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小六震惊地看向叶十七,她一出声,让玱玹也直勾勾地盯着十七看。
玟小六摇了摇头,觉得事有蹊跷。
她见叶十七表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看见他眼眶都急红了,却也没有得到他的答案。
“十七,你的嗓子这么快就恢复了?”
“我……”叶十七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刚刚还口齿不清,轩一来,你就突然好了,太不可思议了。”
玟小六绕着叶十七一圈又一圈地踱步打量着他,自己都不曾知道,自己的血还可以让他那么快恢复嗓子。
叶十七被玟小六盯得心里发怵,他紧张地说道:“是你小六不遗余力地救了我,所以我的嗓子才会好得那么快。”
“是这样吗?”小六不相信,总觉得事有蹊跷。
“嗯。”十七点点头。
阿念不耐烦了,她攥着玱玹的衣袖,“哥哥、哥哥,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啊!他们又是谁?”
玱玹安抚着,“阿念,你先别闹,以后你就知晓了。”
“那哥哥,我们可以走了吗?”
“好!”
玱玹被阿念攥着离开,他回过头对小六说道:
“玟公子,我们来日方长,我在西边开了一家酒铺,期待六哥大驾光临。”
小六深呼吸一口气,她朝玱玹挥了挥手,笑着答应:“好好好,得空了一定去。”
玱玹被阿念拉走了,小六紧张的心,终于可以回归到胸腔了。
她一屁股坐在摇椅上,继续跷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十七不再吭声,他静静地干着活,还时不时回过头瞅一眼小六。
还好,蒙混过关,不然定然会露出破绽。
小六也不经意间发现十七有心事,可她不好问,只能等他想说的时候,再说给她听吧!
十七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不仅身体无大碍,嗓子也可以正常说话了。
除了他身上的伤痕,不能被遮住的地方,她已经为他尽力做到不留疤痕,可是能遮住的地方,还是留下了满身疤痕。
那一道道疤痕触目惊心,像一条条虫子一样,就这样烙印在他矜贵的身上。
这些疤痕仿佛在时刻提醒他,你既然活下来,就要努力活着,心怀感恩之心,也不要忘记伤害过你的人。
小六出诊回来,她看着春桃,“桃子啊!我知道你喜欢我们家麻子,要不,你看看何时有时间,我跟你父亲一起吃个饭,先把这亲事定下来。”
春桃被小六这么一说,羞红了脸,她低着头,“一切都听六哥的。”
小六也不弯弯绕绕,毕竟她知道麻子和春桃彼此都有意,这门婚事定要促成才行。
十七的记忆力超群,他才没几天,就已经熟悉了各种药材。
倒背如流,过目不忘。
麻子和春桃定亲的日子确定了,小六数了数稀碎的银子,想着该去酒铺买些喜酒。
小六站在院子里,她四处打量,发现麻子自从确定了春桃以后,隔三岔五地往春桃家跑,医馆就少了一个人帮衬。
不过好在还有十七,一切照旧。
十七默默无闻地一人干十个人的活,和电视剧演的一样,真的是任劳任怨的那种。
如果这是命定的剧情,那小六也不能改变什么。
只能看向忙碌的十七,冲他喊道:“十七,快别忙活了,陪我去一趟轩的酒铺,我们去为麻子的订婚宴买些酒。”
十七乖巧地放下手里的活,老老实实地跟着小六来到轩的酒铺。
小六笑得很坦然,她看向玱玹在全神贯注地酿着酒,乍一看,这不就是小时候他们最爱喝的桑葚酒吗?
小六掩饰自己的小心思,她冲着玱玹说道:“轩哥,你家最好的酒是什么酒,我要订十坛。”
玱玹抬起头盯着小六,脸上依旧风轻云淡,“桑葚酒,我妹妹从小就爱喝。”
小六听着玱玹这句话破防了,如果一开始他就认出小六是小夭,不要那么残忍地对她,或许他们我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可惜,已经晚了。
无论重来多少遍,小夭最终还是和涂山璟在一起。
十七默默地看着小六的微妙变化,他没有吭声,静静地站在小六的身边,守着她。
小六平复了一下心情,她缓缓道来,“轩哥的妹妹好幸福啊!是阿念吗?”
