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天渐渐变得凉爽起来,这份凉爽洗去了流火七月的燥热。又加上现在是赏菊盛宴,跟之前相比,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热闹了许多。
苏慕希跟绿竹二人做好易容,轻装简衣,像寻常百姓家的姑娘们一般跟着行人在街道上。这一刻,苏慕希觉得无比的轻松,顿时生出感慨,如果她不是荣国公府的小姐,自己也不会落入这个离谱的轮回中,如果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姐,那样或许也不错。
她这边饶有心事的思索了许久,绿竹早已经安排好了马车,正在不远处叫喊她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我们赶紧出发吧……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苏慕希回神,看着一脸疑惑的绿竹,不由得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好笑。摇摇头,疾步走了上去,“没这么,我们得快点了,否则在天黑之前,赶不回府。”
绿竹点点头,扶她上了马车后,便急忙地吩咐车夫快马加鞭。
马车摇摇晃晃地在路上飞奔了好一会,不料,没走几里路,却在离京的城门边上被拦了去路。
透过车窗,看着拦着她们的官兵的穿着,竟还是皇上亲臣绣衣使者!
苏慕希疑惑地蹙了蹙眉,且不管是出了什么大事要动用到绣衣使,要是在这边耗费时间那她们今晚就不必赶回府了,毕竟他们是出了名的严,查起人来也是不管不顾的,连忙眼神示意绿竹下去查看情况。
在马车上等了一会,绿竹回来了,脸色却一片苍白,一脸担忧的模样。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绿竹摇摇头,忧心忡忡道:“小姐,听那些官爷说,城外边的陈家村闹了瘟疫,严重得很,现在都不给出城了。听起来还挺严重的,人命关天,小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瘟疫?!”苏慕希不由得提了嗓子:“好端端的,怎么会闹了瘟疫?”
苏慕希说着,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她忽然想起,第七次轮回时,那会京城外也闹了一次瘟疫,本来那次瘟疫中,远在京城郊外,京城的禁军封控的严,并没有生出多大问题。
但是苏慕希会记得这般清楚,正是因为林瑾瑜在这里,不慎感染上了瘟疫,几乎九死一生!
那些日子,她几乎天天日夜不寐的照料着,为他尝试了十几种药方,一连卧了半个多月,才配出解药渐渐好了起来。
这次也是瘟疫,把控京城的还是绣衣使….她没记错的话,早在一个多月前,林瑾瑜因为奉命查案,皇帝老儿早就将绣衣使者派给他差遣,这么巧合的事情,难不成林瑾瑜也……
苏慕希心里顿时变得慌乱起来,虽然心里早就对林瑾瑜没了情谊,但他好歹是太子,未来的储君。
现在其他三位皇子都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朝堂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最让她害怕的是,要是林瑾瑜在这里死了,苏慕菀一定会联合三皇子成功登上皇位,到时候,哪还有她的的命可活?
所以为了自己,更为了大景朝的江山社稷,瘟疫一事,一刻也不能马虎,她必须要查个究竟!
心里一下了决定,还没等绿竹问她下一次改怎么办,苏慕希已经先一步吩咐车夫道:“现在赶去东宫!”
绿竹愣了愣,好端端的,小姐怎么又要去东宫?
莫不是看不成菊花,又要跟以往一搬,偷偷跑去看太子殿下好解她的相思之苦?
依照苏慕希的秉性,绿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非常正确,说不定苏慕希这几日在府里面闷闷不乐全然是因为太子殿下呢~
可是…,外头正闹着瘟疫,躲着回府还来不及,怎么还能放任她跑出跑呢,出了事怎么办?就算没出事,若是老爷夫人怪罪下来,她一个小小的奴婢担待不起啊!
便想也不想的劝解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心系太子殿下,但是太子殿下好端端的呆在东宫里,哪会出什么事?现在外头正闹的慌,你要是因此出了事怎么办?”
苏慕希心里正记挂着之前轮回时闹的瘟疫,以及解药的配方,哪还有什么心思听绿竹的劝告。
绿竹在她耳边吵着,她的思绪就被打断了一会,便万分不满道:
“你没见着外头巡查的人是绣衣使者吗?上一回在锁春楼里头跟着太子殿下一块的,便是绣衣使者,这种种迹象,万一太子殿下真出了事怎么办。
他是未来储君,他出了什么事都非同小可,我一定要去看看才行,你要是觉得怕了,就先回去罢。”
绿竹知道苏慕希这会真的急了,懊悔自己方才说
得不着调的话,谁都知晓苏慕希喜欢太子已久,太子殿下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牵动她很久,自己该怎么往枪口上撞呢?!
急忙跪下请罪道:“小姐,是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不该说这话惹你生气,请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苏慕希:“…….”
她能说,你这叽叽喳喳的扰乱她的思路吗,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想了,先把绿竹扶起来宽慰:“我没又怪你,只是方才有了心事,语气便重了些,起来吧。”
绿竹眼眶里已经微微泛红,见苏慕希没怪她,连连谢罪:“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好了,你要是真的想谢我,就莫要在说话了,我正想着事呢。”
绿竹:“…….”
东宫里京城的城门并不是很远,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赶到,绿竹给车夫道谢付了钱,又将苏慕希扶下马车,心才微微动了一口气,现在赶到了东宫,能见着太子了,她们小姐应该不会再担忧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刚扶苏慕希下马车,眼前的东宫确实大门紧闭,跟往日敞开大门迎接鸿儒之客的热闹不同,今日则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而不远处的偏门里,进进出出的是京城内外负有盛名的太医和大夫,脸上都还遮着一块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