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刺下,楚时却不知何时挡在了小兔身后,小兔回身时,楚时被袁将军的一剑刺穿了身子,嘴角渗出血。
季时宴一剑击退了袁将军。
小兔看着楚时滑落在她面前,被刺中的胸口不断溢出血,她伸手颤抖的在百宝袋里掏出灵丹,跪在了楚时面前,手不停颤抖着说道,
“楚时,楚时,你不能死!乖,快把灵丹吃了。”
楚时口中喷出血,紧抿着嘴,
灵丹只能救一息尚存之人,楚时被一招要了命门,已无生还可能,小兔看着他,忽然很难过很无助,她手一直抖着。
楚时笑着看向小兔,赢弱的说道,
“张小兔…我…只不过…是不想看到…嫂嫂的身体…受任何伤害,我好想…嫂嫂…我…要去见她了…你…记得…答应我的…帮…李府…满门洗刷…冤屈。”
“好!我答应你!你别死好不好?”
小兔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的眼泪一直流着,心里觉得很痛,这份痛不仅是她在痛,李有有也在痛,一时间她觉得身体很难过,浑身都在发抖。
楚时听到小兔的回答后,笑着闭眼,头垂了过去,小兔颤颤的伸手探向楚时的鼻子底下,发现楚时已经没了呼吸。
这个十八岁的少年,死了。
死在了白琨和红朝的战场上。
小兔不想再看到这些杀戮了,她举起剑,发疯似的咆哮着,拿起剑朝袁将军飞去,她几乎用了全部的内力,可是这袁将军武功也非常好,躲开了她的剑,小兔又不管不顾的,朝他击打过去,这疯魔似的攻击,也让小兔落了下风。
季时宴飞到一旁拉住了她,喊道,
“你冷静一点。”
“你叫我如何冷静?他!杀了楚时。”
小兔狠狠的眼神瞪向袁将军。
这时袁将军忽然高喊撤退,红朝所有兵马随着他飞奔走了。
小兔看着袁将军在她眼前溜走,眼里满是恨意,她又走回楚时的身边,跪在了地上,哭泣的说道,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我和你说过我不是你嫂嫂,你为何?为何这么傻?”
她的声音低到她自己才可以听到,她忽然心很乱很乱,这是第一次有个人因她而死。
季时宴看着她满脸心痛,他蹲在了小兔身旁,把小兔搂进了怀里。
斩风高喊了一声撤退,马蹄声和兵器声踏着尘土往白琨方向撤去。
小兔的眼泪浸湿了季时宴的衣襟,她慢慢克制自己的情绪,离开了季时宴的怀抱,
她又看向躺在血泊中的楚时,用力抱起楚时,放到了马上,骑马朝红朝奔去。
季时宴担心的喊道,
“小兔,不要任性,现在红朝不安全。”
可小兔完全没搭理他,径直往前奔去,他无奈只能跟着小兔一同前去。
山门关内,都是看守的兵卒,小兔没有进山门关,她抱着楚时飞到山门关旁边,从百宝袋子里掏出了一把铲子,刨了个坑,把楚时埋了进去。
季时宴就在一旁守着,他舒了一口气,小兔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小兔埋完楚时后,又哭道,
“外婆常说落地归根,这里才是你的家…下一辈子,你要好好投胎,和你嫂嫂总有机会再相遇的。是我对不起你,其实他杀了我,我倒可以回家了,只是我没想到你那么傻?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为你做到。”
小兔说完又抹干了眼泪,楚时说到底也因她而死,她这次不能这么轻易的走了,她要为李府满门洗刷冤屈,她眼神里满是坚定,又抬眸看向季时宴,
“走吧。”
季时宴跟在她身后,他们一起回了玉石关。
关内,季恒正站在营帐外徘徊着等季时宴,看到季时宴后他又低下头跪在了地上恳求道,
“皇兄,父王这次错得太离谱了,你能否饶过他,把我和父王削籍,我带着他走。”
季时宴叹着气扶起了季恒,很久后才点了点头。
这时从远处一大批兵马席卷而来,竟是昝霁池,他眼神最先看向小兔,笑着朝小兔奔来,然后又翻身下马朝小兔跑来,
“小兔,眼睛怎么肿了?谁欺负你了?”
小兔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心情还在楚时的死里没抽离出来,她没理会昝霁池,往营帐走去,昝霁池摸着头纳闷着,然后又回过头笑着对季时宴说道,
“季太子,亏你妙计,善王果然造反,围了白琨皇宫。只不过我抓到他时,他自戕了,他死之前还让白帝放过什么阿恒,说阿恒不知情,一切都是他的诡计,又说戚将军也和他串通一气,让白帝派人来支援,所以我就来了。”
季恒看向昝霁池,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不可置信的悲痛问道,
“什么?爹爹自戕了?你在骗我对吧?”
昝霁池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躲开了季恒的眼神,拍了拍他说道,
“节哀。”
这一声话说出,季恒滑落在地,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昝霁池也搞不清楚什么情况,他招了招身后的兵马,朝季时宴眼神示意了一下,往兵营内走去。
季时宴低头看了季恒一眼,说道,
“其实,这样做,善王也能解脱一些,他又怎么甘心真的被削籍下放,只是这一切我不会怪罪于你,阿恒…”
季时宴说完往营内走去,他无法开解季恒,因为他父王犯下的是大罪,他自戕应该也是为了保下季恒。
小兔在营帐内,呆楞的坐着,楚时之死对她的打击非常大,她原先没想过打仗会死如此多人,她也明白了季时宴为何与昝日晴和亲,她真正的理解他了。
她又忍不住哭了,楚时死在她面前的场景,时刻盘旋在她脑子里,她感觉十分难过,这些情绪又无法排解,她只能一直哭。
“小兔,我能进来吗?”
昝霁池在小兔营帐外喊道,见小兔久久不回话,他又着急的喊道,
“小兔你没事吧?”
小兔已经无力回她,昝霁池揭开营帐帘子走了进来,他看到小兔坐在地上哭,他心疼的蹲在了小兔一旁,忍不住伸手拂了小兔的眼泪。
这时季时宴也揭开帘子,正好看到昝霁池给小兔抹眼泪,小兔看向季时宴,却无暇思考那么多,她推回了昝霁池的手,自己抹干了眼泪,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当她再看向门口时,发现季时宴已不在了。
昝霁池只得失落的走向门口,又担忧的回头看向小兔,最后揭开帘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