“阿念?”玱玹停下手中的活,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小六,“你怎么知道我的妹妹叫阿念?”
小六又直言不讳了,她恨死自己了,别人都没有介绍他妹妹叫阿念,你这不是又不打自招了吗?
她脑中极速运转,想要找到什么好的说辞来打消这尴尬的时候,突然她灵光一现,“我猜的,看来我猜对了,哈哈……”
玱玹眉眼间透露着“猜的,看你怎么编”,“是吗?不过我另一个妹妹爱喝桑葚酒,六哥,你想要十坛桑葚酒,我等会儿派人给你送过去。”
“好嘞!”十六付过钱,又跟着十七去逛了喜铺。
这是回春堂第一次办喜事,也是麻子第一次娶媳妇,不能什么都不准备,也不能寒酸了。
小六拿出仅剩的银子,逛了很多铺子,她买了很多东西,手上却空空如也。
因为那些东西,全部都被十七抢着要拿着,所以小六只负责买,十七负责提。
路过兔子娘的早点铺,兔子娘冲着小六打招呼,“六哥,你咋买那么多东西啊!”
“这不,麻子马上要娶媳妇了,这都是为他置办的。”小六笑呵呵地回答。
“麻子真幸福,六哥人真好!”兔子娘笑着称赞,“婚宴的时候,别忘记叫我喝杯喜酒哈!”
“一定一定!”
小六背着手,继续大步朝前走。
十七一如既往地跟在她身后,手上提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小六走得累了,她又懒散地坐在石头上,听着石头先生讲故事。
这一次讲的是有关青丘公子涂山璟和他未婚妻防风家族小姐的婚事。
小六嘴里嗑着瓜子,心里却清楚得很,这个未婚妻终究还是要来咯!
而这一次,她定不会再让防风意映有机会伤害叶十七。
小六听得乏了,她冲十七招了招手,“十七,我们回家吧!”
十七淡淡地笑了,“好!”
回到回春堂,小六让十七把采购的东西都收拾起来,直到麻子和春桃的订婚变成了直接结婚。
因为小六一高兴,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完了,所以说好的订婚最后直接结婚了。
春桃也觉得没有订婚也没什么不好的,直接结婚反而直接可以和麻子在一起了。
说隆重也不简单的婚礼,就这样悄悄来临了。
婚礼当天,玱玹带着妹妹阿念前来祝贺,小六也不好当着父老乡亲拒绝。
只能笑着相迎,“轩哥来了啊!欢迎欢迎。”
玱玹将礼品递给十七,冲着小六说道:“恭喜恭喜,今天人多热闹,六哥不必招呼我们,我们自行安排。”
“那好,你请自便!”小六乐呵呵地招呼着其他人,没有再管玱玹。
阿念一脸不情愿,总觉得这喜酒喝得憋屈,可又不敢忤逆玱玹,毕竟那是她最爱的哥哥啊!
既然不能当面说不,只能背地里搞小动作了。
她尾随着小六来到小河边,看到小六在河边洗着蔬菜,她假装没看见,直接把小六推进了河里。
她拍了拍手,高兴地看着小六在河里扑腾,“哥哥一来,满心满眼都是你,你只不过是个男人而已,凭什么要剥夺我哥哥对我的爱,去死吧!”
小六被人猝不及防地推进了河里,她一边扑腾一边呛着水,一时半会儿忘记了小六会游泳。
十七帮衬着老木招呼宾客,置办食材,他累得一身汗,出门发现小六不在。
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他立马奔去了河边,发现阿念站在河岸上笑个不停。
他看向河里的小六,来不及想太多,纵身一跃,跳进河里准备救她。
可是他刚刚跳了下去,人就被一只大鸟给拖了起来。
小六被水呛得不轻,她大口大口吐着河水,看向还在河里找她的十七。
她心疼得想再一次跳下河,怕十七不会水性伤及性命。
可她想跳却跳不下去。
因为她的一只手被一个人给紧紧攥住,她回过头看向攥她的人,在回眸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人不是拥有小白脸的长相,魔女的白发,身穿白衣还有着九个脑袋的相柳吗?
他怎么就突然来了?
剧情不是还没到串子娶媳妇这一趴啊!
