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丝缎男付完钱后就站在一旁,不一会就把纸袋里的果子都吃光了,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巴,然后又用肥胖的身体挤着人群挤到了小兔旁边,对着小兔喊着,
“小伙子,你这东西我都包了!”
小兔有点为难了,因为现在要买的人太多了,大家都把钱伸着,等着要四喜果了,
“这大家伙都要,确实没办法都给你,”
胖男人有点难过的撇着嘴巴,
“那明天还有吗?”
“有的,这段时间我都会来的”
小兔忙碌的装着果子,要的人太多根本停不下来,
“要不这样吧,明天我定一批,你给我交货交到天号楼来,往后每天都要,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行嘞大哥,那明天我准时给您送过去。”
小兔心里瞬时翻腾着,第一个大客户就这样定下了,往后要是有足够积蓄了,就可以在城里开个铺子,独家的,别人也不会种植技术,起码这些年里不会,至于后期是否自己能研究出就不知了,现在能赚就多赚一些,
得到了小兔的回复,胖子男人就撞开了人群走了,
果子也卖得差不多了,地上零星只剩下几个,也不够一袋的,小兔就都塞给麻子吃了,麻子一手拿着钞票一手拿着果子,不忘记把钞票递给小兔,
小兔点了点,不多不少,等往后再卖多一些就够买马了,这个其实也是无本生意,就是需要一些时间,不过灵药也不够用了,
后面要考虑大量养殖,就要走正经路径了,到时候物色一下开个果园,再招些人打理,店铺一开,销路打通了,那钱就滚滚来了,
“这天号楼在哪?是干嘛的?”
麻子用手指向了柳如院那边的方向,
“就那边那边,还要走好几个路口,这天号楼是天朝城的老字号了,刚刚那个胖子就是那里的掌柜,姓王,名什么就不清楚了,大家都叫他王掌柜,背地里都喊他王胖子,他家最好吃的就属那烧鸡了,那香味扑鼻,一咬一口,满是油脂,我有幸吃过一回,还是别人吃剩丢给我的,”
麻子不停咽着口水,沉浸在烧鸡的幻想里,
小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结果看到了一位故人!
季时宴!
季时宴站在柳如院门口正醉得摇摇摆摆的,笑得特别开心,和姑娘们说着话,做着摆手要走的动作,几个姑娘也笑得花枝招展的,
“小姐那不是…”
四喜也看到季时宴了,小兔立马回过头来,拉着四喜蹲到了地上,快速收拾了起来,
“快走…”
四喜和麻子也不明所以,就跟着小兔快步离开了,因为人群黑压压的,他们三个穿梭在人群里也是不易,走的特别慢,最后钻了个空子,小兔就拉着他们跑了起来,
季时宴刚刚从柳如院买完醉出来,正在和这些姑娘们玩闹着告别,
他转身要走时,看到了小兔,小兔正拉着麻子和四喜钻进了人群,季时宴瞬间眼神亮堂了起来,没有了刚刚的醉意,往人群中钻了进去,后面的姑娘们喊着,
“季公子,明日再来!”
然后姑娘们耳语着,笑着走进了院里,
因为今天赶集人太多了,所以很是不好走,在人堆里被撞来撞去的,季时宴到处捕捉着,却发现小兔早没影了,他继续往前走着,发现了一个青灰色衣服背影,非常烂大街的颜色,他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那男人回头望着季时宴,一脸茫然看着他,
“抱歉,认错人了”
季时宴也不回应被认错男子的眼神,就直接从他旁边走了过去,徒留男子在原地发愣,
他失望的跟随着人流走着,心里想着,许是真的认错了,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呢,何况那把大火那么烈,她也无处可逃,
他忽然又回头望了回去,有两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男子立刻蹲在地摊上问起了东西,刚刚这两个男子还一直盯着他,这时他们却不敢望他一眼,
不出所料,楚怀果然对他戒心很重,这段日子,一直有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只能装着不知道,
不多时,他已走到了自己的府邸门口,府邸外把守着几个侍卫,大门上挂着季府的大牌匾,季时宴走了进去,门口的侍卫看到他之后,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
这府邸是仁帝楚怀赐给他的,让他不必再回宫里了,如果有事就让府里管家代为通报就行,
那几日季时宴喝疯了,喝得在皇宫各处都躺着,有时候躺在宫里的湖边,有时候躺在妃子们闲聊的亭子里,最过分的一次是躺在了丽妃宫门口,丽妃被惊吓到了,哭着跑到皇上面前告状,要皇上为他主持公道,
“皇上,如果你今天不为我做主,我就撞死在这殿里的柱子上。”
楚怀听她哭哭啼啼的,觉得不耐烦极了,
“你且回宫去,这事情我会办,会给你一个交代。”
丽妃一点动静没有,哭声越来越大,
“回宫去…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是什么吧?”
