足不出户,在练药房练了一天的丹药。
既然要去陪相柳,那么毒药必不可少。
如果他敢折磨十七,她定要让毒药毒死他。
小六准备就绪,她拍了拍还在沉睡的朏朏,“喂,小家伙,你醒醒。”
朏朏因为守了小六一夜从未合眼,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它实在撑不住了才眯了一会儿。
谁知道竟然睡得这么香,连小六拍了它几下,它都毫无反应。
无奈,小六只能抱起朏朏,把它塞进自己的衣服里,想着去了相柳那儿,留给十七。
十七太孤单了,需要一个这么可爱的小东西陪着他。
哪怕他的本体是狐狸又如何?
朏朏和狐狸一样可爱。
小六临走前,她看向老木和串子还有桑甜儿,在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和她们说,自己要出去几天。
桑甜儿发现小六愁眉不展,吞吞吐吐的样子,她来到小六身边,温柔地说道:“六哥,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不妨直说吧!”
“那个……甜儿,我要出去几天,回春堂就交由你和老木打理,这是我草拟的药方,还有每种药草的名字和功效。”
小六掏出一大摞单子放在桑甜儿的面前,千叮咛万嘱咐,“你熟悉熟悉,这些天你就好好照顾药铺,我就几天就好,等我回来。”
桑甜儿拿起药方和配方,她点头爽快地答应:“好!六哥若有事就去做吧,回春堂你放心,我会好好打理的,老木你也别担心,既然我嫁给了串子,那回春堂就是我的家,老木就是我的家人,我爱这个家,胜过爱自己。”
小六看向一脸认真的桑甜儿,知道她说的这些话都是出于真心,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却还是强忍着泪水,“好甜儿,刚刚成婚就辛苦你了!”
桑甜儿眸子带泪,笑得很楚楚可怜的样子。
小六看向老木一脸不舍的样子,她笑着打趣道:“哎呀,我就只是外出七天而已,你们别弄得那么伤感啊!我还会回来的。”
老木转过身不再看小六。
串子冲着小六保证:“六哥,你别担心了,老木有我和甜儿,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得到串子和桑甜儿的再三保证,小六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走得安心了。
她怀里揣着朏朏,一路来到小河边。
刚好看到一脸威严的相柳背着双手站在毛球的身上,她冲着相柳大声疾呼:“相柳,你咋来得这么早啊?”
“还不错,还算守诺。”
相柳没有正面回答小六的问题,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提到了毛球的身上。
小六忐忑不安地坐在毛球的身上,首先想到的第一句问话便是:“十七他还好吗?”
“放心,死不了。”
“相柳你为何每次都要这么冷冽地跟我说话,我欠你钱了吗?”
“何止欠了钱,还欠了一屁股情债。”
小六觉得这句话莫名其妙,她不屑一顾地别过头去,“鬼扯,谁会欠你相柳大人情债啊!”
相柳被小六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他心烦意乱,他一把抓住小六的脖子,把她按到自己嘴下,“再废话,可别怪我一口把你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