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留良惊愕,“金茶花不是能解百毒吗?”
夜倾城别过头,眼神躲闪,不想呆在这里,飞身就想回戒指内,谢留良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他的小短腿,“怎么回事?”
夜倾城左蹬右踹,使出浑身力气也没挣脱出谢留良的大手,不一会儿已气喘吁吁。
眼见逃脱不了,转身朝谢留良呵呵一笑,嘶牙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谢留良察觉夜倾城不对劲,手上的力大了几分,“你有事瞒着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夜倾城疼得哇哇叫,手足乱舞,俯身不停拍打谢留良的手,“痛,痛,松开,我告诉你。”
谢留良松开手,眼睛却死死落在他脸上,担心这小鬼又耍什么花招。
夜倾城抬眸偷瞄了谢留良一眼,悄悄拉开了与他的距离,道:
“金茶花能解百毒,其实是我编出来骗世人的一个谎言。”
谢留良瞬间懵了。
“上次你用金茶花给我解毒是假的吗?”
夜倾城道:
“是真的,金茶花解百毒,只对你有用,对普通人它只是一株普通茶花。”
谢留良心中明了,金茶花的解毒功效只对穿越者有用,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徘徊在生死边缘的荀子穆。
夜倾城对金茶花的特性如此了解,一发现金茶花就迫不及待把它搬入空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谢留良头痛,
这奶娃娃心眼比蜂巢还多。
他猜测道:
“金茶花能解百毒,是你散播出去的?”
夜倾城摸着头,不好意思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而且那不是情况需要嘛。”
夜倾城想到什么,立马补充道:
“可是,我没让这小子服剧毒检验药性啊。”
谢留良怒了,“你知不知道,散播这种谎言,就是在草菅人命?”
说完,手掌凝气,一股纯净的真气向夜倾城直扑而去,夜倾城见状转身向后奔逃。
“谢留良你不讲道理,不说你也打,说了你还打。”
谢留良没有理会,继续加大内力输出。
夜倾城刚飞奔至门口,身体突然僵住动弹不得,苦着脸看向谢留良。
谢留良手臂向后收回,夜倾城已堪堪立在他面前。
谢留良一脸戾气,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脸色铁青,眸子染着血色。
夜倾城身体不由地打了个冷战,颤声道:“谢留良,你,你想干嘛。”
谢留良取下戒指,拿在掌中似捏碎状,手指向床上的荀子穆,沉声道,“你惹的事,自己收场,把他治好,不然你也不用回空间了。”
夜倾城一脸苦逼,差点哭了,
“他中毒太深,只吊着一口气,太上老君来了也没法救。”
谢留良的手紧了紧,“只问你,救不救?”
夜倾城的心也跟着收紧,赶紧飞身抱住谢留良的拳头,陪笑道:“有话好好说,不要这么暴力嘛。”
谢留良冷冷道:“救人。”
夜倾城不敢怠慢,飞身来到荀子穆身前,小手在他的命门处用力一捏,又掰开他的眼帘看了看,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只能尽力,救不救的活全凭他的造化。”
谢留良举起手中的戒指,准备用力,“行,如果他死了,你也凭造化吧。”
夜倾城的小心肝吓得乱颤,“爷爷,祖爷爷,太祖爷爷,你手下留情。”
夜倾城苦着张小脸,伸手从空间内掏出一个金色锦盒,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最后眼一闭递给谢留良,
“拿去,拿去,真是欠你的。”
谢留良看向夜倾城,疑惑地打开锦盒,里面是一粒珍珠大小的金色药丸,“这是什么?给他吃这个就可以了吗?”
“这是重生丸,我九死一生才从妖兽手中抢来的。”
“它能解百毒?”谢留良道。
“荀子穆食用的是药门独有的青蝎剧毒,解不了。重生丸会让那些因中毒衰竭的肌肤和器官重生。”
谢留良点点头,急步来到床前。
红叶赶紧扶起荀子穆,把药丸塞入口中,药丸入口即化。
过了一小会,荀子穆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沉重的青紫脸色,慢慢染上一层血红。
谢留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红叶双眸落在荀子穆的脸上,又惊又喜,紧紧握住荀子穆的手舍不得放开。
夜倾城无缘无故损失了一枚天材地宝,身心疲惫,蔫蔫地准备回空间。
突然,
脚踝被东西绊住动不了,回头看去,谢留良一只手正抓住他的右脚,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夜倾城都快哭了,自己千挑万选,等了几十年,怎么就挑了一个这样的继承者,“祖爷爷,还有什么事吗?”
