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整个大景朝上下,没有一人能将古籍给复现出来,他自己构思钻研了许久,最终也只是在自己心里反复的演示几遍而已,从不敢将它拿来实际运用。
而苏慕希今日的施针手法,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仿佛古籍重现一般,直接把她给看呆了…….
直到最后一根银针落下,见林瑾瑜微微半眯着眼睛,意识已经渐渐清醒后。苏慕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经过了这么久,她也没有忘个一干二净,这得对亏上辈子温太医这个好老师每日对着自己耳提面命。
刚想抬起头来好心里默默感激一下,不料却对上温太医对自己投来的那个无比崇拜的眼神。
苏慕希:“……”
转念一想,这个冰火两重天当初温太医可是钻研了许久才钻研出来的。
想着他当时教自己时脸上那个无比自负的神色,便大致知晓了这人崇拜的眼神是何意了。
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崇拜的眼神太过明显,她还是默默低下头继续为林瑾瑜施针。
没过多久,林瑾瑜到不再喊冷喊热了,脉搏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温太医见状也没闲着,方才林瑾瑜刚尽力冰火两重天,现在正出一身汗的时候,在苏慕希的眼神示意之下,麻利的赶紧拿布条为他擦拭汗水,避免他又着了凉。
苏慕希起身,转身对上卿羽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轻轻别开头,卿羽可不是常人,有着一双能明察秋毫的眼睛也就罢,偏偏还有一颗腹黑的心,自己现在这个身份可不能被识破。
又看了看旁边一众伸长了脖子,带着探究的目光,但谁都不敢多说一句的太医和郎中们,苏慕希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温太医作为一个小辈,能在这群老顽固里杀出一个重围,得到圣上的赏识可真是不容易啊。
苏慕希暗暗摇头,看着他们好笑道:“现如今太子殿下已经没有生命之危,但是他身上瘟疫的瘴气还在,我会将先父传给我的药方子写下,要想根除的话,只需要按照这个药方子服用上七日就可。”
苏慕希说完,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敢怼,毕竟这人方才一副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确实是神乎其神,太子殿下不仅醒了,连脸色都没有那么死气沉沉了,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小医女是不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而且,这小医女身后还有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卿羽撑腰,他们要是在这里针对苏慕希不小心得罪了卿羽,大红人在圣上面前吹吹耳旁风,他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众太医十分明确自己卑微的处境,大家都装作不懂,默默地不敢说话,反正太子殿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担待的就是这个小医女和国师大人了。
他们这边默不发言,一向看苏慕希不爽快的孙郎中可不这么想,反正他又不在皇宫里头混没必要怕这位国师大人,今儿他还就偏偏要跟这个目中无人的小丫头片子杠上了。
冷哼一声,轻蔑小道:“真是天大的笑话,别说是宫里的这些太医们,太子殿下的病情,连我们这群江湖郎中都搭脉诊治一下,你说没事就没事,是把我们这群老先生当三岁小孩耍吗?!”
说完,还不忘一脸狗腿地看向张太医,福身请教道:“太子殿下没事,那也得由我们医术最精湛的张太医说了算。”
孙郎中这话在张太医耳朵里听来十分受用,不仅抬高了他的身份,还让大家伙明白,在这种时候,应该是由他说了算,听一个只会用些旁门左道哄圣上开心和一个狂妄自大的小医女有什么用?
太子殿下的病情他最了解不过,病入膏肓,连他也不敢随意用药,平日里只能靠一些特效药撑着,一切全凭天意。谁知道这个小医女一来,胡乱搞几下就能让太子殿下起死回生了?
张太医冷笑一声,仿佛已经苏慕希的笑话一般:“那便让老夫来搭脉,一探便知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没有生命之危了。”
苏慕希轻轻一笑:“那张太医请,如果殿下没有任何好转,小女甘愿受罚,死也没有异议。”
她这话说的坚定又决绝,让本来还在看戏的众人惊得说不出一句话,就连已经知晓未来的卿羽听了,也不由得颤了颤,担忧看了苏慕希一眼,神色才恢复如常。
在给林瑾瑜擦拭身子上的细汗时,温太医已经为林瑾瑜偷偷把了脉,确定他脉路疏通没有生命之危,他可以完全不必担心苏慕希的安危,只是这话说的极具魄力。
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才华,这般魄力,温太医暗下决定,待会一定要寻一个比较安静的地,他要当场拜苏慕希为师!
张太医冷哼,只觉得苏慕希是口出狂言,在众人期待又复杂的目光中,走到床榻边上,待温太医给他让了一个位子后,促膝而坐,万分仔细地为林瑾瑜再次搭脉。
只是号脉没多久,一向神色自若极具自信的张太医却突然眉头紧锁,神色复杂地看了苏慕希一眼之后,又不甘心地再换另一只手搭脉,结果可想而知,与方才无差异。
林瑾瑜的脉搏平稳有力,就像重获新生的雨后春笋,他…竟然奇迹般地脱离了生命危险!
张太医咬牙,太子殿下没事,他自然是欣喜万分的,可是一想到从鬼门关里救下太子殿下的,居然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他们这张老脸,还能往哪搁啊。
就这样,带着复杂的心思,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张太医神色复杂的从床榻边上站起,瞥了苏慕希一眼,在众好奇的同僚里,才万分不甘愿的开口:“的确如这位姑娘所言,殿下已经没了生命之危。”
张太医这话就像是一记哄雷,把在场的各位一下子雷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尤其是一直跟苏慕希作对的孙郎中,一张脸青一真白一阵,他刚才骂苏慕希骂的有点大声,现在脸还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