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池,这就宣下去,多赐点宝贝给小兔。”
“大哥,她之前救我一命,此次她前来是为了一事…”
“何事?”
昝霁池附身在漠顺帝耳旁说着,漠顺帝眉头也由微皱又舒展开来,
“没想到李府一门忠烈,竟还留下你这个好女儿,只可惜这仁帝不懂爱才,如果当初李亨跟了我,想必今日定不是这样。只可惜…那封信根本就是一张白纸,那送信之人也只交到了皇宫外侍卫的手里便走了,我这宫里接他信的侍卫是见过他的最后一人,只是,他早死了,这天下已无人知晓到底是谁把这信从李府送到黄土宫的。连我这个粗人都看得出,这信只是一个靶子,就算是没这信,也会有其他东西,这灭你李府之人,只是顺道想压制我黄土国,我们都不过是这棋局里的一环,你怎又看不懂?”
“这信还在吗?我想看看。”
“霁池你顺着我桌上第三个柜,我压在最下面了,你拿给小兔。”
待昝霁池翻了一会柜子后,手里拿着一封陈旧泛黄的书信,朝小兔走来,递到了小兔手里。小兔打开信封壳,抽出了里面的纸张,发现确实什么字都没有,一张太过平平无奇的纸了,看来真如漠顺帝所言,这信只是幌子。
“这信我拿回去吧,需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你拿走吧,这信于我已无用,红朝于我们也不再是邦交,只是你莫要执念于报仇,伤了自己。做这事之人无非就是红朝高高在上之人,一切只不过是个幌子,是一场戏,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懂,不管如何,我相信总有一日你会明白。”
小兔点着头,这高位之人莫非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沈宰相,难怪当时收了黄老神医的书信却未交与过李有有,再把这一切联想起来,与沈宰相绝对脱不了关系,只是这越想越让她头痛,她把信封收了起来,忽又抬起头对着漠顺帝说道,
“我还想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株沙楦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就是株沙楦子,你救了我,就算你要两株都可以全拿去。”
“一株就行…”
“明日,我让霁池给你送去。”
小兔见漠顺帝如此爽快,毫无阶级之分,和他说话也更随意了。
昝霁池只在一旁笑着,他又对他大哥说道,
“大哥,前几日小兔与我探讨过种植农物一事,这一方面她十分在行,她与我说过我也觉得甚有道理,当初太祖母种的柑橘需要种植在气候湿润的地方,所以在黄土生长不了,而黄土适合种植更加耐旱的作物,等过几日小麦种子,我打算跟着小兔试种。”
“甚好…如果旁人说我不信,今日说这话的是给我仙丹吃的小兔,她是有仙缘的人,这话不得不信,想必小兔就是老天爷派来护我黄土的,你们择日就去办,不要顾忌什么,需要什么到时候再来找我。”
漠顺帝说这话时也是酣畅淋漓,丝毫没有任何怀疑,他好像把小兔当成了仙人一般,小兔面对漠顺帝这一通夸赞,觉得有丝担不起,万一这小麦种不好,她肯定连夜跑出黄土。
“陛下,我想先去休息了,刚刚我见皇后娘娘十分担心您,想来也不再叨扰您了,我先回宫里了。”
“去吧,霁池你送送小兔吧。”
昝霁池随着小兔身后走了出去,她们推开殿门时,殿外几人看见殿内的漠顺帝正完完好好的坐在龙榻上,他们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小兔。皇后带着孩子往殿内走去,其他几人未再进去,周将军也跟着昝霁池他们一起走了,只留下那太医和一个伺候的下人,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兔离去的背影。
“昝王爷,送到此就行,我想自己回去。”
“小兔,怎的如此见外,说来我们也算生死之交了,以后你叫我霁池就行…这小麦种子快马加鞭,估计再过一旬便到了。”
“嗯,等办完这事,我也该回红朝了,这一趟也不算白来,也收获了沙楦子。”
这时又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小兔他们回头看去正是日晴小跑过来,周将军却快快转回身,和昝霁池说了一句告辞,便匆匆走了,日晴跑到小兔他们身边时,又嘟哝着嘴巴,这时昝霁池说道,
“日晴,阿周平日很忙,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打扰他了。”
“二哥,你怎么也这样…”
她话音刚落,表情十分不服气,又提起裙摆往前追去。这时小兔和昝霁池一同看向日晴追去的背影。
“你们从小一块长大?周将军为何如此?”