谢留良一愣,
这辈分说升就升啦,老祖宗随意,他也不拘小节,问道:
“你为什么要散播金茶花能解百毒的谣言?”
夜倾城无语。
金茶花贵不可言,而且可遇而不可求,世人深信金茶花能解百毒,从来没人质疑过。
谢留良是第一个问解毒由来的人。
夜倾城见红叶与荀子穆在屋内,支支吾吾没有回答。
谢留良道:“我们去芙榕院说。”
两人并排站在芙榕院内,看着前几天迁移来的芙榕树,没有半点萎靡之态,还长得十分茂盛。
谢留良先开口了,“金茶花跟这个院子是不是有关系?”
夜倾城点点头。
“金茶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它是跨时空物种,在这个世界根本种不活。”
谢留良看向夜倾城,“为什么在这个院子里能种活?”
“这个院子下面埋有一颗聚灵珠,是我从魔兽森林里弄来的。”
“玉锦你认识吗?”
夜倾城摇摇头。
谢留良疑惑道,“这个别庄是玉锦的,你不认识她,金茶花怎么会种在这个院中?”
夜倾城双手一摊,“恐怕要去问这位玉锦夫人。”
“寻到金茶花的种子之后,秉着物以稀为贵的原则,我只种了几十株,剩余的一包种子及灵珠便一直放在我的寝宫之中,直到现在都没碰过。”
谢留良头痛。
这件事又牵涉到皇宫内部,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问道:
“为什么要向世人散播谣言,说金茶花能解百毒?”
夜倾城不停地抠着手指,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具体我也记得不清了,大概是为了止戈。”
谢留良不解,“止戈?当年你不是统一诸国了吗?”
夜倾城仰着头,拼命地挠着脑袋,好像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哦,好像是因为统一了这片大陆之后,自成一派的武林仍然很混乱,他们没有国家观念,以帮派为单位,经常帮派不和就拼命,还时常与朝廷对抗,朝廷每年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帮他们收烂摊子,维持社会秩序,还要与之周旋。”
“为了更好地控制这些武林人士,我便命人散播出我培育出了金茶花,而且还说金茶花是剧毒,也能解百毒的天材地宝。”
谢留良嗤之以鼻,“这种见不到摸不着的瞎话也有人信?”
夜倾城嘻嘻笑道:“假话说多了,它不就成真的了嘛。”
“而且,我还利用金茶花的毒性收服了几个江湖帮派,效果很好,一下就震慑住其他帮派。”
“后来,他们一见到金茶花的图案就瑟瑟发抖,金茶花也有了一个别名——死亡之花。”
谢留良一惊,“金茶花有剧毒吗?”
“是呀,金茶花制成的毒,无药色无味,中毒后三天内必死无疑,而且还能够控制毒发时间,你要不再吃一朵验证一下?”
夜倾城真的拿出一朵金茶花递给谢留良。
谢留良拍开夜倾城的小手,
“别闹,金茶花毒是怎么控制毒发时间的呢?”
“这个很简单呀,只要让中毒之人嗅一下茶叶或茶花的香味,就可以诱发毒性。”
谢留良唇角微扬,
“你利用金茶花特有的毒性,给整个帮派下毒,而且这种毒只有你可以解。”
夜倾城拍着小手嘻嘻笑道:“你怎么猜到的?”
“这还用猜吗?金茶花只有你有,别人当然怕你啦。”
细思极恐,
凉意从谢留良脚底直窜至头顶,阵阵凉意冻得他一阵哆嗦,不由地紧了紧领口,
“如果你能用这种方式控制帮派,那么玉锦也可以。”
心中暗叹,这女人好恐怖。
玉锦是谁?她怎么有金茶花?