“你想死,你就跳下去。”相柳冷冷的声音席卷而来。
“那个,你能不能救救他,他才大病初愈,不能一直泡在冰冷的水里。”
小六红着眼眶,看向相柳,求他救十七。
此时十七还在河里扑腾,而阿念见人多,她悄悄地离开了。
相柳一个眼神,示意毛球从河里把十七叼了起来,扔在了地上。
小六赶紧上去检查十七的身体,询问他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
完全无视了背着手,一身冷冽气息的相柳。
十七抿嘴一笑,他反问小六,“你有没有事?小六,你怎么会掉进河里?”
小六摇了摇头,“我没事了,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跳下来救我,万一你不懂水性,遇到危险怎么办?”
十七看到小六这么关心自己,他满意地笑了,拉着小六的手,“救你,我愿意!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我也要你不能有事。”
小六的眼眶被河水浸湿过,此时她因为听了十七的情话,又抑制不住自己的泪腺,任由泪水打湿了脸颊。
“傻子,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相柳一脸茫然地看着地上互相抱着的两人,他冰冷的语气跟小六说话,“你们抱够了吗?”
小六一时担忧,竟然忘了相柳还在。
她又不好意思地站起身,看向这个九头怪,“你怎么来了?”
相柳狂魅一笑,“你这回春堂第一次办喜事,作为老朋友就不能来祝贺,讨个喜酒喝喝?”
小六一听到喝酒二字,她习惯性地摸着自己的脖子,生怕相柳一个猝不及防,又一口咬着她的脖子不放。
可后来她又想到自己并非小夭本人,那啃脖子这件事定然是不能再继续了。
小六看向相柳,“喝喜酒可以,今天是大喜事,只要是真心来祝贺的,我都欢迎。”
相柳脸上挂着轻视的笑容,他被小六请进了院子。
相柳霸气凛然地走在最前面,还不忘回过头睨了一眼十七,对他露出鄙视的表情。
小六余光中瞅见了那抹轻视眼神,现在她心乱作一团,已经忘了是阿念这个小妮子把她推下水了。
她只是在揣测,相柳怎么会来找她。
电视剧里,他们初次相遇还是因为她寻找朏朏才引发毛球的攻击,从而邂逅了九命相柳。
而这一次,所有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在她预料之中,这完全是和电视剧里的剧情背道而驰了。
玱玹因为迟迟不见阿念的踪影,他担心这个妹妹,到处寻找。
刚走到草药坡,看到失魂落魄的阿念朝他走了过来。
“阿念,你去哪儿了?”
“哥哥……”
阿念在看到玱玹的那一刻,她哭得不成样子。
“阿念,你怎么了?”
玱玹第一次见到阿念哭得这么伤心,他关心道:“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
阿念恶人先告状,她哭哭啼啼道:“哥哥,你要帮我报仇,是那个六哥,他差点把我推下河,呜呜~吓死我了,哥哥。”
玱玹皱着眉头,一脸不相信,可看到阿念如此,他又不得不去找小六问清楚。
小六刚好走到草药坡,她看向玱玹身后的阿念,那梨花带雨的脸上,隐藏着无人察觉的阴险笑容。
只是小六不想和她计较,她全身都湿透了,只想回到房间换下衣服再说。
玱玹不明所以,他黑着一张脸,狠狠地瞪着小六,硬是不让开道路让她离开。
小六看向如此护短的玱玹,她轻笑一声,“呵~果然还是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冷眼旁观。”
“六哥,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得罪了。”
玱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也是痛的。
“呵呵……”小六看向躲在玱玹身后的阿念,大概猜到了一些。
“你眼瞎吗?你看不见我全身湿透了吗?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是了。”
小六语气不善,她怒气冲冲地瞪着阿念,心里千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玱玹这才发现小六全身都湿透了,他流露出愧疚的心情,可是却还是不能直接责怪阿念。
阿念被惯得无法无天了,他这个当哥哥的也有责任。
十七看不下去了,他冲着玱玹柔声说道:“轩公子,事情的真相你应该问你妹妹,我们要回去换衣服了,还请别挡道。”
玱玹自然而然地挪开身子,小六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老木看到一身湿透的小六,“怎么回事?让你洗个菜,你跑河里抓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