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听她这么一说,淡淡一笑,低了头,“五小姐不必过多自责,说来说去,终究是我自己看错了人,自作自受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安王妃…还是安世子,他们究竟把你怎么了?”苏慕希蹙眉,壮着胆子发问。
那丫鬟突然低着头不语,那空洞的眼神突然在此刻有点令人哀悯起来。
“他们简直欺人太甚!”苏慕希为她有些打抱不平:“就算是奴婢,也好歹是一条命啊。”
那丫鬟却是释怀一笑:“想不到到最后,怜惜我的,竟然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五小姐。”
“我是愧疚,终究是我害了你。”苏慕希惭愧不已。
“五小姐不必过于介怀。”她又解释:“我自小无父无母,七岁那时就卖进安王府为奴,是我贪念富贵荣华,才跟了世子。
从我跟了世子起,我就知道我命运就该如此,安王府是不会让一个奴才当上主子的。
更何况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这档子丑事,我的存在对于安世子,对王府就是一个污点,安王妃自然不会放过我。
可我没有想到,他们既然狠心至此,不仅连我不放过,就连我腹中的孩儿都下了狠手!所以,我今夜前来这里,是想求苏小姐帮我一件事。”
听到这里,苏慕希倒吸一口凉气,杏眸连忙望向她的小腹处,心只觉得空落落的。
“你…”话到嘴中,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最终只能闻到:“你想要我做什么?”
“五小姐与我有缘,今夜我辗转多处,唯有五小姐能见到我的真身,我只求五小姐能到明德寺为我腹中孩子立一个牌位,烧足七七四十九日的香火。
他不足百日,阎王爷不会收他,我不想让他变成一个孤魂野鬼。若有大景朝香火最旺的明德寺供奉着,他下辈子应该能投个好胎。”
苏慕希点点头,她自己都经历了许多离谱的事件。这人又货真价实的站在自己面前,自然是对方说什么都信。
更何况可怜天下父母心,她辗转这么久。怕也只想让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有一个好的归宿,连忙应声道:“没问题,我会将此事办好,不知道孩子可有名号?”
“这孩子与世无缘,就叫他无缘吧,但愿他下辈子能去好人家,平安长大….”
那丫鬟说完,自己也便站起身,身子轻飘飘的渐渐往窗口处飞去。
看着人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苏慕希忽然想到什么,急忙跑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死的无辜,我也好为你捐一个牌子,黄泉路上也好走些。”
“多谢五小姐,奴婢叫阿清。”
阿清的声音越飘越散,苏慕希猛的一惊,连忙起身朝着屋里头定睛一看,现在已经是深夜,屋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唯有残烛的火光被窗户外头的微风撩拨的微微晃动。
刚刚发生的一切难道是自己的梦?
苏慕希抿嘴,想要起身把开着的窗户关掉,刚要下床却发现自己的身子犹如有千斤铁那般重,头也是昏昏沉沉的,一个踩空,整个人就跌倒在房间里。
“小姐!”守在屋外头的绿竹听到声响后急忙跑进来,一看到苏慕希摔在地上,连忙跑过去扶住,手一触碰,不想她家小姐居然连衣服都湿了,脸色也苍白的吓人。
绿竹害怕,忙问:“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脸色也这么惨白…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苏慕希却睁着疲惫的杏眼一直盯着窗口,问道:“你刚才一直在外面守夜?”
“是的,小姐落了水,染上了风寒,柳姨娘担心你,才一直命奴婢在门外守着。”
“那你刚才可有见到什么人?”
“奴婢一直在外面,不曾见到什么人呀。”绿竹疑惑,又顺着苏慕希的眼神看了看窗户外面,再看到脸色苍白的苏慕希,顿时一脸惊恐问道:“小姐是梦见了什么吗?要不奴婢将这件事禀上老夫人,让老夫人请人来做法?”
“不必!”苏慕希摆摆手,这才缓缓回过神来,暗想应该是自己因为早上的事心怀芥蒂才会做这样离奇的梦境。
那丫鬟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定是要怪自己自作聪明设计害了她,怎么还会心平气和的跟自己道别?
更何况这才一天不到,哪有那么快,给自己安慰了之后,苏慕希眼神清明了些,但头还是涨痛的厉害,想了想,又吩咐绿竹道:“你瞧瞧去打听打听那安王府这两日是出了什么事情。”
说着,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靠在绿竹旁边便昏了过去。
“是,小姐,奴婢一定….”
绿竹本要应下她的话,不料突然见到自家小姐昏过去,这可把绿竹给吓坏了,急忙低声唤:“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呀!”
素手再摸上她的额头,发现一阵滚烫。
坏了!绿竹心中警铃大作,苏慕希是染上了风寒发烧了,急忙将她扶上床榻,盖好被子后才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叫人
“不好了!快来人!小姐她发烧了,赶快去叫大夫呀!”
…….
旦日,皇家学院上。
由于昨天苏慕希到安王府赴宴,不小心出了差错,自己掉下来荷花池染了风寒,因此缺席了今日皇家学院的课。
这可把苏慕芊给乐坏了,虽然昨天苏慕希并没能让她如愿被安世子看上,嫁给安恒那个纨绔。
但是小惩大戒,让她生了一场病也算了解一点她当初毁容的心头之恨!
更重要的是,今天没了苏慕希那个狐媚贱蹄子勾搭卿羽,那宛如谪仙的国师,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苏慕芊想着,脸上愉悦的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就连待会下课之后如何让卿羽多看自己一眼的法子都想好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苏慕芊小心翼翼的站起身跟在卿羽身后,亦步亦趋,小心躲闪,深怕前面那人发现自己。
好不容易跟到他在皇家学院的处所,不料走在前面的卿羽却突然转过身来,神色淡漠,眼神却冰冷,直勾勾的盯着她犹如审视
“苏家四小姐?你来找本国师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