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但需要再求证。
谢留良突然手扶下颚,望着郁郁葱葱的榕树园出神。
夜倾城见他神行五洲,蹬着小腿飞到他身前,对着双眸挥动小手,“没事,我回去了。”
谢留良推开他的小脑袋,指着榕树院,“那颗聚灵珠,是不是还埋在下面?”
夜倾城点点头,然后又摇头道:“不能取出来。”
谢留良奇怪,“为什么?”
“取出来之后院中的榕树就会枯萎。”
谢留良笑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
夜倾城俯到谢留良耳畔小声道:“出家人不能杀生。”
谢留良被他气笑了,指着独成一片的院墙,“你看它活在这方寸之间看不见外面的风景,多么孤单,长久会抑郁的,我们应该给它搬下家,找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夜倾城望着四周高墙,若有所思,随后点点头。
谢留良转身看向院中,已经没了芙蓉树的身影,眼前只有一个约五十米的深坑。
谢留良知道夜倾城把它移到了戒指空间,大掌直接在夜倾城面前张开,“聚灵珠给我。”
夜倾城飞身离开谢留良三丈远,“不给,那是我的,你拿着也没用。”
“我怎么就没用了,我可以送给蒙聪做弹珠。”
夜倾城一听,瘪着小嘴委屈地哇哇大哭,
“谢留良你偏心,你偏心啦,哇,哇,哇,我没人护着,你就欺负我,哇,哇,哇,抢了我的重生丸,现在又想抢我的聚灵珠,哇,哇,哇。”
谢留良扶额,夜倾城这一哭,把他的心都给哭乱了。
我真的偏心了吗?不是因为他的谎言才害得荀子穆中毒吗?难道我逼他太紧,让小倾城崩溃啦?
唉!我可真浑蛋,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孩子呢?
谢留良转念一想,我拿聚灵珠想干啥来着?好像也没什么用,连忙服软,
“好啦,好啦,别哭了,聚灵珠给你留着。”
夜倾城突然止住哭声,眼中含泪,“真的吗?”
“嗯,真的。”
谢留良回到房间,刚迈进一半的腿,收了回来,整个人愣怔在门口。
房门敞开着,荀子穆与红叶手牵着手坐在床前,轻声细语说着什么?
荀子穆突然扶着红叶的头,侧头在红叶脸颊上落下一吻,随后大手摸索着移到她腰间,红叶的身体被他的手带着,慢慢向荀子穆身前靠近……
荀子穆顺势把吻从脸颊移到红叶唇上,两人唇齿纠缠……
谢留良又忘记来这里干啥了,感慨岁数大了容易忘事,转身走了。
刚走出两步,又掉头折了回去,伸手帮纵情忘我中的两人带上房门,然后低笑着朝大厅走去。
谢留良刚到院外,便听见厅内女子凄凄惨惨的哭声。
他停下脚步,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声音很陌生,断断续续,抽抽泣泣,哭泣的节奏掌握得很好,听着伤感,但不烦人。
不像夜倾城,一哭就张着大嘴哇,哇,哇得停不下来。
谢留良心生好奇,迈步走了进去。
刚进大厅,
谢留良就被十几个或浓妆艳抹,或清的脱俗,或娇艳妩媚的绝色女子围住。
一位绿衣女子,哭得是梨花带泪,
“夫君,听到你出事后我们都好担心,奴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红衣女子欺身上前,直往谢留良怀里钻,
“是呀,夫君,你走后姐妹们都好想你,我们还没有好好伺候过夫君呢。”
其他女子也纷纷上前,把谢留良围在中间。
每个人嘴里都喊着谢留良夫君,七嘴八舌,有人去解谢留良的腰带,还有人趁机在谢留良脸上留下几个红唇印。
谢留良瞬间被各类脂粉味包围。
浓郁的脂粉味呛得他连打了几个喷嚏,对着姑娘们大声喊道:
“你们散开,找个位置坐好,让我透透气。”
众女子面面相觑,讨夫君欢心是她们的职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夫君不开心,相视一眼,只得按谢留良说的做,齐齐站在大厅两旁,不敢再搭话。
谢留良被姑娘们一声声夫君喊得步步惊魂,在顾家堡不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后大家是合作伙伴。
怎么就没一人听明白呢?
谢留良扶额头疼。