小兔还是按耐不住自己那颗八卦之心,在一旁疑惑的问着昝霁池,而昝霁池却收回了笑容,眉头皱起堆积到了一块,又用和平日不一样的语气开口道,
“阿周与我还有日晴,我们三从小就一块玩,阿周父亲是我黄土的大将军,他父亲常领他进宫,那时我也不是什么王爷,我大哥也还不是皇上,阿周也不是将军。因为他性格比较冷酷无趣,我和日晴就爱逗他玩,一开始我们也和他打,后来不知怎的,越来越熟悉,打出了感情,我们三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自我父王母后走后,大哥登基,我也做了王爷,日晴成了长公主,阿周当了大将军,从那时起,我们好像就开始生分了…我有时候也挺怀念小时候的,日晴最爱跟着他,我也爱捉弄他,其实我又怎看不出日晴的这份心思,只是她是长公主,一切皆由不得她。”
“为何?有周将军这样的驸马不也很好吗?”
“日后你便会知道了。”
昝霁池说完这话又看向小兔笑着,他比小兔高了半个头,小兔看着他笑着,视线又看向了他眼眸里,她发现昝霁池的眼里,永远都是那么明亮,他的笑容也是随时开怀大笑,而不同于季时宴,季时宴总让人猜不透,而昝霁池也注意到了小兔的视线,他忽然脸微微红了。
小兔说,
“那我走了。”
“额…”
“怎么了?”
“没事,明日我把沙楦子给你送去。”
小兔点了点头也大步流星的往自己住的宫里走去,而昝霁池却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小兔,直到小兔身影消失在眼里,他又起身走了。
“去哪了?”
季时宴站在小兔面前,小兔回宫里需要走过一条长廊,这长廊有一扇门,季时宴就在这门边站着,待小兔走过时,看到了他,今日的季时宴破天荒的穿了一身淡蓝色衣服,这淡蓝色衣服衬得他更温文尔雅。他挡在小兔的去路前盘问她。
“要你管?”
“刚刚我见你和那昝霁池从漠顺帝宫中出来,可是漠顺帝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休想再利用我打听消息。”
说完这话,小兔踩了季时宴一脚,季时宴忽然眉头紧蹙咬紧了牙关,未发出声音,小兔这一脚确实痛,他靠墙强忍了一下,小兔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从他身边匆匆走了带着一点小跑。
“等等…”
“又想吃我一脚?”
小兔回头咧嘴笑他,刚刚季时宴那模样让她觉得甚是滑稽,她挑逗着季时宴。
“要不要吃好吃的去?那日我在市集发现一家铺子,做的烧鸡非常好吃。”
小兔听到烧鸡两字,喉咙里不停咽着唾沫,心里开始争斗了起来,最后烧鸡打赢了,
“去!我要好好宰你一顿。”
季时宴笑着,他笑起来的样子和昝霁池不同,不像他那边开怀,反而内敛很多,不过这笑容在他这张极美的脸上倒是十分搭配。
小兔跟季时宴用轻功从一处偏殿飞出了皇宫,未被人发现,他们两人来到了热热闹闹的市集里,这里是东土城最热闹的市集,有很多商家贩卖东西,不同于红朝,这里多是各国的商人,卖的东西也各式各样,这售卖的小贩里还有几个黄色头发的商人。
他们挤在了人堆里,这时小兔看到了一摊子上摆着各种手串,这些手串是各种颜色的珠子串成的,小兔好奇的往摊位上走去,却忘了季时宴,待季时宴回头看小兔时发现人不见,他忽然着急的左右看了起来,发现小兔在手串摊子前,拿着手串看着。
“你这样可不行,差点就把你弄丢了。”
季时宴这一声话里有着一丝怨怼,而小兔又拿起一串彩色的珠串放到了季时宴眼前,认真说道,
“好看吧?我在红朝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串。”
季时宴从珠串的圈口中看着小兔,她两眼冒着星光亮闪闪的,盯着手串看着,又朝季时宴笑着。
“喜欢就买了吧。”
季时宴对着卖珠串的商贩说,那商贩听后嘴角咧开笑着,这商贩和红朝人不同,长得十分异域,有着一头黄色头发,他接过了季时宴的银子后,又假客套的说道,
“谢谢公子,这手串衬你娘子刚好,下次再来哈!”
“我才不是他娘子!”
“那…那是相好?”
那黄头发商贩操着一口不流利的话说道,她被这商贩的一声相好弄得有些许尴尬,她又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季时宴,发现季时宴反应不大,她又觉得是自己太当回事了,一个玩笑罢了,随后便又把手串戴上,朝前面走去,季时宴也跟着她,在她身侧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