楚怀望着丽妃,特别平静的望着她,丽妃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浑身一哆嗦,哭声变小了起来,走出了殿里,等她出殿后,楚怀满是怒火的捶着龙桌,
“你说这东西是想干嘛,要不是留着他有用,我早就让人做了他了。”
一旁的老太监听着皇上骂着,不时帮腔着几句,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这季时宴确实有违宫规,不成体统”
“茂春,你寻处府邸赐给他吧,到时候安排人守着就行,有什么不对的动向随时和我汇报,这季时宴看着是扶不起的阿斗,实则不知道是否是阿斗,恐怕的就是他不是阿斗是刘备,还是得提防着点,先让他快乐些时日,待我攻下白琨国再处置他。”
“奴才这就去办”
茂春急步退出了宫殿,
楚怀那眼里不知何时已盈满了杀意。
其实这些正在季时宴的计划中,他一直扮演着一只羊,一只任人拿捏的羊,
季时宴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斩风也在,站在屋里站得直板板的,虽说斩风不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但是五官也很硬朗,是个结实的男子,
“斩风,你说这天下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斩风还是直板板的站着一动不动,
“太子,我曾听人说过,这天下,确实有长得一样却毫无血缘的人,只不过她们生活在离彼此非常远的地方,所以一辈子也可能遇不到,这世间确实很奇妙,您是遇到什么相像的人了吗?”
“可能今天的酒比较烈,走眼了”
季时宴坐在桌前背对着斩风,正在思考着什么,眉头皱成了一团,然后像是想通了什么又舒展开来,
其实斩风不相信有什么酒能烈到让季时宴有醉意的,季时宴从小就是在酒缸里泡大的,再烈的酒喝再多也醉不了,
他曾经试过在母后逝世时,给自己猛灌酒,试图麻醉自己,但是一点醉意没有,清醒的痛着,后来也习惯了,
“斩风,最近父皇那边可有消息?”
斩风表情有点不太好了起来,
“白琨最近内忧外患,虽说红朝国与咱们目前算是依靠关系,您也在这里当质子,但是他们也有攻打白琨的动向,只是目前还不敢轻举妄动,我也在宫里安插了很多细作,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来报,咱们在城里的每个据点目前都是安然无恙,”
“什么内患?是善王叔?”
“太子,您果然料事如神,善王在神洁山私练囤兵,欲图谋反,不过目前暂时还是风平浪静,原本白帝让我不要和您说这件事情,担心您会冲动杀回白琨,到时候就前功尽弃了,”
季时宴听到后站起了身,拂了拂袖子,
“以后任何事情都要如实和我汇报,你放心,白琨不可能落入他人手中,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斩风半跪了下来,双手作揖
“斩风知罪”
季时宴转过身望向斩风,眼里带着一丝温柔,
“无妨,近期你出入君汇山要多加小心,避免前功尽弃”
“属下明白”
斩风又想起了什么,眼神闪过一丝狠戾,
“太子,最近仁帝派了很多人盯着您,需要我帮您解决掉吗?”
“不必,现在正是他对我怀疑最多的时候,如果你这样做了,就落入圈套了,到时候我们可能连天朝城的城门都踏不出,我只需要再加把火力,过段时日他真的觉得我如此无用自然就不会盯着我了,”
说完后他走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走吧,别让人发现了”
再回头时斩风已无人影,他从另外一端的窗户走了,
离开了皇宫这所牢笼却又被转移到了季府这所牢中,无时无刻都有人在监管着他,他只能忍着,一切的忍耐只是为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